第446章 傳說中的大英雄大豪傑
這個時候李亭儀已經吩咐下人將趙德柱強行留下的聘禮抬了出來,丟在了門外面。
葉修趁機道:「聘禮你抬回去。只是你當街打死了李小姐情同姐妹的丫鬟,又險些害了李小姐的性命。所以你要支付香玲的喪葬費用以及她家人的撫恤金,還有李小姐的精神損失費,一共二十萬金幣。前後加起來,你需要支付我一百萬金幣!」
喪葬費和撫恤金這個他知道,可是精神損失費是什麼玩意兒?這是趙衙內第一次聽說這個新鮮名詞。不光是他,在場的人也是第一次聽說。精神損害賠償是地球常見的法律名詞,可是在中洲大陸上,卻從沒有這個說法。
葉修就算是中洲大陸發明精神損害賠償的開山鼻祖了。
「我……沒帶那麼多錢啊……」趙德柱囁嚅著說道。
「這個好辦,身上有多少賠多少,剩下的寫個欠條,我找趙郡守要。他在蜀郡當了這麼多年的最高長官,一定颳了不少民脂民膏。這點錢肯定難不倒他。」葉修笑眯眯地看了看牛二手中的藤條,說道:「不過,如果你想賴賬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德柱看到那根帶血的藤條,比看到鬼還害怕,惶急地擺擺手,說道:「不賴帳不賴帳……我寫欠條……我寫……」
他先是把自己身上帶的金票,金幣,還有值錢的飾物全都拿出來,折現的話也有十來萬金幣了。葉修將那些物事拿在手裡掂了掂,淡淡說道:「所有的加起來折現十萬金幣,你還欠我九十萬金幣。寫欠條吧。」
趙德柱為難地說道:「沒有紙和筆啊。」
葉修走上前去,從他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來,說道:「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切下你的半截手指,然後你用斷指來寫,二是用你的手指,蘸著你傷口上的血來寫,你選哪樣?」
趙德柱哭喪著臉,說道:「我自己來……自己來……不勞您操心了……」忙不迭地伸出食指,在腿部的傷口上蘸了點血,手指頭接觸到傷口,就是一陣劇烈地抽痛,趙德柱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但他還是用生平從沒有過的毅力在強忍著。他知道葉修這個人說到做到,說切下他半根手指,那就絕對會切。他寧願忍著傷口痛,也不想成為殘廢。
他身上的傷都是血痕,而不是利器所刺的那種傷口,所以並不是往外飆血,而是往外滲血,量很少,他每蘸一次只能寫幾個筆劃,然後再重新蘸過。而每蘸一次血,傷口就撕心裂肺地疼,趙大少爺這個眼淚啊,嘩嘩地往下流。
寫了幾個字以後,趙德柱抬頭問道:「這位爺……大人……您的名諱是?」
「護國公葉北冥,記住了。」葉修傲然說道。
趙德柱何止記住,這個名字對他來說絕對刻骨銘心了!抖抖索索地好不容易寫下了一行字,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汗液從傷口上流過,就跟灑了鹽似的,鑽心地疼。
「蜀州趙德柱欠護國公葉北冥金幣九十萬整。」寫完這一行字之後,又自覺地在右下角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在名字上按了個血手印。
葉修接過了看了一下,又重新遞給了他,不滿地說道:「蜀州叫趙德柱的又不是你一個,你這麼寫我到時候找誰要債去?」
「那……怎……么……辦……呢?」葉修一有要發飆的跡象,趙德柱就嚇個半死,說話都不利索了。
「在你的名字前面加上你爹的官位,名號。不就明白了嗎?我發現你這人不僅人品差,智商也低得可以。」葉修撇了撇嘴。他之所以要讓趙德柱加上自己父親的名諱,就是要給趙隆添堵。把兒子慣成這個德行,父親也不是什麼好鳥。
趙德柱不敢回嘴,顫顫巍巍地加上了父親的名字和官位。「蜀郡郡守趙隆之子趙德柱欠護國公金幣九十萬整。趙德柱謹立。」
葉修接過那張欠條,撇嘴說道:「一看你平時就很少讀書,這書法也太遜了吧。
「咕咚」,趙德柱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心說麻痹的,我抽你那麼多鞭子,然後讓你用手指頭蘸著血寫字,你要是能寫出行雲流水的書法來我就跟你姓,不,叫你爹都成!
