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搬遷

暑假補課結束，高三正式開學。

室友1在整個暑假過得渾渾噩噩，周測成績都是個位數，心態徹底蹦了，趁著開學，向學校提交換宿舍申請。可是女生宿舍沒有多餘的空床位，只能等一個願意跟她互換宿舍的人。

陳曉雪得知了這個消息，主動跟她換宿舍，兩人一拍即合，收拾東西搬走的速度驚人，一個想逃離，一個想搬進來。不過半小時，就搬完了，換寢完畢。

陳曉雪是生物班16班的，她搬進來，大家都不怎麼搭理她，她並不在意，她只想離翠杉近一點，翠杉還沒回宿舍，她百無聊賴，就做做試卷。

翠杉回來，看到新室友，驚訝道：「怎麼是你。」

陳曉雪丟下試卷，下床，開心道：「我有好多不懂做的題目想請教你，搬過來，近水樓台先得月。」

翠杉彎彎嘴角，不再答話。

陳曉雪看見翠杉笑了，高興得如同中了彩票似的。

***

高三除了化學還在教授新課程，其餘科目都進入複習狀態了。

天天都在刷試卷，老師天天都在講試卷。

他們是理科班，文科占的比重不多，所以語文和英語老師搶著霸佔政治歷史地理這些課。

語文老師給他們加了一本課外的閱讀的教材，都是長長的文言文，讓大家解釋文言文，理科生最討厭的。

英語老師則是抓聽力訓練和閱讀理解，晚自修前半個小時做聽力，每天做兩篇閱讀理解。

每個人桌上和座位地上都堆了高一到高三的課本、練習冊和試卷，人手三個書箱，堆得都看不見人了。

翠杉跟江老師申請了第四組最後的角落位置，把書箱往窗邊擱，這樣書桌就可以不用堆那麼多了。

皺老師向學校申請了實驗室，化學課都到實驗樓上，因為他看著密密麻麻的書堆有些頭疼，上課都沒激情了，再者他們化學很多實驗需要演示，在實驗室方便，不用把器材搬教室里，教室很不安全。

普通班平時學習不緊張，但是到了高三也開始緊張了，開始了周考的生活，大家都很不習慣，重點班一直都是緊張狀態，他們習以為常了，翠杉他們班提前半個學期接觸了周測模式，現在加多兩科周考，還是能接受的。

老師們使勁布置作業，試卷多得好像永遠都寫不完，翠杉都沒空找周敬和回家了。

待到高三第一次月考結束，她才回HL鎮。

一回到，就聽說加工廠要搬遷了。現在的工廠地址，主人要提高租金，趙福接受不了這麼高的價格，不再續簽租房合同。他到處跑，最後找到了一處便宜的地方，蓮花鎮。那裡離HL鎮很遠，很多工人都是HL鎮當地居民，不願意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都紛紛辭職，最後留下來的只有十個人。

