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借書
「師弟，你怎麼來了？真是稀客呀。」
「師兄呀，您就別嘲笑我了，」稚嫩的聲音十分不情願，「這不是離論道大會還有四個月了嗎，師傅讓我最近多到演武堂好好看看你們演練，要是大會開始我還沒到練氣八層，師傅定要狠狠責罰我了。」
「…原來如此，難怪我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咱們最貪玩的師弟也有主動過來的時候，」年紀稍長的青年笑道，一旁幾個師兄也都笑了起來面上帶著善意，「不過我說師弟啊，你卻真是應當好好修鍊了，這次論道大會，可是在咱們王家舉辦的，屆時郭林兩家的青年一輩都會過來，你要是上場連一分鐘都站不住，怕是師傅也不會輕饒你了。」
年幼的少年被說的耳根子都紅了，撓了撓頭小臉皺成一團，「…哎，修鍊著實太苦悶了，哪兒有捉鳥好玩，」說著年幼的少年一抬頭髮現了站在門口不遠處的王語嫣，臉更紅了，「師兄，你們就別嘲笑我了，快進去吧，耽誤了時間等會兒我又要挨罵了。」
幾人也不再多言，笑著就走進了演武堂內。
……
看著幾人消失在演武堂門內，王語嫣站在演武堂門口打量著演武堂的外觀，清澈的杏眼微微一轉，「……論道大會？」
她平時除了葯田和自家小院，就哪兒也沒去過，整整花了一個月時間潛心修鍊輪迴經，幾乎全部時間都花在了修鍊上面，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體內的經脈已經基本上修復的七七八八了，雖然還有些微弱還，但畢竟整整八年的沉痾，哪裡又有那麼容被消除殆盡的，剩下的，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恢復了。
經脈打通后，最大的好處就是，她終於可以開始將入體的靈氣化為己用，這也代表著她即將成為一名練氣期的弟子了。
而今日，她難得跑出來這麼遠，便是打算先將之前計劃好換取功法的事情給辦了，順便看看能不能在演武堂遇見哥哥，不過哥哥沒遇上，倒是聽到幾個族中子弟說起了問道大會。
她聽哥哥說過論道大會，是金山城每年一度的盛會，輪流在三大家族中舉辦，去年是在林家，今年便正好輪到了王家。
而論道大會的流程大概是，由主辦家族的金丹期長老在問道堂內，為各位後生小輩，講解修鍊方面的道理和修鍊心得，金丹期修士的修鍊心得，就連築基後期的修士也是趨之若鶩的，所以，屆時王家一定十分熱鬧。
另外論道大會並不是只聽金丹期長老講一天道法就完了，而接下來，才是弟子們的重頭戲——演武堂會武。
每個家族自練氣六層到築基期，十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的弟子都可以參加，屆時，演武堂將劃分為甲、乙、丙、丁、戊、己六個場地，同時進行一對一的比斗。
練氣期和築基期修為差距大，為了保證公平和安全性，比賽也會分為兩個不同的場次。因為練氣期弟子眾多，而築基期弟子數量少，所以先是練氣期弟子之間的比斗，拿到一樣號牌的弟子就輪流上台比斗，一共持續三到五天，視人數而定，每天上午下午都有。
練氣期弟子決出前十的排名后，就輪到築基期弟子的比鬥了，大概兩三天左右，因為築基期弟子的手段法術威力都要比練氣期高許多，所以比鬥起來肯定是比練氣期要好看許多的。
最後，築基期角逐出前五名與練氣期角逐出的前十名，將會分別獲得主辦家族提供的獎勵，以鼓勵和鞭策大家繼續努力修鍊。
……
王語嫣對這種盛會也甚是好奇，畢竟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真正親眼見過修士之間的打鬥場面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按照她的想象，應當是各種符籙法寶法術齊飛，光芒萬丈十分精彩——但，這卻只是她前世受到了各種電視劇的荼毒而幻想出的，築基期倒是能展現出一些好看的對戰，不過練氣期嘛，等她看過便知了。
她一邊津津有味地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可以使出各種威力強大的法術和法寶，腳上步子卻也沒停，很快便穿過了族學和演武堂之間的小道，來到了藏書閣門口。
這藏書閣卻是與她想象中無二的，就是一幢普通的塔樓，分為四層，最上面那層處於塔頂，十分窄小目測也就能容納兩三人空間，想都不想就知道肯定是存放家族中唯一的那本地階下品心法的地方了。
