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寧偉現身
時間倒退回一個小時前。
「張海洋,樓下有人找。」旁邊宿舍的戰友,來到了宿舍找到了張海洋。
「謝了,哥們兒。」張海洋道過謝,趿拉上了鞋,朝著樓下走去。
宿舍樓門口站著一名戰士,告訴他軍部有他的電話,讓他馬上去。張海洋答應了一聲,然後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的上了樓,穿了上衣外套,拿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忙三伙四的跟著那名戰士去了軍部。
跟隨著剛才給他送信的士兵來到了作戰參謀的辦公室,看到了爸爸的老戰友,是他的一位叔叔,小的時候還抱過他,他趕忙上前叫了聲「叔叔好」,那位叔叔指了指電話,然後就轉身離去了,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失望。
「喂,您好!」
「我好個屁,你個小混蛋惹了多大的禍你知道嗎?」張海洋的父親在電話那頭抑制不住的咆哮道。
張海洋莫名的有些心虛,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也沒幹啥啊?」
「沒幹啥?偷了政治部副主任家的雞,被人逮了個正著,被關了小黑屋不說,還背了個警告處分,就這你告訴我你沒幹啥?」張海洋的父親氣到不行,到現在這個混蛋居然還在嘴硬。
「那不都過去了嗎?我以後好好表現不就沒事了?」張海洋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你胡亂揣測,夥同其他人打擊報復戰友呢,你知不知道,周司令的電話,已經打到了c軍,對於你這種關係戶犯了錯還不知悔改,等待你的只會是遣回原籍,你的戶口在你上山下鄉的時候已經遷到了雲南,這回好了,你可以接著回去喂蟲子去了。」張海洋的父親說道。
這會兒的張海洋是真的嚇到了,自己的老爸犯不著在這種事情上哄騙自己,他徹底的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爸,我知道錯了,我不要回雲南,我再也不敢了。」張海洋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徹底的服了軟。
「你跟我說沒用,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任何忙,因為我也只是個參謀,就今天這個電話還是找到了昔日的同僚幫忙,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張海洋的父親這時也急到不行。
「怎麼自救啊?」張海洋問道。
「你和那個和你一起犯事兒的小子,趕緊第一時間去到你們的直屬連部,主動找到上級坦白,並且深刻的檢討,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再給受傷的那位戰友買點營養品,做好安撫工作,至於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記住,一定要馬上去,晚了就只能滾蛋了。」張海洋的父親無力的說道,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張海洋放下了電話后第一件事就是朝著自己的宿舍跑去,找到了鍾躍民,把父親那邊傳來的消息告訴了他,鍾躍民也慌了,打死他都不想再回到那個忍飢挨餓的鬼地方了。也是就有了連部辦公室里的那一幕。
連長和指導員把他倆的情況逐層上報,接了首長電話的人正考慮要拿他倆開刀呢,結果迎來了他倆的自首。
知道了消息已經泄露,這倆小子畢竟也都是關係戶,能留幾分情面的話,還是要留的,畢竟和老戰友以後也還要見面打交道的,現在台階已經有了,就看老首長那邊的意思了。
當周小白的父親接到了c軍軍部的電話以後,聽到那兩個小子自己來自首,自然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他給張海洋的父親打那個電話的含義就是給他留了三分薄面,畢竟是一個大院兒住著的,不好做的太難看。
「可以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一定要加強對他們的監管,他們和普通戰士沒有任何的區別,不用特殊照顧,他們已經有了劣跡,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發生,絕不留情,直接清除出去。」周父最後給c軍的軍部下達了指示。
最後,這件事情以張海洋和鍾躍民在全連面前檢討,並被記過處分而告終。
葉晨剛開始的時候,也感覺到很詫異,他倆打傷自己的事並沒有說出去,這兩個人怎麼會主動去自首,怎麼看他倆都不像是這麼有覺悟的人啊,後來還是周小白主動找他邀功的時候,他才知道的。
最後鍾躍民和張海洋還拿出了自己這兩個月攢的津貼,給葉晨買了不少的營養品送了過去,葉晨全都給了吳滿囤,吳滿囤自己也沒捨得吃,最後全都給老家的爹娘郵了回去,隨之一起郵過去的還有葉晨今年新發的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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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部大院附近有個小飯館,飯館的營業面積不大,只能擺放七八張桌子。每到星期天這裡就成了軍人的天下,軍部各直屬單位的士兵,就把這裡擠得滿滿的。來的稍晚一些就沒有座位了,當然來這裡改善生活的軍人,幾乎都是城市入伍的士兵,農村入伍的士兵從不上這兒來。
葉晨,鍾躍民,張海洋,吳滿囤正在喝酒。他們穿著洗的發白的軍裝,風紀扣系得很嚴,一副老兵風範。
不管他們當初有再多的磕磕絆絆,幾年的同吃同住,也讓他們親如一家人。儘管已經是老兵了,可鍾躍民和張海洋,還有葉晨的生活習慣沒有任何的改變。
只要是誰兜里有了錢,照例是拿出來請客,吳滿屯對他們這種惡習頗有微詞,但居於面子卻不得不來。
四個人在一個班裡共同生活了一年多,彼此都太了解了,吳滿囤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好朋友之間要互相寬容,自己習慣的生活方式,不能強加給別人。
張海洋和鍾躍民就不用說了,哪怕是再窘迫的時候也沒缺過錢花。而葉晨呢?這麼多年也沒讓他養成攢錢的習慣。
這一年多來,鍾躍民和張海洋也學著班長葉晨。每到換裝的時候,他們總把新發的軍裝扔給吳滿囤,讓他寄回家給弟弟妹妹們穿。滿囤要是不好意思要,這三個人就瞪起了眼,大有要翻臉的意思。每次滿囤都是含著眼淚默默的收下,他是個口拙的人,心中的感激,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出來。
四人飲酒吃飯的時候,葉晨注意到一個瘦瘦的戰士穿著嶄新的軍裝,沒戴領章帽徽,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前,自斟自飲。
他注視著那個戰士說:
「那是個今年的新兵吧,怎麼一個人出來喝酒?新兵集訓期批假挺不容易的。」
滿囤回答道:
「他們一到星期天允許10%的人請假,前幾天連長派我去新兵連輔導投彈訓練,我見過這個新兵。」
4人正在說著,幾個穿著半舊軍裝的士兵走進飯館,正在東張西望的找個座位。
張海洋望著門口說道:
「那幾個混蛋小子又來了。」
鍾躍民問道:
「他們是哪個單位的?」
張海洋說道:
「通訊營的,你忘了,上次他們在這兒喝醉了鬧事兒,把人家櫃檯都砸了,這幾個小子都是省軍區子弟,從小在這土生土長,跋扈慣了。」
那幾個通訊營的士兵走到屋子角落的那張桌前,用眼睛盯著那個獨自喝酒的新兵,似乎希望新兵能識趣些主動站起來。
那新兵旁若無人地喝著酒,好像沒看見面前這幾個老兵。
一個老兵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喂,新兵蛋子那邊有空位子你去那邊坐。」
新兵像是沒聽見,他無動於衷的,一口一口抿著酒,甚至連頭也不抬。
老兵火了,說道:
「嗨,說你呢,耳朵塞驢毛了。」
張海洋和鍾躍民看不過去,想站起來,被葉晨一把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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