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婚前夕
「見過二少奶奶,侯爺讓我過來問問奶奶近些時日可否有時間,侯爺準備迎娶薛家的大小姐,侯爺說這等大事必須得奶奶幫襯著才能周全……」
王熙鳳從塌上猛的做了起來。
「蓉……王……啊,你剛說你家侯爺要娶誰?」
「紫薇舍人薛家之後,薛寶釵!」
王熙鳳心中一群神獸呼嘯而過,這個挨千刀的,非要把老娘這顆防彈的玻璃心揉碎了才開心么……
「沒時間…,如今這西府一大堆事還忙不過來呢,都成侯爺了,他想要找個管事的外面多少精明人排著隊呢,怎的就可著我一個人使喚…」
王熙鳳一臉怨懟,嗑了一顆瓜子嚼了兩下。
呸!這是哪送的瓜子,去后廚全倒了,一股苦興味…
平兒撇了撇嘴端起盤子憋著笑走了出去。
「看來還是侯爺了解您,侯爺說二.奶奶要是不答應,就讓我給二.奶奶帶句話…」
「侯爺說當日給二.奶奶治病發現二.奶奶這個病是個典型的婦人常見病,侯爺已經把治病的過程和病人的反應全都記錄下來了,以後可以拿它做個範例傳給所有的郎中,福澤萬民……」
想起當日的情景,王熙鳳臉色有些紅潤,不過當聽說要拿自己做範例…還要講給所有人聽,當即用力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齒的看著傳話的春雷。
「欺人太甚,卑鄙無恥……」
「端進來……」
只見春雷對著外面喊了一聲,幾個小廝端著幾個小箱子走了進來。
「這是侯爺在南冥皇宮得到的龍涎香,這塊足足有一斤的份量,奶奶是個識貨的人,這玩意價值千金,而且可遇而不可求。」
「這是一顆完美的天然海水珠,也是侯爺在南邊帶回來的,小人是不懂,不過侯爺說就這等成色的天然海水珠,在市面上哪怕有錢也是買不到的。」
「還有最後一件,侯爺說他的這本書的書皮有些破了,讓……二.奶奶想想法子沾起來。」
只見一本半新不舊的《論語》被春雷恭敬的捧到王熙鳳面前。
……
幾年前-
「蓉哥,這次我過來之前聽府里說,好像打算要把我許配給東府的鏈二哥……」
「好啊!那以後我就得管你叫鏈二嬸子了……」
「好……好……」
「這本《論語》是我偷偷叫人幫我尋來送給你的,以後少胡鬧些,多讀些書考個功名才是正途…」
「知道啦……我還有事先走了,書我一定看……」
一道塵封的記憶浮現在眼前,王熙鳳眼圈有些微紅,拿著書坐在塌上怔怔的發獃……
「你告訴你家侯爺,我……」
王熙鳳抬頭只見平兒雙手托腮一副無奈的表情看著王熙鳳。
「我的少奶奶,人都走了快半個時辰了,我在這裡看你發獃都快睡著了,想當初,這書還是我幫您找的呢,不過這個侯爺我看也不是什麼好人,幫忙就說幫忙的事,又把這東西給奶奶帶過來這是想要做什麼……」
王熙鳳看了下左右無人,用手指點了一下平兒的腦袋。
「死丫頭,你最好把嘴給我閉嚴了,雖說二爺這半年不怎麼在家,不過下面的人都是一群嚼舌的,一點小事都能讓他們說上天了!」
「我的祖宗,你這還叫小事?這要是小事那這天下就沒大事了!改日要是到了候府我定要找那侯爺說道說道,這都馬上要娶夫人了,還耍這齷蹉的心思,必要狠狠的羞辱他一番……」
王熙鳳沒好氣的白了平兒一眼,起身向柜子走去。
「你去說吧!人家就是讓我沾個書,你要是跑到侯爵府說上這麼些有的沒的,就算那侯爺不把你打死,也定要給你拿到官府問罪,到時進了教坊司看你還是不是這麼伶牙利嘴…」
平兒渾身一激靈,幽怨的看著王熙鳳。
「奶奶竟嚇唬人,我不過是正經的說了那侯爺幾句,至於這麼咒我么,左右我就是個丫頭你到哪我到哪罷了,其他人我還懶得說呢!」
王熙鳳選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塊粉色的薄紗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了半天。
「好啦,知道你是好心,快去給我打些漿糊,要稠一點……」
沒到下晚,只見賈璉匆匆的回到了家。
「今兒武成侯府的大管家找了我,說不日將要大婚,求你去府上幫幫忙,左右他現在也是你本家的表弟,都是自家人的事我就應下來了。」
「現在那侯爺可是了不得了,出手也闊綽,說是你去了侯府幫忙,這路程也遠,就專門給你收拾出一個院子住,也不用來回跑了,我一個人在家也悶得慌,給了我500兩銀子讓我沒事出去喝點酒解解悶,一看就是個會辦事的。」
王熙鳳眼神複雜的看著賈璉,唉!我的傻二爺,那侯府的小壞蛋還不知道揣著哪門心思呢?
