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向
李權志大致明白邵詩書的意圖，但想在朝堂做出變革是十分不易的，會牽扯各方勢力的利益，恐怕會有諸多阻擾。
邵詩書瞧見皇帝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於是安慰道：「陛下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對大鄢有利的結果，至於過程如何，又何必憂慮太多？」
「若陛下是怕擔下罵名，那這一切都由臣妾來承擔便可。」邵詩書的態度很堅決，戶部必須整頓！不然日後必成禍亂。
李權志嘆了一口氣，「書兒，這些虛名朕都可以不在乎，但卻不想你在朝中樹敵太多。」
「陛下的心意，臣妾都明白。但臣妾胸中的抱負，陛下也是知曉的。」邵詩書倔強地看著自己的夫君，「還望陛下成全。」
「你若非要一試，朕也只能全力支持。」李權志還是妥協了，「對朕而言，有你一人足以抵得上千軍萬馬。」
邵詩書聞此言，不得不動容，眼裡的情愫也不禁流露出來。「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帝后二人留在這御書房商討了一夜，總算是制定出初步方案。
數日後，禮部尚書秦志遠便在上朝時呈上奏摺彈劾戶部尚書袁正庭貪贓枉法，挪用公款。工部左侍郎和兵部尚書也附議。
「陛下，微臣冤枉啊！」戶部尚書袁正庭聽到同僚的指控后，立馬跪地求饒。
李權志皺起眉頭，翻看著手中的奏摺，幾乎快要被氣得發抖了。他知曉水至清則無魚，戶部多少會有些官員損公利私，為大局著想有些時候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讓他痛心的是，沒有料想到戶部尚書居然會做得如此過分！將整個國庫都給掏空了。若不是皇後事先就有派人調查，又怎會發現這麼大的窟窿。
「證據全都在這裡，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李權志將奏摺砸到袁正庭的身上，「你自己好好看看！」
戶部尚書心慌地撿起砸落在地上的奏摺，手微微顫抖了起來，緩緩翻開奏摺。
他無比震驚地盯著奏摺上的數目，居然和他私賬上面的分毫不差，瞬間豎起了汗毛，心驚膽戰。
「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李權志再次厲聲質問道。
「陛下！微臣只是一時糊塗了！還望陛下寬恕微臣。」戶部尚書立刻祈求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李權志大義凜然地說道，「你要朕如何寬恕你？朝中官員若是人人都同你這般，大鄢還怎麼昌盛繁榮？」
「你們其他人可有願意為戶部尚書求情的？」李權志看向大殿廳中的眾官員，瞧見大家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垂著腦袋，盡量避免受牽連。
戶部尚書看了一眼與他關係要好的禮部尚書徐坤，卻發現這位摯友也在躲避他的目光。
平日里撈油水，也少不了這位老友的份兒，如今事情敗露他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陛下，微臣甘願認罪，也願意配合陛下調查，還望陛下能從輕發落，饒微臣一命！」戶部尚書磕頭懇求道。
朝中部分官員皆是眼神複雜地看向跪地求饒之人，心中暗自詛咒他，卻也祈求自己的名字不被供出。
「來人，將袁正庭押入天牢，革職查辦！」李權志在朝堂之上立馬做出了審判。
鳳呈宮殿內，邵詩書正在擬訂詳細的改革計劃。楚風正在一旁研墨伺候。
「娘娘，你這女官上朝的提議，當真能通過嗎？」楚風還是有些憂慮，畢竟千百年來，朝中男尊女卑的地位並未有過改變。
女子上朝為官的先例少之又少。即便歷史上曾有過女官上朝，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邵詩書一臉從容自信，「只要抓住一隻碩鼠，便能端了那一窩。」
楚風忍俊不禁，「娘娘這比喻還真是……貼切。」
邵詩書看向楚風，「陛下這會兒也該下朝了吧？」
「奴婢聽說陛下一下朝就前往天牢了。」楚風回答道，「想必是要端掉那一窩碩鼠。」
「你錯了，陛下不會那樣做。」邵詩書微微一笑。
「娘娘的意思是，陛下會放過那些人？」楚風愣了愣，「那咱們費盡心思找到那些證據又有何意義？」
「楚風，在官場可不能以簡單的是非黑白來判斷行事。」邵詩書提醒道，「帝王若是不懂得制衡之道，也是難以把控朝堂大局，治國平天下。」
「娘娘說的這些道理也太深奧了。」楚風嘆了一口氣，「奴婢聽著就覺著頭疼。」
「你就是為人太正直仗義。」邵詩書微笑著評價道。
「娘娘，奴婢也不是不會那些陰險手段，只是不屑用罷了。」楚風答道。
「咱們今後的道路上還會出現各種阻礙，你也不能繼續一成不變了。」邵詩書善意提醒道。
「娘娘放心，奴婢一直都有在學習。」楚風連忙說道，「一刻都不敢鬆懈。」
「孺子可教也。」邵詩書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邊的一本兵法書籍遞了過去，建議道：「平日里抽點時間多看看書籍。」
戶部尚書袁正庭的貪污案可謂轟動京城，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民間皆在指責貪官黑心，讚頌聖上英明。
而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此案居然沒有其他貪污官員受到牽連。朝中大臣也紛紛感到疑惑了。
那日，陛下明明親自前往天牢審訊，不可能沒有得到涉嫌貪污的官員名單。關鍵是陛下還對戶部尚書從輕發落髮配邊疆，除了抄家沒收財產之外，並未牽連其府上夫人和子女。
他若不是透露了重要信息，陛下又怎會特意手下留情？
因此事，朝中一半官員都人心惶惶，提心弔膽度日，擔心哪一日被陛下問罪撤職。
半月後，李權志便在朝堂之上提出戶部尚書一職的空缺需要有人填補，向眾人徵求意見。
一眾官員皆順理成章地提議提拔戶部左侍郎，但李權志似乎另有打算，並未立即首肯。
大臣們似乎有些猜不透聖上的心思了。
「皇后駕到！」金鑾殿外傳來了聲音。
眾官員驚愕地注視著身著正裝出席的皇後娘娘，不明白這又是要鬧哪一出了。後宮不得干政可是古訓，但是他們大鄢的新后卻巾幗不讓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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