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關司墨自從前幾次破戒后,一直覺得自己的酒量能跟當年媲美三分,他覺得三兩杯紅酒就跟白開水沒什麼差別,但他忘了,除了酒精以外,陳青也有催情的功效。
關司墨閉著眼睛,猛地拿起紅酒瓶灌了幾口酒,溫和不辛辣的液體滑過嗓子眼,關司墨卻覺得一陣急火攻心,燒的他渾身火急火燎。
關司墨放下酒瓶,赤紅著眼睛看著陳青,然後舔了舔嘴唇,整個人朝他撲了過去。
這是關司墨今天的第幾次失控,關司墨得掰著指頭數一會兒才能算清了。
關司墨不願意承認自己現在的行為,他不願意形容自己像一頭髮了情的野獸,但事實又確實如此。
關司墨想要陳青。
他親陳青的嘴唇,咬陳青的脖子,然後順著陳青的領口撕開他的衣服。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關司墨趴在陳青胸前,被酒冰過的嘴唇貼在他胸膛上,說話的時候蹭的陳青小腹以上升起一陣酥麻感。
「我們不會再分開了。」關司墨把陳青按在沙發上,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清香,沙啞道,「我喜歡你……喜歡你。」
陳青失笑的看著趴在自己胸前摩挲的人,伸出一隻手拍拍他的後背,問:「才幾杯就醉了?」
「沒醉。」關司墨舌尖在陳青胸前一卷,說,「心疼你。」
這一個動作差點把陳青刺激到弓起後背,他只覺得渾身一陣電流通過,再低頭的時候,就看見關司墨已經朝另一個方向發起進攻。
「關司墨。」陳青拉住他,說,「差不多行了。」
「不行。」關司墨不放開他,繼續壓著他說,「陳青,我們做吧。」
陳青不鬆口,問他:「你急什麼?」
關司墨這會兒說的要是「我想哄哄你」或者「我想讓你忘了以前的事」,陳青肯定都能狠下心把他推開,但關司墨這人向來最會看眼色,他抬起頭,暈紅的臉頰上一雙迷離的眼睛看著陳青,說的居然是:「我想要。」
這世界任何一個男人,我是說任何一個,都不能在面對主動求愛的關司墨時無動於衷。
陳青剛把關司墨扶起來的時候,關司墨還有點不願意,直到陳青說:「我去洗澡。」
關司墨眼睛才亮了起來,拉住陳青說:「我先,我時間長。」
陳青眯了下眼睛,不想現在就把這句「時間長」想的太通透,他呼吸加重了一點,問關司墨:「明天不上班了?」
「上啊。」關司墨挺有自信,說,「那有什麼上不了的。」
他說完也不看陳青是個什麼臉色,就自己往卧室走了,陳青看著關司墨的背影,很難把自己現在心情說清。
不想要關司墨嗎?
當然不是,說的露骨一點,陳青早在幾年前就幻想過把關司墨按在床上狠操,最好讓他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只會一邊在床上痙攣一邊跟自己求饒。
陳青本來就不是無害的,他對關司墨有超越常人的佔有慾,很多時候,幻想關司墨是陳青唯一的發泄渠道。
但在腦海中幻想一百次,也比不上聽見關司墨親口說一句「想要」來的讓人瘋狂。
陳青很難維持住慣有的臉色,他一瞬間跟什麼「藝術家」,「雕塑」,「從容」這類詞語都不沾邊了,陳青拿起關司墨喝過的酒,舌尖輕輕舔過瓶口,眼神一下脫離清冷,變成了充斥著慾望的兇狠。
而半醉的關律師對這一切忽然不覺,他拆下花灑,用軟管控制著水流,將溫度和流速保持在適中的狀態,然後緩緩朝身後放過去。
反正就第一次而已,以後都是自己在上面。
直到那一刻,關司墨還堅定不移的這樣認為。
然後他聽見浴室的開門聲——
陳青靠在門邊,問他:「好了嗎?」
關司墨第一時間是想躲,但之後又覺得沒必要,都是男人,有什麼沒見過的,關司墨當時側身站在蓮蓬頭下,手裡拿著剛安回去的花灑,說:「快了。」
然後又乾咳一聲,說:「你先出去等。」
陳青的呼吸既慢又長,他忍不住,但還是照做了。
關司墨出來的時候穿著浴袍,但浴袍只有一件,關司墨穿了,陳青一會兒就沒得穿。
關司墨舔了舔嘴唇,說:「一會兒給你放門口。」
陳青沒說話,轉身就進浴室了。
要說一個人翻臉能有多快,從陳青身上就能看出來。
這人進浴室的時候還人模人樣的,誰道出來就變了臉。
關司墨本來在床上躺的好好的,結果半道看著自己露出來的胳膊,覺得這畫面特別像古時候那種初次獻身的妃子,區別是人家是被伺候著洗凈脫光,而關律師是自己動的手。
