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總部基地
詹森·西塞爾就像是雙腳踩進了泥潭中一樣，僵在原地......努力了很久，還是有點拔不動腿。
吉良克己對此無動於衷，順手把秦悟拉到自己身邊，一邊翻看著手裡的文件夾，一邊喃喃自語道：
「今天有三個任務，第一，帶你看員工宿舍；第二，領新的裝備，註冊絞合線；第三，做全方面身體檢測。」
「先看蜂巢。」他回頭看了一眼老鬼，「那，祝您好運。」
秦悟面帶悲憫地看了總隊長一眼，跟著吉良教官沿左邊的走廊走向電梯。
走廊上方有非常誇張的金屬通風管，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厚實且完全密封的。
秦悟莫名對頭頂上的管道很感興趣，問道：「這些是內部防禦工事？」
「嗯，防黑霧入侵的。不過一般用不上。」吉良介紹道，「外牆足夠了。」
大樓之內出奇的安靜，幾乎看不到任何閑逛的員工，電梯的變化很少，整棟樓的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忙碌著。
電梯下行，吉良凝視著電梯間的數字，嚴肅的表情突然放鬆，微微一笑道：「你今天狀態不錯。」
「教官也是。」
狹小的電梯廂喀嚓喀嚓地往下落，秦悟的心裡卻越來越緊張。
一道電子音響起，電梯下行至地下三層。
吉良走在前面，說了一句「跟我來」，緊接著，映入眼帘的是兩排六邊形形狀的艙門。
如它的名字，蜂巢，每一個小房間都是一個六邊形小個子，從外面看是完全封閉的白色外牆，即便是想想，都覺得住在裡面很有安全感。
而這一層的層高大約有兩米五左右，並不壓抑，每個房間門口都有一盞小燈，現在全部處於關閉狀態。
秦悟在腦海里構建了一個地下構造，這間房產，肯定很贊。
吉良指著地上的虛線，提醒道：「這是男女分界線，提醒你不要越界的。」
他領著秦悟在走廊中穿梭，每個蜂巢門外都有專門的門禁卡感應器和指紋密碼鎖，門邊的屏幕上顯示著房主的姓名、編號和證件照。
一路上走過，有幾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秦悟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大家都是同事的感覺。
到了編號17的蜂巢門口，秦悟下意識地看向對門。
燈，關著。
門，爛的。
金屬外牆上還有一些不規則排布的坑。
「額.....」
秦悟腦海里出現了一個狂躁女人瘋狂踹牆的場景。
看了看房主的身份信息，名叫蓮見夕紀。
代號「蓮」，蓮副隊！
啊這，彷彿又不太奇怪了。
雖然老鬼對這位副隊長聞風喪膽，不過秦悟倒是沒覺得可怕，反而想到另外一層。
蓮副隊的強，可能不僅僅是脾氣爆、戰鬥力高，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天才，孤傲的天才。
吉良克己似乎早已知道了這一切，眼神中帶著悲憫，安慰道：「其實大家都有自己的住處，蜂巢只是加班時暫時休息的地方，並不長住。」
「沒事，我不介意這個。」
秦悟淡然，在工作這方面，他很有動力。
吉良站在感應器前，代替秦悟刷了一下門禁，然後將嶄新的ID卡交到他手上。
「這就是你以後的身份憑證，可以在中央城以外任何場合自由出入，但是不要濫用。」吉良轉頭說，「基地平時的工作涉及核心機密，不要經常在外面公開身份。」
「好。」
「然後這裡，」吉良指著收集器旁邊的凹槽，「把食指放上來。」
秦悟照做，隱約聽到儀器設備發出一陣嗡鳴，接著響起一個女性提示音。
【前鋒軍團第一編隊授權確認完畢】
【正在錄入，請勿移動手指】
【目標類別：深藍中間人】