進門右手邊，便是登記處，一個穿著管事服的老頭子正坐在案桌后看著一本書，正津津有味地讀著。
王語嫣看他頭也不抬沉浸在書里，於是主動出聲道，「這位管事大叔，我想進藏書閣看看，勞煩您登記一下。」
那老頭抬頭看了王語嫣一眼，似是被人打斷十分不悅，有些不耐煩地說到，「報上名來，什麼身份，我看你連練氣期都沒有，藏書閣只允許練氣期以上的弟子進入。」
王語嫣並不生氣，只是淡定地回答，「我是王家第十二代外院子弟王語嫣，現在在靈田處務工，得緣莫總管看重收我為外門弟子，所以今日是奉師長之命前來挑選一部經書的。」
那老頭本來聽到外院子弟幾個字的時候還是面色不善地，待聽到莫總管三個字后，卻是一頓，莫總管的名頭，王家內部幾乎無人不曉，這小姑娘既是莫總管的弟子，還是不敢怠慢的，不過心中尚有存疑，「哦，原是莫總管的弟子，怎麼沒有聽說過莫總管收了弟子。」
王語嫣掏出身份牌，這身份牌前幾日就已經換過了，她經脈修復后見過莫前輩一次，莫前輩見她修鍊速度極快理解能力又強，的確是天資聰穎，便提出將她暫時先收為外門弟子，如果沒什麼事的時候也可以給她指點一二。
元嬰中期修士願意收她為外門弟子她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簡直就是走了大運。
雖說自己身具龍陰鳳陽體，以後修鍊起來肯定是不會比別人慢的，但是哪怕再有天賦，一般元嬰期修士都不可能收還沒有修為的人當弟子的，就算是外門弟子也不能，金丹期給他們當弟子都是綽綽有餘。
元嬰期修士在修鍊一道早已遠超金丹期修士了，不管是實力還是對修鍊一途的理解和閱歷，都是金丹期遠遠不可比擬的，所以王語嫣根本想都沒想就趕緊答應下來，並主動給莫長天行了拜師禮。
……
「因為師傅他為人喜靜，並不愛出門，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王語嫣將身份牌遞給了老頭，「所以，有勞管事您通融了。」
她還是耐心解釋了一下，畢竟這家族裡誰收了新弟子哪怕沒有舉行拜師儀式也是會通傳一下的，莫長天根本不屑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所以壓根就沒想起過，而王語嫣也根本不在意，身份的改變都是虛無的，只有屬於自己的實力才是改變境遇的根本。
老頭掃了一眼身份牌，立刻跟換了個人一樣，趕緊登記好，扣除了15個工點后交還給她，臉上還帶著稍顯討好地笑意講到：「王小友是第一次來我們藏書閣吧，平日里來這裡的人很少，這會兒正好沒什麼事就由老夫領你進去看看吧。」
也不奇怪這老頭身為管事卻對她一個小小外門弟子的身份如此敬畏，先不說他這一生走到頭也就只有練氣三層的修為，莫總管卻是築基後期修士，並且還很年輕，十分有希望踏入金丹期，再加上家族裡稍微高些品級的丹藥都是出自莫總管之手，連太上長老都會給幾分面子的人物，那收的弟子，肯定也是不凡的，當下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賣個人情與她。
王語嫣面色平靜，對他的示好並不反感也不喜悅，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之道，而她正好對這藏書閣一無所知，有個人帶著介紹一下也能省不少時間，於是道謝后便跟在老頭身後朝內走去。
「這第一層藏書閣的經書是最多的，種類也是最齊全的，左邊是心法，右邊是功法，樓梯後面還有一排是基礎入門級的符籙、丹術、陣法以及煉器術等，這層樓都是人階下品等級的經書，通常練氣期弟子都在這裡借閱。」老頭兒變得十分耐心，一邊走一邊不斷指向各個方位，給她介紹這裡的布局。
王語嫣看了一下除了符籙、煉丹和煉器術之外她還真是對這層的經書沒什麼興趣，所以只粗略掃過，便示意老頭可以繼續了。
老頭理解，畢竟來這裡的弟子都是想看高階功法的，於是當下便引著王語嫣上了樓，二樓略微比一層空間小一些，卻也還算大，幾排書架頂天貼地上面滿滿都塞著各式各樣的書籍，還有一些卷宗古籍，看來王家這些年來還是搜羅了不少經書古籍的。
穿過兩扇巨大的屏風先來到左邊，老頭介紹到，「這邊是人階中品和上品的心法，越往上代表的品階越高，」又繞過屏風來到另一側，「這面便是功法了，排列方式與心法無二。」
然後又帶著王語嫣來到大廳後方的一排書架前，「這面牆裝著的都是一些更高深一點的符籙、陣法還有煉器術。」
「二層竟是沒有煉丹術么？」王語嫣不禁問道。
