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葉
蘇盛走進來,將包子放在她的面前,她看起來有點吃驚的樣子。
在她的世界觀里,只有殺掉了很重要的人,才能吃到這樣的東西,有時候殺不掉師父安排的人的話,今天就要餓肚子,那時候師姐偷偷給她送了點吃的,被發現之後師姐被掉在屋頂上整整兩天,她看到師姐下來的時候,嘴唇都已經白了。
那時候她就知道了,如果想要活下去,只能不斷殺人,只有殺了師父安排的人,自己才能有東西吃有覺睡,不然的話,會死的,死掉的人,就是一堆骨頭,沒有任何的用處。
「你是殺手吧?」蘇盛看著她。
蘇明不放心那個女婢,他打算讓那個女婢收拾東西離開,不然的話留著終究是個禍害,那個女婢肯定已經看到了鴉身上的傷口,將來要是被人發現的話,肯定會出問題。
這裡本來也不打算弄什麼女婢的,可是偏偏鴉是個女人,兩個大男人肯定不能上手吧,這樣良心過不去的,況且這裡只有一個僕人扶著打掃衛生喂喂蘇盛弄到的小動物,地方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
那個僕人在來之前就已經出去了,那個人也算是和蘇盛一起長大的伴讀,這樣一個輕鬆的行當那個伴讀自然也是很輕鬆,可是為了保密,伴讀已經調度回府了。
「不知道。」她思考了很長時間。
並不是她在說謊,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因為在她的眼裡,自己只是換口飯吃,並不知道殺手的意思。
「那你以後願不願意留著這裡?」
「只要你給我吃飯……」
「好啊沒問題。」他知道她要說什麼,應該是只要你給我吃飯,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因為在她的眼裡,和誰不和誰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能不能吃上飯的原因,問題反而沒有那麼大,估計在她的眼裡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吃飯。
其實她也很清楚,現在要麼同意,要麼就去死,師父不讓他們學說話,可是每次執行任務時總能聽到別人說話,而且有些師姐和師兄並不是和她一樣一生下來就在這裡為師父做事,他們偷偷教她怎麼說話,她只是學不會,但是卻可以聽明白別人在說什麼。
如果你到十二歲才學說話,你也說不出來,這五年她已經能聽懂別人說什麼,可是想要模仿別人說話,還是很困難。
「你是叫鴉是吧?」蘇盛輕聲問著。
「嗯。」她立馬回答。
「這個名字女孩子叫起來怪怪的,那你就叫當葉吧。」他急忙擦了擦手心的汗,其實他也挺緊張的,這感覺就像是自己突然多了一個女兒一樣,可是自己偏偏也才19歲。
「沒關係的,不喜歡也沒有關係的,我們可以慢慢換,你要是喜歡你原來那個名字的話也沒有關係的。」
「我叫……但也……」
她模糊不清地說著,很努力地想要說清楚一些,可是掙扎了好長時間還是模模糊糊的。
「當!葉!!」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教著。
「當葉……」
「對嘛,你看看這不就聽起來像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了嗎?」他指了一下窗戶外面,「當然我也不能讓你不幹活就吃飯。」
「要殺誰!」她的眼神瞬間就凌厲了起來,眼神裡面好像藏著刀子。
「別那麼大殺氣,我一個小老百姓,殺誰啊?難不成讓你去刺殺皇上你也去?」
「你說去就去。」當葉從床上翻了下來,到處找著東西。
「你找什麼呢?」蘇盛看著滿屋子找來找去的當葉,有點疑惑。
「我的……東西……」當葉繼續翻著。
蘇盛想起來了,她確實有東西,在她的腰後面,有兩個短刀。
蘇盛反應過來了,自己好像剛剛說了去刺殺皇上。
「你回來你回來,你那個東西我已經沒收了,你想幹什麼你幹啥?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殺皇上幹什麼啊?」
「殺誰?」
蘇盛無語了,你別的話一句都不利索,就這句話就好像你口頭禪一樣,張口就來唄,怎麼你滿腦子都是殺人啊?
「我不是讓你殺人,你看到外面那些動物沒有?你的任務就是幫我照顧好他們,每次喂點東西吃,需要什麼和我說,我會給你帶過來的,每天管飯行不行。」蘇盛耐心解釋。
要是擱別人這麼笨啊,蘇盛早就抬屁股走了,絕對不會在這裡廢話,偏偏自己面對的是個女殺手啊,雖然不是太聰明的樣子,但是怎麼說,她殺過的人可能比自己殺的雞還要多,這不討好的話,可能自己真的就和前年死的波斯進貢的小貓一起走掉了。
「我的……東西……」
「大俠我都告訴你了啊,你不用那東西了,這裡不用你殺人換東西吃,況且啊,我這裡很和平的。」
「哦。」當葉看起來很失落的樣子。
蘇盛其實也明白,她長這麼大,都是靠著那兩把短刀活下來的,現在相當於把她的半條命丟掉了。
「你不用害怕,這裡很安靜的,不會有人來的,你不用那個東西也能吃的上飯的。」蘇盛耐心教導。
當葉點點頭。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啊,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害怕嗎?」
「這裡很亮……不害怕。」
「那就行那就行,我明天過來啊。」蘇盛走出門去。
蘇明將刀收進刀鞘裡面,門外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怎麼樣怎麼樣?」蘇明急忙問蘇盛。
「十一兄啊,你怎麼這麼著急啊?」蘇盛吐了一口氣,「沒事了沒事了,她雖然時殺手,幾乎沒和什麼人交流過,但是很明顯她對這裡很好奇,暫時沒什麼危險。」蘇盛的眼裡流出了幾分同情,「和我一樣,總想換一個身份活著。」
「你瞎說什麼呢?」蘇明急忙打斷了他。
「不是我說你啊,十一哥,你說,你打了幾年仗了?封了明王,我啊,註定不要名號,當個閑散人。」他大搖大擺走了幾步,轉過頭看著蘇明繼續說:「你說,我不是王爺,是不是會好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