小埖忙著打包東西搬遷，一邊忙一邊催翠杉，「杉兒，你看看小學和初中的書本還要不要，不要就都賣了，我們帶不了這麼多東西走。」

翠杉看了一眼自己床底下的兩大箱書，舒了一口氣說：「我自己處理，什麼時候動身？」

小埖說：「還不知道，你趙伯伯說先搬機器，來回好幾趟呢，我們最後走。」

翠杉問：「趙伯伯現在在哪？」

小埖說：「在GZ檔口呢，怎麼？」

翠杉說：「沒事，我先打電話給哥哥，看看他那些東西還要不要。」

「去吧去吧。」

翠杉上天台，撥通了崇明的電話，「喂，哥，你那些漫畫和遊戲攻略雜誌還要不要？不要我就幫你賣了。」

崇明炸了：「你敢動它們試試看！」

翠杉笑道：「知道了，那你課本還要不要？」

崇明說：「要！課本不能賣！賣了會變成傻瓜的！這是讀書人的忌諱！」

翠杉噗嗤一下笑得肚子疼，「哥，你這也太封建了吧。」

崇明說：「沒跟你開玩笑，你別動他們，我回來自己搬。」

翠杉說：「行，你什麼時候回來？」

崇明停頓了一下說：「要不你現在過來接我？」

翠杉笑道：「你這是多麼不放心我啊？」

崇明說：「來不來？不來我就上車了，車進站了。」

翠杉說：「不來，你上車吧，我要去找趙伯伯。」

崇明失望道：「那好吧，我掛了。」

翠杉掛了電話就騰空起飛，去找趙家兄弟。

去到檔口，發現只有趙大哥坐在櫃檯前，趙威和趙福沒在。

翠杉禮貌打招呼：「趙大伯，下午好。」

趙大哥應道：「小杉過來啦，找你爸爸嗎？他送貨去了，暫時不在。」

翠杉搖搖頭回答道：「不是，我找威伯伯和福叔叔。」

趙大哥說：「你福叔在總公司，威伯伯這會應該在聯繫車隊。」

「謝謝趙大伯。」翠杉道完謝就離開了。

「誒？這孩子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她知道總公司在哪嗎？」趙大哥喃喃自語。

***

翠杉魂力定位，來到趙福的公司，他只租了一層辦公樓，公司規模不是很大，前台小姐姐見她走過來，就問：「你是來面試的嗎？」

翠杉說：「不是，我找趙福。」

前台小姐姐驚訝，直呼趙總名字的人，是小情人？還是私生女？驚訝過後，說：「你有預約嗎？」

翠杉說：「沒有，你幫我跟他說一下，我叫翠杉，找他談一下工廠搬遷的事。」

前台小姐姐沒反應過來她說的內容，「啊？」

翠杉敲了敲桌子，讓她回神。

前台小姐姐說：「你稍等。」她撥打電話給趙福，說明情況。

不一會兒，趙福從裡面走出來，驚訝道：「小杉你怎麼突然過來了？」領著翠杉進辦公室裡面。

趙福說：「小杉，你先坐會，我處理完工作再談。」

「嗯。」翠杉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無聊地翻翻報紙。

趙福敲了敲一個女員工的桌子說：「算好了沒？」

女員工站起來回答：「對不起趙總，還沒算好。」

趙福擰眉道：「算了幾天了，還沒算好，我請你回來是幹啥的？」

女員工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賬目實在太亂了，一直對不平。」

趙福哼了一聲，把賬本拿走，走到翠杉面前，和藹道：「小杉，聽說你數學不錯，來幫叔叔算算這賬，可好？」

【數學跟算賬好像兩回事吧……】

辦公室的女員工們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這小孩誰啊？趙總讓一個小孩算賬？那會計情何以堪啊？

「我沒學過，萬一算錯了，那不好吧。」翠杉說。

趙福說：「沒關係，很簡單的，我讓人教教你，保證你一學就會。」然後對著剛剛那女員工喊：「小虹你過來，教教我小侄女。」

小虹走過來，老闆在，她再不滿也不敢發脾氣，硬著頭皮耐著性子教翠杉一些財務基本知識。

翠杉聽完簡單的教學，就拿著鉛筆寫寫畫畫，摁著計算器計算。

小虹坐在一旁，越看，臉色越難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翠杉停手，抬頭，對趙福說：「福叔，算好了，您看看。」

趙福接過賬本看了看，最後，拍著賬本叫好，表揚翠杉：「小杉，你很有天賦啊，大學考慮學會計嗎？叔叔很希望你去學會計啊，到時候畢業了，直接來叔叔的公司，幫叔叔管賬，多好啊。」

小虹整個人都僵了，她要失業了嗎？

翠杉搖搖頭說：「不了，我打算學醫。」

趙福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高興起來了，「學醫也好，我們大家族還沒有學醫的，到時候你就是第一人了。哦，對了，你過來找我什麼事？」他終於想起來翠杉有事找他。

趙福讓小虹回自己工作崗位。

翠杉見外人走了，才說：「搬工廠的事，新廠址在哪？什麼時候搬？」

趙福說了蓮花鎮的一個地址，「得找到貨車才行，兩個冷庫要拆了一起搬過去，還有烘爐呢。」

翠杉問：「拆卸費多少？搬過去的運費再加安裝費多少？如果價錢跟買新的差不多，我建議別要舊的了，直接請人去新工廠建新冷庫，舊的賣掉。」

趙福說：「額……這筆費用沒有對比過耶。」

翠杉說：「可以讓財務估算一下，擇優選擇。到時候只需要包一輛中巴，把剩下的員工送過去新廠就可以了。」

趙福一臉遺憾道：「果然還是得有個得力的財務才行，小杉你真不考慮學會計嗎？」

翠杉笑笑，說：「叔，我今年才高三。」

趙福說：「高三就得考慮好未來的前程了，跟你說早規劃好早輕鬆。」

***

新廠房規模比HL鎮的小三分之二，用不了兩個冷庫，最終方案把舊的賣了，新建一個冷庫，省了一大筆錢，原來冷庫加工好的貨物運送到檔口的倉庫去，佳輝開著公司的貨車去搬傢具，剩下的十個人坐中巴到新廠。

新地址有點偏僻，方圓幾里都是農田，北面五十米開外是江河，佔地面積也就兩百平方，兩層樓，一樓當工作區，二樓當宿舍，他們用木板隔了四間房，張強和會計一間房，小埖一間房，剩下的七人住一間大的，第四間小房間給會計辦公用。

原來的煮飯阿姨辭職了，就由小埖當煮飯阿姨，負責一日三餐。

新廠的生活環境比HL鎮惡劣多了，果然便宜都沒好貨。

小埖的房間很小，容下一張雙人床和一張上下鋪的單人床，就沒有多餘的地方了，衣櫃都要放在房間外面，原來的木衣櫃太大了，這裡放不下，佳輝把衣櫃送到三鳳家去了，小埖自己買了一個摺疊的布衣櫃。