「小友有所不知，我們修鍊之人雖然與煉丹一道緊密不可分，但卻少有修士于丹道能有所成就，一般基礎的煉丹術已經足夠練氣期弟子使用了，因為煉丹術太過稀少，所以再高深一些的不是沒有，而是其他家族都小心保護不可能外傳的。」說著老頭還反過來安慰王語嫣，「小友身為莫總管的弟子卻不必擔憂的，要知道他可是咱們王家出名的丹師，想來有他指導，將來小友於煉丹之道的成就肯定也是不俗的。」
「我入門時間短修為又淺，哪裡敢想太多，只是有些好奇，卻是謝謝管事解惑了。」王語嫣說道。「不知這樓上可是地階的經書？可能允許上去一觀？」
老頭一聽連連擺手，「小友不知，這整座藏經閣是被太上長老下了十分玄妙的禁制的，只有一二層才能對外開放，三四層卻是連老夫在這裡待了幾十年，也從沒上去過的。」
「原來如此，那這裡經書如此多，少了一兩本也是發現不了的，要是有子弟夾帶可怎麼辦？」王語嫣挺好奇的。
「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這裡的禁制是不允許進入的弟子帶走經書的，更何況每一本經書上都有長老留下的神識，只要踏出這棟樓，便能立刻知曉的。」老頭帶著一臉『一隻蒼蠅都無法飛出去』的傲色，王語嫣看得也是有趣，「而且，家中子弟又不是不能借閱，只要付出相應的工點，每一位子弟都是可以復刻出自己想要的經書帶出去的，只不過切記，復刻的經書是有時效的，還需在一定時間內自行記憶完成。」
王語嫣知道這些大家族既然門人子弟那麼多，肯定是要防止自家財產被傳播泄露的，而且先不說族規多麼嚴謹，更何況這裡的經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些長老又誰沒點自己的私藏呢，壓根就不會放在這裡供人借閱，所以在這種家族裡，能被長老收為門人弟子才是大機緣。
於是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那這些經書我都可以借閱嗎還是有別的什麼條件？每本書所需要的工點是多少？」
老頭便開始跟她解釋，「借閱經書其實對普通弟子都是有要求的，不過…你身份特殊，是莫總管唯一的弟子可視為長老弟子一樣，所以，別人是需要分修為等級才能借閱的，你卻不用，不過每種經書一次只能挑選一本復刻借閱，比如，心法、功法、煉丹術、符術等，這些類別下一次只能借閱一本。」看她理解了，又繼續道，「另外，借閱所需的花費也是不同的。」
「心法和功法，因為確切分為上中下三品，所以每品從低到高需要以50、100、200工點來兌換，」他接著說，「然後就是基礎符籙、煉器術還有丹術，因為是基礎入門級別的，所以只需要20工點便可；而二層的，高深一些的符籙、煉器和陣法類的經書古籍，卻是需要100工點來借閱的。」
王語嫣立刻在心裡掰著小手算到，她這近三個月以來大概攢了280點，看起來很可觀，靈石都能換不少了，但實際上如果想要借閱二層的書籍卻是完全不夠用的，看來還需要好好計劃一下才是。
「那晚輩還有一事想請教，」王語嫣問道，「那如果晚輩想要在此地挑選書籍是挨個翻閱還是有什麼別的辦法？」
「那倒也不用如此麻煩，先輩高人早有安排，在每個書架上都掛有一本介紹此書架上的書籍和位置的借閱薄，小友只需要在借閱薄上面挑選就行，這樣找起書籍來也是很方便的。」說著老頭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高興地對王語嫣說到，「卻是忘記跟小友說一件好事，身為長老弟子在藏書閣借閱書籍時，是有便利的，外門弟子可以每月免費領取一本書籍借閱，內門弟子可以每月免費領取兩本；小友身為莫總管的弟子，莫總管又是太上長老打過招呼一切待遇按供奉長老來算，如此一來，小友卻是可以免費借閱一本帶走的。」
沒想到身為長老弟子還有這種福利，不過也可以理解的，畢竟長老弟子身份肯定是與普通子弟不一樣的，轉念一想，以此類推的話，既然藏書閣能有優待，想來丹房、煉器房和閉關室應當也是有相應福利的。
王語嫣謝過老頭，老頭便留她自己一人好好挑選書籍，囑咐她挑好到門口找他登記復刻就行。
她卻沒有著急開始選書而是先心裡盤算起來，心法自己肯定是不需要了，功法本來也當是不需要的，但是陰陽玄元訣是需要用到雙劍的，一把長劍一把短劍，短時間內自己上哪裡去找合適的武器，但是目前自己最缺的就是保命的攻擊手段，想來也只有先找點別的功法湊合一下了。
其次就是丹術、符籙、煉器和陣法，這幾種法門她也是很感興趣的，所以這些基礎的她打算每樣都借一本回去看看，如此算下來，要是沒有長老弟子那份優待，自己的工點還真是不一定夠用。
計定之後便從身邊的書架上找到借閱薄，開始挑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