「左右你也應下了,我去就是了,那侯府大婚說不得要折騰些時日,明日我去回太太總要掂量個能主事的先打理著西府。」
「你就放心的去吧,反正都過去了,你就等一切全完事再回來,也顯得咱們親近,如今那侯爺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雖然他和東府撕了臉,不過有你娘家這層關係,以後說不得有事還要求到人家呢!」
王熙鳳嘆了口氣,你璉二爺是沒看到那侯爺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樣,再這麼巴巴的湊上去幾次說不得哪天真就被吃了。
不過想到又能和王川見面,心裡莫名的還有點期待……
好事將近,鳳姐姍姍的進了侯府。
「鳳姐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可要讓人去府里把你給劫過來了…」
只見王川快步的走了出來迎了過來。
「見過侯爺,家中也是昨日才安排得當,誤了些時日還請侯爺恕罪……」
王川看著一副官腔的王熙鳳不覺有些好笑。
「是罪便輕易饒不得,先進去吧!讓我想想怎麼罰你!」
王熙鳳白了一眼裝模作樣的王川,這小子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眾人哈哈一笑一起進了府。
「二.奶奶你可來了,你再不來我真要誤了少爺的事了…」只見瑞珠跑了出來就拉著王熙鳳往西院走去。
薛母她們已經搬了出去,原來的院子所有物品一應俱全,王熙鳳直接住了進去。
「什麼?連媒人還沒找呢?合著你們就全等著我呢……」
王熙鳳瞪著鳳眼看著眾人,伸出玉指揉著太陽穴。
我這是上輩子欠他的么?
只見王川從外面神采奕奕的走了進來坐在了鳳姐另一側的椅子上,倒上了茶喝了兩口。
「你可來了,這都快忙死我了!」
鳳姐拿著瑞珠給她的一大堆單子直接笑了出來,直直的看向王川。
「我的侯爺,眼瞅著不到一月就正日子了,你連個媒人都沒找,你還好意思說累死了?」
王熙鳳把一把單子直接放在桌上湊了過去。
「你告訴我,你都忙了些什麼?」
王川拿著茶杯一愣,轉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王熙鳳有些尷尬的放下了茶杯。
「別生氣!一生氣眼角都起褶了!」
「你……」
王熙鳳正要發飆,只見王川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此次婚禮所有事宜由鳳姐全權統籌管理,誰若惱了她直接走人,好了!我去西院忙了,我這下半輩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了……」鳳姐咬牙切齒的用手點著王川。
「呸!你幸福不幸福是那薛大姑娘的事,要不是二爺非催著我來,誰稀罕管你的閑事……」
神京城西,
薛家宅邸。
「把那兩個燈籠摘下來換成大的,門口掛這個太小氣了……」
只見薛蟠坐在院中央的大樹下,坐著靠椅吃著水果指揮著下人們裝扮著宅邸。
「咱薛家那也是大戶人家,太太發話了,能整多體面咱就給它整多體面,切不可讓侯府和外人看了笑話…」
外面一片忙碌,屋裡也是燕語鶯聲,笑聲一片。
王夫人和薛姨媽兩人在裡屋聊著天,林黛玉、探春、迎春、惜春等人領著一群丫頭在外間和薛寶釵說笑著。
「…那日寶玉聽說姑娘要出嫁在屋裡竟哭了大半日,又扯下了那寶貝要摔把老祖宗嚇得不行。」
「都是胡鬧慣了的,鬧一鬧也就過去了,當個孩子哄一哄也就沒事了,難不成他抹了幾滴眼淚我就不嫁了不成…」