【序列ID：0017】
【機體單元報告：正常】
【序列報告：正常】
【檢測程序：正常】
【蜂巢已激活，程序不可逆，進入倒數】
【5，4，3，2，1，錄入完畢。】
機器又安靜了下來，幾秒鐘之後，秦悟的個人頭像和基礎信息出現在屏幕上。隨著一陣齒輪摩擦的機械聲，「嗤」——蜂巢的門自右往左打開，頂燈由近及遠亮起。
「您好，第17號深藍中間人，感謝您入住蜂巢。」
吉良故意站在一邊，等房間主人第一次進入房間之後，自己才跟進去。
進入這套嶄新的三居室，秦悟驚訝地合不攏嘴。
全現代式套間，內牆是一體式合金，傢具很全，但寬大的房間仍然顯得很空。
這裡不像是一處住所，更像是一間功能齊全的的辦公室，隨處能看到提前準備的工作簿和文件，卧室在最深處，以一扇艙門隔開。
「去裡面看看吧。」吉良示意他走進去。
秦悟走進去，艙門自動打開，眼前是一整面落地玻璃櫥窗，兩件嶄新的制服已經並列放在櫥窗之中了。
「蜂巢會專門配備櫥窗。」吉良抱著手臂，「這是最早一批蜂巢，從設立之初，這個單間就是為深藍中間人準備的。」
秦悟表情不變，卻掩飾不住眼睛里的興奮和光彩。
吉良克己走到櫥窗之前，為他打開裝置，調整至工作狀態，繼續說道：「這台機器是李教授的初期作品，你在她家見到的那台，已經是第三代產物了。初代機沒有機械手，所以你要站進去更換裝備。」
「舊制服統一放到左邊，按手持遙控器調整位置，進內倉之後，機器會自動開始清洗。」
與梅恩家的櫥窗確有不同，這裡的大多裝置都很「傳統」，玻璃櫥窗打開的一瞬間，味道更刺鼻，更冷，一時間完全無法靠近。
「把身上這件換了，我再給你註冊絞合線。」
秦悟點點頭，吉良徑自走出去等他。
藉由這個間隙，秦悟再次環視這個房間，展景牆上顯示著一面巨大的電子世界地圖，主體是各大節點城的防禦建設，風格有些舊了。
秦悟對地圖天生敏感，而幕後使用的構建方式和他平時慣用的不同，所以他很快就在軍用地圖上發現了出入。
換好衣服后，他停下來駐足研究。
「會看嗎？」吉良站在他身邊等了一會兒，問道。
「會。」秦悟頭也沒回，希望記住所有新發現的細節。
「這個地圖還有另外一個功能。」
話音未落，屏幕上的世界地圖變了模樣，防禦系統消失，隨之顯現的，是無數個閃爍著微光的標點。
而地形背景也變成了一面低透明度的前鋒軍旗幟，下面有一行字：
每個孤立無援的、倖存者之間的羈絆。
秦悟盯著那些發光的亮點，點與點之間不斷連接成線，在地圖上變換展開，組合排布出一個奇怪的形狀。
最大的光點是第一特區，代表前鋒軍團總部，其他亮點是一次次任務的位置，每條線都從前鋒軍團總部出發，連接各個已經完成的任務點。
「這是『大低谷』初期設立的，那時候，我們以為中央城以外的世界會滅絕。」
「黑霧降臨時，我們還沒有特製武器，沒有調查研究，每次出任務都是崩潰，從信念到生活、工作，一切都瓦解了......」
「當時我們只想著，如果所有節點城都能聯結在一起，信息會傳遞的很快，也就不會發生不必要的傷亡。」
秦悟沉默了一下。
這是妹妹的要求，同樣，也在不久前加入了他餘生的願望清單里。
他想了想，答道：「雖然有點危險，不過可以試試。」
「嗯？」吉良愣了一下。
「死之前，起碼弄點有價值的東西出來。這個目標早晚可以實現，為什麼不能從今天開始？」
這孩子，工作態度好認真啊......吉良心裡想著。
說來，是可以告訴這孩子一點其他事情。
吉良舉起自己的手腕，給秦悟展示自己的手環，「看這裡。」
他指了指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靠近屏幕下方連接處的位置，上面寫著：
為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