關司墨靠著枕頭坐起來,琢磨著是不是要象徵性的穿件衣服,他想著他和陳青都是第一次,也別一下就來那麼刺激的。
結果關司墨剛探出半個身子,想把自己那件襯衫勾過來,陳青就從浴室出來了。
從他的速度來看,他顯然沒跟關司墨進行一樣的流程。
陳青看著關司墨懸在床邊的上半身,問:「拿什麼?」
「哦。」關司墨收回手,訕訕道,「沒什麼。」
「那個……」關司墨看陳青已經往床邊走了,就趕緊插了句,「把燈關了吧。」
陳青說:「在你手邊。」
關司墨一看,床頭還真有一個按鈕,他看窗帘那邊還透著點月光,就沒等陳青過來,先把燈給滅了。
關司墨本意是覺得兩個人一下坦然相對,誰都會不好意思,很多天光大亮的時候不敢做的事,關了燈總沒那麼尷尬。
但他沒想到,關燈之後屋裡會是這幅景象。
這房子的結構好像是被改過,關燈之後屋內從不同地方散下的光線居然讓屋內沒有任何看不見的地方,像是在黑暗中開了一盞小夜燈,細微而柔弱的光纖穿過漆黑的空間,在陳青的皮膚上蒙起一層霧蒙蒙的光纖。
他整個人像是發著微弱的光,關司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好一會兒才咽了下口水。
他想,陳青真對得起自己的那句「想要」。
陳青向來是溫柔而節制的,他跟關司墨不同,既不會在接吻時把別人咬的出血,也不會在上床前將整個身體壓向對方。
陳青走到床邊,一條膝蓋跪到床上,很輕的吻了下關司墨的額頭。
關司墨把他拉上來,也不顧身上的被子掉到小腹,仰頭就去咬他的嘴唇。
陳青小心的回應的關司墨,關司墨卻不滿足,他手掌壓在陳青結實的背部,示意他放鬆,但陳青依然溫和,他從來都沒傷害過關司墨,怎麼捨得在這種時候弄疼他呢?
是關司墨用行動告訴陳青,捨不得也得捨得,他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繞道前面來,然後挑開浴袍狠狠一抓,凶道:「我又不是女的,你那麼小心幹什麼?」
關司墨恐怕做夢也沒想過陳青會在夢裡把他做的三天起不來床,他聽見陳青一聲悶哼,居然不知死活的加了句:「狠點來,沒事兒。」
是人,就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尤其是律師。
所以在陳青瞳線忽然壓平,啞聲對他說「後悔就現在說,別一會兒說不行」之後,關司墨不但手下不停,嘴上還回了句:「老子就沒有不行的地方!」
野獸——
關司墨是那一瞬間才看到的。
用「變了一個人」來形容陳青可能不不是很恰當,因為關司墨事後罵他「不是人」。
陳青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都不再溫柔,他從一個清冷疏遠的人,變成了擁有最原始慾望的野獸。
關司墨逐漸承受不住,想讓陳青徐徐圖之,又告訴他來日方長。
他說「歇會兒」,是以為陳青會立刻聽他的話,誰料陳青只是換了個姿勢,愈發兇狠起來。
關司墨瘋了,罵他:「你他媽是狗嗎?」
陳青雙眼染滿慾望,陰冷道:「不是這句。」
關司墨腦袋頂著枕頭,問他:「什麼……哪句?」
「我要聽別的。」陳青一手嵌著他兩個手腕,關司墨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說。」陳青逼他,「說我要聽的。」
關司墨動作逐漸順從起來,不滿道:「我哪知、知道你要聽什麼?」
「你知道。」陳青動作不停,繼續說,「你說過。」
關司墨現在是連掙脫的力氣也沒有,破罐破摔的問:「我什麼時候說過,你給我提個醒?」
「我夢裡。」陳青說,「你每次都說。」
「……」關司墨急了,一用力,陳青又是一聲悶哼溢出口中,關司墨狠狠道,「你真他媽屬瘋狗的?我哪知道你夢見什麼了??」
陳青動作在這句話后慢下來,關司墨以為是自己的謾罵起了作用,正想再來兩句,就聽見一道比剛才更近的聲音傳進耳朵。
陳青彎腰下來,用低沉好聽的聲音說了個非常不講理的字:「猜。」
關司墨:「……」
陳青親了親關司墨發燙的耳朵尖,說:「慢慢想,你什麼時候猜出來,我什麼時候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