圍觀的蜀州城百姓見平素惡貫滿盈的趙衙內被人收拾地這麼凄慘,心裡頭別提多痛快了。蒼天啊大地啊,終於有人敢出面教訓這個惡霸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看來現在終於到時候了。
葉修本來就是故意埋汰他的,自然不會管他心裡怎麼腹誹。一切辦妥之後,他一腳踢在趙德柱的屁股上,罵道:「滾你的蛋吧。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做壞事,就不是鞭笞這麼簡單了。我會用小刀片把你渾身的肉切成三千六百片,活颳了你!」
趙德柱被踢的在地上滾了幾圈,見葉修肯放他走,如蒙大赦,吆喝著手下的人過來攙扶他離開。
那些趴在地上裝死的下人們,見事情已經解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假裝剛醒的樣子,全都一副迷茫的表情,口中紛紛道:
「這是在哪裡啊?」
「我怎麼了?好像做了一場夢……」
「腦子怎麼暈乎乎的……」
「哎呀,少爺你怎麼?誰把你打成這樣啊……」
隨著一名手下發一聲喊,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個個都顯得義憤填膺,什麼「誰傷我少爺沒天理啊」之類的表忠心的話。
「別特么廢話了,趕快抬我回府!」趙德柱看著這幫手下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裡罵道麻痹的,要不是你們手賤,亂摸人家的車,少本爺也不至於要賠這麼多錢。遭了這麼大一份罪,看本少爺以後怎麼收拾你們。
在少爺的淫威之下,這些下人們都閉上了嘴,乖乖地抬著趙德柱上了轎子,花轎本來是給新娘子坐的,沒想到美人沒接到,倒是給趙德柱充當了臨時的擔架。以他身上的傷勢,壓根就沒辦法騎馬了。
迎親的隊伍來的時候喜氣洋洋,走的時候灰頭土臉,個個低垂著腦袋,在圍觀百姓們鄙夷的目光中,飛快地溜走。
趙德柱在的時候,百姓們害怕日後遭報復,所以還有點顧忌,等到迎親的隊伍離開視線,他們壓抑已久的熱情就徹底爆發了!
「這位俠士,敢問您的名諱?」人群中有人詢問。剛剛葉修雖然在趙德柱面前報了名號,但這些百姓們都離得比較遠,所以絕大多數人都沒聽到。
「這位就是一等護國公葉北冥葉爵爺,我的恩師!」牛二一臉自豪地向眾人介紹。
「護國公葉北冥?莫非您就是那位憑藉一己之力滅了北戎汗國八十萬鐵騎,拯救萬民於水火的大英雄葉北冥?」葉修的名聲,早已通過民眾的口口相傳,傳遍了帝國的絕大多數城市。
蜀州雖然地處偏遠,但畢竟是三郡首府,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那算什麼,我家恩師有通天徹地之能,滅掉北戎,只是他眾多功績中的一件而已。」牛二自豪地一笑。
「哇塞!果然是帝國首席名將葉將軍!」
「真是名不虛傳啊!」
「沒想到葉爵爺竟然到了咱們蜀州,早知道的話,大家應該夾道歡迎啊。」
「現在歡迎也不遲!」
「葉爵爺好樣的,葉爵爺威武!」
「除暴安良,扶危濟困!」
「懲治惡霸,為民除害!」
「葉爵爺,歡迎您來到蜀州!」
「葉爵爺,要在蜀州多待一段日子啊!蜀州人民歡迎您!」
「……………………」
老百姓其實是很容易滿足的,葉修只是在他們面前懲治了一名惡少而已,立刻就獲得了百姓們死心塌地的支持。從這個側面也可以反映出蜀州城的官員們是多麼不得民心。
葉修在帝都的時候,在百姓之中的名聲就很好,也經歷過幾次這樣的場面了,所以他表現地很是淡定和得體,只是矜持地笑著,頻頻向群眾揮手。
李光宗沒想到,百姓對官員的擁戴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即便他官聲很好的時候,也沒得到這樣的待遇。
群情鼎沸之下,李郡守老淚縱橫,他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成為讓百姓擁戴的好官。只可惜他內心也明白,他永遠不可能像護國公這麼做事情,沒那份魄力,也沒那份實力。
普天之下的官員之中,大概也只有葉修一個人,敢在蜀州這一畝三分地上掀起這麼大的風浪了。李光宗痛快之餘,還是很替葉修擔心。因為趙德柱並不是隨便打一頓就了事的,他的背後蹲著一頭大老虎呢。可以預見,護國公這種行為一定會惹怒項宇,因為葉修此舉擺明了是在挑戰他的威嚴!