崇明那些寶貝書籍也送到三鳳家去了，三鳳專門用一個房間堆放翠杉和崇明的書籍。崇明還特地跟三鳳交代千萬不能把書賣了或者扔了，這讓翠杉哭笑不得。

小埖每天都要騎自行車穿過田間小路去菜市場買菜，路上很多野狗，翠杉最討厭這條路，尤其下雨的時候，泥水瀰漫，很難走。

有一次，崇明騎自行車載著小埖從這條小路經過，不小心翻車了，把小埖摔傷了，翠杉罵了崇明好久。

從此以後，愧疚的崇明再也不敢載小埖出門了。

***

大年三十，趙威買了很多海鮮過來新廠吃年夜飯。

翠杉也不喜歡他過來，因為他每次過來都買一大堆食材，讓小埖一個人煮，他們幾個大爺們就等著吃大餐。

翠杉幫忙打下手，速度還是不夠快，趙威等得肚子都餓了，終於親自出馬，把那些蝦都油炸掉，螃蟹全倒進大鍋里蒸，他追求快，也不管東西熟沒熟就端出來了。

趙威還非常不滿，朝著那幾個大老爺們喊：「你們當大爺挺爽啊，讓老闆我親自燒菜給你們吃！」

那幾人臉皮很厚，使勁誇老闆，馬屁拍得響叮噹，趙威聽著舒服不跟他們計較。

一個小時以後，一大桌子菜都弄好了，白切雞、濃湯燉鴨、燒鵝、鮑魚雞湯、紅燒燜豬手、油炸蝦餅，螃蟹蒸蛋、鮑汁炒海參、豉汁蒸鱔魚、青椒炒花螺等等。

翠杉一家四口，加他們，一共十四個人，圍在長桌上開飯。

趙威說：「說好了，一人一個蝦餅，一隻螃蟹，不能吃多了哈，其他菜就隨意。」

小埖不想吃，把自己的那份都給了翠杉。

趙威還說：「小埖，你怎麼不吃啊。」

小埖說：「我上火了，口舌生瘡，還是不吃了。」

那幾個大老爺們一邊喝酒一邊搶菜吃，就像是幾百年沒吃飯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菜消滅一大半了。

趙威說：「我擦，你們幾個龜孫子，餓狼搶食啊！」

佳輝把青菜挪過去給小埖，其他就照顧不上了。

小埖全程都在吃白飯，看著那些還沒熟透的肉，都不敢下筷子。

崇明兩三下就吃飽了，離開了飯桌。

翠杉吃了兩個蝦餅和螃蟹就不吃了，把自己碗里的雞腿夾給小埖，「媽，我吃飽了，這個你吃吧。」

小埖推掉：「你吃，你在長身體，吃多點沒事。」

翠杉說：「我真吃不下了，你幫我吃了吧。這塊雞腿十成熟，沒雞血的，太熟了老爸也不愛吃，你就吃了吧，別浪費。」

小埖勉為其難地吃了。

吃完飯以後，趙威拉著佳輝和其他人一起打麻將，小埖收拾飯桌洗碗。

此時此刻，翠杉真想使用法術，不讓小埖這麼累。不能嚇著小埖，翠杉只好親自動手幫忙洗碗。

收拾完畢，小埖就去洗澡了，翠杉趁機出去陽台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周敬有些委屈，「真不讓我過來嗎？」

翠杉說：「地方太小了，還是別來了。」

周敬這會正在江邊，就在新工廠五十米開外的江邊上。

周敬說：「我想你了，咋辦？」

翠杉說：「這麼粘人的嘛，小哥哥。」

周敬更加委屈了，「我都幾個月沒見你了，想粘都粘不到。」

【額，好像還真是半年沒見了，整個高三都在忙】

翠杉說：「我明早過去找你。」

周敬說：「好吧，我等你。」

翠杉說：「得掛電話了，我媽洗完澡出來了。」

「嗯，拜拜。」周敬依依不捨，翠杉掛斷了電話，他就一直聽著那斷線的嘟嘟嘟聲，遲遲沒把手機放下來。

周敬在江邊站了十來分鐘，江風呼嘯，他一點都不覺得冷，他轉身要再看一眼陽台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你這小傻子，過來了怎麼不跟我說？」翠杉心疼他站在這吃西北風。

周敬轉過來，回抱住她，深呼吸，輕聲說道：「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怕家人擔心嗎？」

「還好意思問，你不聲不響地跑過來，以為我察覺不到嗎？」翠杉心都軟了。

周敬說：「我就想悄悄地看你一眼。」

「傻子……大冬天的，你不冷嗎？」翠杉都沒法狠下心來責怪他擅自跑過來。

周敬親親她的額頭說：「有你的地方，都不冷。好了，你快回去吧，我回去等你明天來找我。」

翠杉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處，說：「不著急，再抱個五分鐘，我從浴室出來的，洗個澡總得花十來分鐘的。」

「好。」周敬笑得眉眼都彎了。

月光之下，地面有一對人影，相擁在一起，久久不散去，這個除夕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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