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談買賣

「不見，你怎麼做事的，當你家掌柜是路邊的野草，誰想見都能見的。」

「掌柜的，小的也是這麼想啊，可聽那姑娘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她還說小的不讓她見您就是擋了您的財路……當然，掌柜的實在不想見她，那小的現在就去把她趕走。」

「等等，她真這樣說？」

「小的不敢騙您，她真這樣說了，還說的信誓旦旦，不然小的也不敢來打擾您呀。」

步谷菱等了沒多大一會兒，小二候著一個身材微胖，面白帶須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姑娘，你不是要見我家掌柜，這就是我家吳掌柜。」

步谷菱福身一禮，微笑道：「見過吳掌柜，小女姓步，有單一本萬利的生意想跟吳掌柜談談。」

吳掌柜面容和善，眼中卻閃著精光，「哦，一本萬利，步姑娘好大的口氣，只是不知道你所說的生意是什麼生意？」說著，沖旁邊的空桌對步谷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在空桌前坐下，步谷菱把手上提著的鯽魚往桌子中間一放，指著它說道：「這魚，吳掌柜可見過？買它的話價錢幾何？」

「這魚鄉里水溪到處都是，想吃的話隨便都可以抓，根本用不著花錢買。可這魚煮出來又腥又苦，還有很多細細的小刺，實在是難以下咽！」

「我有辦法可把這魚做的色香味俱全，吳掌柜可方便借廚房一用？」

「既然步姑娘都開口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如何把這魚做得色香味俱全？」

步谷菱怕的就是別人不給她機會，她等的就是吳掌柜這句話。

廚房就在大堂後面，吳掌柜自己沒有挪動尊臀的意思，直接吩咐小二帶步谷菱過去。

步谷菱也不氣惱，提著魚來到后廚，頂著廚師鄙夷嫌棄的目光用他們的刀殺魚剖魚，再用他們的砧板切切切剁剁剁，然後又自己洗鍋燒火……二十分鐘后，在廚師幫工垂涎欲滴的目光下，一條香噴噴的紅燒魚新鮮出爐。

「麻煩你們洗一下砧板和鍋。」步谷菱說完，就端著紅燒魚走了出去。

步谷菱穿過大堂的時候，特意走的很慢。

「咦，什麼東西好香啊？感覺很好吃的樣子！」

「是菜的香味，不過以前沒在這家店裡聞到過。」

魚的香味飄到了那兩桌還未吃完離開的客人鼻子里，他們小聲的議論起來。

「吳掌柜，魚做好了，您嘗嘗看。」步谷菱把食慾滿滿的紅燒魚往吳掌柜面前一放，吳掌柜眼睛一亮，趕招呼小二拿雙筷子過來。

這時，坐在那邊的兩位客人也循味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笑著問道：「吳掌柜，這是什麼菜品？聞著好香啊！」

「原來是郭老闆，不嫌棄的話，您也一道品嘗一下。」說著把手中還未用過的筷子雙手遞了過去，郭老闆是他店裡的老熟客，這點面子吳掌柜還是願意給的。

「多謝吳掌柜，那我就不客氣了。」郭老闆接過筷子，從魚腹上戳起一塊送進嘴裡。

吳掌柜連忙提醒道：「郭老闆，您小心有刺兒……怎麼樣，味道如何？」

「我再嘗一口！」郭老闆兩眼放光，抄著筷子又夾起一大塊送進嘴裡。

看到郭老闆的架勢，吳掌柜轉過頭，對默默咽口水的小二呵道：「還愣著幹什麼，再拿兩雙筷子來啊！」

四個男人，一條巴掌大的鯽魚很快就被他們分吃的只剩下魚頭和魚骨。

步谷菱覺得這樁生意已經成功了一半。

「小二，上茶。」吳掌柜客氣的送走意猶未盡的郭老闆后，看向步谷菱的目光多了幾分鄭重，「步姑娘做的魚確實美味，不知你想跟吳某談的是何生意？」

「我想把這做魚的方子賣給吳掌柜，不知吳掌柜意下如何？」

吳掌柜半闔下眼帘，手指輕輕敲著桌子悠悠道：「這方子姑娘想賣多少錢？」

「我一個姑娘家並不太懂這生意上的彎彎繞，相信吳掌柜也不是那等奸滑之人，就請您開個價吧。」

吳掌柜也不廢話，直接伸出一根手指頭。

步谷菱笑了，「您這是給十兩銀子還是一百兩銀子？」

「都不是，是一兩銀子。」

步谷菱臉上的笑容一僵，「吳掌柜是在開玩笑嗎？這魚買回來一文錢都不用，只要加一下工，你就能以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價格賣出去，這麼一本萬利的買賣你給我一兩銀子？」

「姑娘此言差矣，這魚是不值錢，可你做魚的方子只要是熟練的大廚嘗上一兩回就能研究出其中的奧秘，所以方子太貴的話，吳某確實划不來。」

「廚房的大廚剛才是看著我怎麼把魚做出來的，照您這麼說，他現下就能做出跟我剛才同口味的魚來，您要不要讓他試一試？」

吳掌柜倒是驚訝步谷菱做魚的時候，竟然沒有把廚房裡的人趕出去，一般像這種有價值的方子，知道的人向來都是能捂多緊就捂多緊。

「姑娘手中應該還握著製作這紅燒魚的秘制調料吧？」吳掌柜不愧是做生意的，馬上就想到了關竅之處。

步谷菱點點頭，「不錯，我確實在魚里放了一些特別的調料。」

沒想到眼前的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做事還挺有心眼兒，吳掌柜沉吟片刻，舉起手說道：「最多五兩銀子。」

「二十兩，保證方子只賣你一家。」

「八兩，這已經是我的底線。」

「十五兩，我再贈送你一道魚的做法，絕對穩賺不賠！」

「十兩，不能再多了！」

「一本萬利的買賣，再加二兩。」

吳掌柜一咬牙，「行，十二兩就十二兩，成交！」

兩人簽下買賣文書後，步谷菱便把紅燒魚的方子詳細說了出來，順便贈送一道水煮魚做法。

至於所說的秘制配料，因為辣椒暫時還沒有出現，就只能先用生薑代替，至於白酒、花椒、大蒜、紫蘇、醋什麼的，這個時代也都是有的，只是沒有人想到用它們來做調料而已。

從食肆出來，身上揣著十二兩銀子的巨款，步谷菱感覺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走路也有勁了。

想著阿朵還在醫館里等著自己，她從路過的包子鋪買上幾個肉包子，一邊吃一邊趕緊回去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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