這件事只是個開頭,更大的風浪還在後頭。在西部三郡,項宇才是真正的霸主。天高皇帝遠的,連女帝陛下都拿他沒轍。
看葉修的樣子,好像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李光宗越來越看不清這個年輕人了。
李亭儀目光如水,望著被人群圍在中間頂禮膜拜的葉修,崇拜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份英雄情結,葉修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橫空出世,痛懲惡少,解救她於危難之中,她內心的感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如果不是在葉修的妾室面前自慚形穢,只怕她以身相許的念頭都有了。今生今世,如果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哪怕做妾室,她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只可惜,人家的這位妾室實在太過美麗,在這種超越世俗的美麗面前,她完全沒有了競爭的心思。
那就只有將這份感激和朦朧的傾慕,埋藏在心底深處吧。
葉修微笑著向蜀州的百姓們揮了揮手,然後走了回來,先是在李亭儀面前站定,將從趙德柱哪兒搜刮來的錢財放到她手中,輕聲說道:「李小姐,這些錢是從趙德柱那兒討來的,你拿回去,用作香玲的喪葬費,剩下的就交給她的家人吧。」
「葉爵爺,這怎麼可以……」李亭儀眼角的淚珠一下子就滑落下來,她沒想到,葉修居然對一個丫鬟如此看重。香玲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她痛惜香玲之死那是應該的,可葉修卻和香玲素未謀面。
在東華帝國,等級之間是很森嚴的,下人在主子眼裡沒什麼地位,葉修乃是一等護國公,王爵之下至高無上,所以李亭儀愈發覺得他這份關懷顯得彌足珍貴。
誰都不知道,葉修在崇尚平等自由的時空生活過二十幾年,所以有些觀念已經在心中扎了根。在他眼裡,每一條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丫鬟僕人什麼的,不過就是給主人打工而已,打工仔和老闆之間,社會地位是有一定差異,可是在生命面前,絕對平等!
「沒什麼不可以的,香玲為救主子而死,這樣的義僕值得任何人尊重!我本來應該宰了趙德柱,以告慰她的在天之靈,但是目前殺了他並不是個好時機,所以暫且留他一條狗命。我把這些錢給你,希望你能將香玲風光大葬,而且厚恤她的家人。」葉修的表情有些許凝重。
「您已經做得夠好了,葉爵爺。香玲在天之靈,一定會感激您,我想她也會和我一樣,覺得非常解氣。」李亭儀抹著眼淚,收起了葉修給她的那些錢財。香玲何其不幸,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香玲又何其幸運,遇到了一個為她伸張冤屈的大人物。
葉修走過去牽住師蓉妃的小手,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走吧。」師蓉妃微微點頭,她並沒有問葉修要去哪裡,只要他要去的地方,哪怕是刀山火海,油鍋地獄,她都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一起去。
李光宗驚詫道:「葉爵爺,這才剛來呢,就要走啊?」
這不對勁啊,難道葉修不是女帝派來蜀州對付西域總督的?
葉修笑道:「我們當然不是要離開蜀州,而是要去找趙德柱的爹討債去。他可是欠了我九十萬金幣呢。」
對於葉修來說,被動等待從來不是他的風格,主動出擊才是王道。
可以預見,趙隆看到兒子被人打成那樣,肯定會暴怒,在這個時候,葉修要做的就是主動上門,火上澆油。
這樣可以儘快逼出他背後的老虎。
葉修要辦的大事多著呢,可沒閑工夫在蜀州墨跡。能夠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上門討債?李光宗愣了一下,對於葉修的路數,越來越看不清楚了。他把趙德柱打成那樣,趙隆肯定欲扒其皮,食其肉,在這個時候主動上門不是羊入虎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