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絞合線

合影？

秦悟不明所以，但還是被那女科研員熱情拽著，跟辦公室里每個人站在一起，喀嚓喀嚓拍了好多照片。

為了科研，臉都貼在一起了。

可這明顯不是用於留檔的證件照啊，秦悟的表情越來越不自在。

「哎呀新兵，表情不要這麼僵嘛，」其中一個女科研員頑皮地掐他的臉蛋，「你可是咱們前鋒軍團的獨苗苗呀，以後有什麼需要，都要來找姐姐哦。」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同事，不要那麼靦腆。」

「吉良科長，不要帶壞新人嘛，跟你一樣，撲克臉！」

「......」

秦悟木著，前鋒軍團里的科研人員，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似乎有點熱情的過了頭。

再欣賞了一遍，女科研員終於放下了照相機，說道：「註冊絞合線是吧？要採集血液樣本的，除了常規檢查項目之外，還要結合你的手環信息進行神經系統分析。」

吉良克己將絞合線遞給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去吧。」

秦悟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照做，扎針抽血，存樣，老老實實按住棉球五分鐘。

「這可是深藍中間人的血！」

三雙眼睛直勾勾地回頭看秦悟。

明明都是瘦瘦弱弱的姑娘，卻如狼似虎。

「......」

秦悟靜靜看著他們將血液樣本和黑色絞合線一起放入一台儀器里。而後，玻璃窗內，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向上懸浮，緩慢向繩索表面侵染。

渾圓的血珠慢慢吸附，變形，以一種奇妙的形態，二者融為一體。

「過來，過來。」

女科研員又熱情地叫他。

「你看，被染色的部分是基因存貯區。它正在記錄你的特徵。一旦DNA被記錄，它就可以印證你身份的裝備啦，不要隨意外借，丟失或損失也要及時上報哦。」

「好的。」

機器嗡鳴聲過後，玻璃門上方開始閃光。女科研員取出它時，像是端著一杯燙手的咖啡。

「特製裝備，不能量產，一定要珍惜使用哦。」

秦悟問道：「這些算在戰鬥補貼里嗎？」

「嗯，當然。這是我們研究科第一次為深藍中間人配絞合線，你每個月都有特批的補充許可權。」女科研員繼續說，「這種繩索韌性很強，並且具有很好的延展性，延長至原本長度的三倍，也可以提起足夠分量的重物。」

「它的韌性，取決於你的基因。」

秦悟聽得似懂非懂，粗略理解就是繩子耐不耐用，取決於人抗不抗揍。

吉良連忙打斷她：「好吧，那我們去進行下一項......」

「哎，等一下嘛。」女科研員的手在秦悟胸膛上拍了兩下，「你可要加油呀。」

「......好。」

秦悟已經準備在軍團老老實實幹下去了。

嗯，這前鋒軍團的女兵們，不管是作戰科、聯絡員還是女研究員，都有種別樣的氣質。

走出實驗室，吉良長嘆一口氣，「好，那現在我們進行下一項......」

「黑霧探測器檢測。」

吉良克己在檔案版上打了個勾，抬頭問秦悟：「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下午再次做測試？」

秦悟問：「最後這項很複雜嗎？」

吉良翻看著文件，搖搖頭道：「不複雜。就是新兵們現在都在測試場，現在去可能排不上隊。」

「哦.....」秦悟想了想，「那要不還是過去看看吧。」

「行，正好你提前熟悉一下。」

二人一路向測試場走，吉良一路做著介紹。

檢測只是一個籠統的稱呼，其實包括兩類。

潛力檢測和探測器融合度檢測。

前者是看士兵有沒有可重點培養的價值，後者是看有沒有配備科學儀器的資格。

但其實......

「數據都是給科學家看的，你能看懂的項目，只有評級。」吉良拿自己舉例子，「比如我的評級，你知道。」

聽聞這話，秦悟其實已經猜到了，之前連接上探測器的時候，他腦海里就出現過一些奇怪的數據。吉良克己在印象中的評級是A-級，精準打擊度97%。

「我的潛力值評級為A+，探測器融合度B+級，綜合評定A，在前鋒軍團三大編隊之中排行第13位。」

能打聽到、可公開的信息，大約就這麼多了。

秦悟卻知道，自己被定義為「異能者」，這雙眼睛是他生存在這世界上的依仗，能看到的消息越多，它的價值就越高。如果只是用來記憶路線，就等於暴殄天物。

「這個測試的結果，是可以量化的。」吉良解釋，「拿潛力來舉例，A+級和A級在平時看不出差距，但在作戰中，哪怕反應能快0.5秒鐘，對於整個戰場的態勢都是顛覆性的，更不要說SS級和F級的區別。」

「在裝置之中，個體的缺點會被無限放大，而在危機面前，人類的劣根性暴露無遺。有了這方面的數據，上級才知道該如何對你進行引導，避免戰場上的風險。」

說話間，二人再次乘坐電梯，一路上升來到七樓。

經吉良介紹，前鋒軍團不僅是主力作戰部隊、調查神秘事件，最至關重要的，是聯合軍團的新兵培訓基地。

無論志在中央城的後衛軍，還是駐紮城市的貯備軍，所有新兵都要先再在前鋒軍團摸爬滾打兩年，完成結訓考核后，再談志願。

這個過程，其實是自我內心建設的過程。

並非每個人都在一開始，就有奉獻自我的勇氣。

聽到了這裡，秦悟實在是不想裝作自己什麼都不在乎了，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那麼，你們對我的預期，究竟是什麼等級？」

吉良的目光回到秦悟身上，認真說道：「我的回答可能不太客觀。」

秦悟像平常一樣，面無表情道：「我只想知道兩件事，一，我現在的實力是弱是強，二，拚命的話，能不能變強。」

但此時的吉良眼神平靜如水，分辨不出任何情緒。

「C級以上。」

叮咚——

電梯到達七層，但他按著關門鍵，繼續說道：「測試場上一共誕生過兩個S級，七個A級，目前一人死亡，你覺得，你現在的實力，能夠超越這八個人嗎？」

秦悟搖搖頭。

目前的確不夠格。

「偵測預警小隊的士兵必須達到B級，人人擁有獨立作戰能力和黑霧獵殺經驗，你覺得你比他們強嗎？」

秦悟沒搖頭：「我覺得我可以。」

「但你的體質不如他們，嚴重營養不良。」

「作戰戰術，幾乎沒有。」

秦悟的眼神非常真誠，沉聲道：「這可以改變。」

「新人往往盲目自信。客觀來說，你現在很普通，甚至是說......很需要磨練。」

隨之，電梯門打開，一張笑眯眯的醜陋臉龐便貼著門邊湊了過來。

「吉良老師，又又又又帶新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