薛寶釵嗤笑了一下隨口回了一句。
「呦呦呦!這還沒出嫁呢,就一副嫌棄的樣,這要是嫁到了侯府,以後做了侯爵夫人我們這些姐妹恐怕也不認得了…」只見林黛玉正看著薛寶釵繡的枕皮,抬頭打趣的說道。
「林妹妹這嘴還是這麼毒,怎麼就不認了,不過是說了他兩嘴你就不依了,你那麼仔細他何不咱們一塊辦了喜事得了…」薛寶釵仰著下巴打趣的看向林黛玉。
「哼,我是說不過你,如今也沒了姑娘樣了,竟比那老婆子的嘴還叼!」
林黛玉直接抓向薛寶釵的嘴。
「你們兩個都是不讓人的,林妹妹你就趁著這兩天好好拿拿她,等完了婚就成了侯爵夫人了,想要鬧恐怕就要問你的罪了!」
雖然依舊打鬧著,不過林黛玉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暗淡。
林黛玉的母親賈敏還是姑娘時,那是賈府的掌上明珠,素日里和賈寶玉的娘王夫人就不對付,而這個未嫁的姑娘在家中的地位可要比一個媳婦的地位高的多,所以王夫人也只有忍氣吐聲的份。
林黛玉進府後,王夫人也只是面子上過得去就罷了,若不是賈母愛屋及烏的寵著林黛玉,王夫人的冷眼估計就讓林黛玉無地自容了,而自從薛寶釵進府後就表現的更加明顯了。
不過還好,黛玉的父親林如海官拜四品蘭台寺大夫,乃是皇帝欽點的揚州巡鹽御史,當今大燕的食用鹽九成出自揚州,所以林家的能量可想而知了。
雖然王夫人也知道如果賈寶玉娶了林黛玉會有莫大的好處,不過一是這個林黛玉是個病秧子,怎麼看都像個短命的,再者就是受賈敏的影響看著林黛玉就不舒服。
所以林黛玉莫名躺槍,不知所以的感受著來自王夫人的冷風。
雖然自幼有著良好的家教身居閨閣,不過作為巡鹽御史的嫡女,府里迎來送往的門客和虛與委蛇的官場應酬耳濡目染。
如今看到薛寶釵嫁入侯府不免有些攀比之心,想想那個無憂無慮的賈寶玉不免有些失落…
…
侯府大婚,
為悼亡妻,從此侯府無正妻。
一段佳話開始在大街小巷,酒樓茶館里傳開,不少青樓名倌、花魁閣女皆仰慕其名,為王川的情誼所感動,也紛紛羨慕起薛寶釵可以許身這樣的至情之深之人。
「左都御史傅生疏忽職守致使民心蒙蔽……,令回家閉門思過以觀後效,原左副都御史暫領其職,所有此次聯名之人,為官者官降一級,其餘所有身具功名者三年之內不予為官,白身三年之內不許科考,明年三月開文武恩科,以補此次之缺……」
幾家歡喜幾家愁,
這回算是直接惹怒皇上了,雖然沒有戰場上的血雨腥風,不過整個朝廷震蕩,直接重創了老牌勢力的根基。
朝廷上開始了一波幾十年以來最大的中低層人員調動,整個神京的官場全部開了鍋,不管是高官還是小吏來往各府,京城內外信使頻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想著怎麼在這次大換水中利益最大化時,武川侯府依舊紅紅火火的妝點著即將大婚的府邸。
「少主,要不要讓我們出去看一下京城的狀況,如今這京城都快趕上過年了…」
趙鐵站在案前,看著正在書房喝著茶練字的王川一陣無語。
「燕皇那老頭終於要開始動手了,咱們湊什麼熱鬧,你們想當個官過過癮么?要是想我直接給你們要去,不過修鍊不能給我耽誤!」
王川把毛筆放在一旁看向了趙鐵。
「別,當官哪有跟著少主自在,缺銀子直接和少主要就完事了,誰去給自己找罪受…」趙鐵腦袋搖的和一個撥浪鼓似的笑著說道。
「那不就得了,有時間就趕緊修鍊去,記住……一切的金錢和權利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全是紙老虎…」
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