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高考

距離高考還有一百天，高三學子密鑼緊鼓地複習。

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成績不好的已經徹底放棄了，得過且過，成績中等的還想再努力努力，創造奇迹，成績好的已經在考慮心儀的大學。

不知道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開始出現了很多小情侶，晚自修以後總是一對一對地出現在操場上散步，中午午休時間也是一對一對的，在教室相依偎在一起。

翠杉路過很多班級，看著各種男男女女靠在一起，有一起學習的，有打情罵俏的，也有靜靜呆在一起的，莫名有些羨慕，她家小哥哥現在在幹什麼呢……

翠杉拿著試卷上生物16班找陳曉雪，不料看到這樣的一幕：教室最後一排，陳曉雪躺在一男生的腿上，那男生手臂放在桌子上枕著腦袋。

【我去！我該叫她嗎？】

翠杉正猶豫著要不要喊人，就看見男生的腰彎得更低了，那男生蜻蜓點水地親了陳曉雪的嘴唇，速度很快，他腦袋又回到手臂上繼續趴著。陳曉雪應該是察覺有人親她，然後從男生的腿上起來，湊上去點一點，正高興著的時候，她坐直了，看到門外的翠杉，整個人瞬間石化了。

那男生察覺到不對勁，抬頭往外看，瞬間有些尷尬。

翠杉轉身離開。

陳曉雪猛地衝出教室，把人拉住，「你能不能當做沒看見？別告訴老師！」

翠杉把試卷塞到她手裡，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管別人的閑事。」

「謝謝。」陳曉雪道謝，一是謝翠杉給她解題，二是確定翠杉不會到處說的事。

翠杉下樓回自己班級，陳曉雪拿著試卷回到教室。

那男生問：「冷學霸怎麼上來了？」

陳曉雪沒什麼心情，低落道：「來找我的。」

男生挺意外，「你跟冷學霸很熟？」

陳曉雪萎靡道：「還好吧，我們住一個寢室。」

男生看她手裡的試卷，問：「來給你送試卷？」

陳曉雪攤開試卷看解好的答案是什麼，一邊說：「嗯，我不會做，就請教一下她。」

男生驚得下巴都掉了：「你拿生物專業捲去請教化學生？！」

他聲音有些大，午休的同學狠狠地扭頭過來警告他：「你麻痹，小聲點！」

陳曉雪波瀾不驚，「有什麼關係？反正翠杉都懂。」

男生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地點：雲石鎮

小埖自己一個人回雲石鎮，三鳳他們先她一天到達了。

一群人圍在外婆床邊。

外婆虛弱地呼喚：「埖啊……」喊完就閉上眼睛了。

小埖眼淚如傾盆大雨，嘩啦啦地掉個不停。

三鳳抱抱小埖，安慰道：「媽只是去找爸了，堅強點。」

大舅把白布往上蓋好。

二舅拍拍小埖後背，問：「啊輝沒陪你回來嗎？崇明和杉兒呢？」

小埖搖搖頭說：「他和小明晚一天到，杉兒高三了，我沒告訴她，免得她分心。」

大叔公過來操辦葬禮，大致流程跟外公走的時候一樣，不一樣的是不用等七日，第二日就得火化。

第二日佳輝和崇明到達的時候，外婆正被送去火化場。

火化以後，骨灰裝進一個罐子，由大舅捧著上祖山，安葬在外公旁邊。

翠杉在祖山上空看著他們完成下葬的工作。

【外婆一路走好】

第三天，小埖他們就離開雲石鎮了。

崇明給翠杉發簡訊：你在哪？

翠杉回復：已經回學校了。

崇明：昨天你看見了嗎？

翠杉：看見了。

翠杉站在教學樓天台，收起手機，仰望天空，內心涼涼的。

【又走了一個人……】

高三學子即將畢業，學校舉行了成人禮，全體高三的排隊站在升旗廣場，校長宣讀長長的稿子，廢話太多，翠杉只聽進了一句：「恭喜你們成年了，勇敢地走自己想走的路。」

校長宣讀完畢，全體舉起右手握拳起誓，「我們始終堅持做遵紀守法的公民，努力學習，活到老學到老，創造社會價值，為國家貢獻自己綿薄之力，起誓人×××。」

簡單的成人禮完畢，大家就回教室複習了。

***

然後就是高考體檢，學校有定點醫院，按照班級排序去醫院做體檢。

輪到翠杉他們的時候，大家異常興奮，都把這次體檢當旅遊了。

翠杉拿著體檢表發愁，【哎，這抽血該如何是好……】

江老師跟他們講：「空腹抽血，這個先做，抽完血記得吃早餐，別低血糖暈倒了，其他項目，你們盡量去人少的地方排隊，提高一下效率，別扎堆。做好體檢的同學把體檢表交給我就可以回校車等著了，你們別趁機跑出去玩，被我抓到，十套試卷。好了，解散！」

翠杉走到抽血隊伍的末尾，身後多一個人的時候，她就主動讓位置，又挪到最後。

數學科代表謝理排在翠杉身後，翠杉往後挪。

謝理不明所以，也跟著往後挪。

【？？？】

翠杉無語。

相互讓位置，挪了幾回，後面又來了一些同學，這兩人都搶去最後的位置。

翠杉對謝理說：「同學，你幹嘛？」

謝理反問：「你又在幹嘛？」

翠杉說：「你好好排隊，別學我。」

謝理說：「我本來就在你後面，你幹嘛非要讓我排前頭？我一個大男人，讓一個女生讓位置給我，我面子往哪擱啊？」

翠杉不想跟他爭辯，脫離隊伍，去別的項目。

謝理追上去，發問：「你去哪啊？沒聽到江老師說先抽血嗎？你是害怕扎針抽血？」

翠杉頭疼，【幹嘛跟上來了……】，沒好氣道：「要你管？你別跟著我！」

謝理停住腳步，摸摸鼻子，看著翠杉走遠。

翠杉逛了一圈把其他項目都檢測完了，就剩下抽血這項，現在抽血那裡已經沒同學排隊了。

蕭玉體檢完了，走了過來，小聲問道：「怎麼了？」

翠杉說：「你說那醫學儀器能發現我的血有異常嗎？」

蕭玉說：「不知道哦，要不要我幫忙？」

翠杉說：「那你變成我的樣子過去抽血吧。」

蕭玉遲疑道：「這會不會發現兩份采血樣本一樣啊？」

這時，謝理也走了過來，一臉驚奇，「你還沒抽血啊？別怕，那針扎進去就像被蚊子咬一樣，不咋疼的。」

【這人怎麼又來了！】

雖然同班一年半，但是兩人是第一天說話，翠杉自認為跟他不熟，這人怎麼自來熟。

蕭玉把翠杉拉到一邊，耳語道：「這數學科代表出了名奇葩，好多人都不想跟他說話的，他邏輯思維有點問題。他怎麼跟你搭話？」

翠杉說：「原來如此，那挺可憐的。」

蕭玉不再繼續聊謝理，「那你抽血咋辦，就快到點了，九班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我們得回學校了。」

「算了，用障眼法吧。」翠杉走過去驗血處。

護士小姐姐抽了一管子龍血，貼上號碼，放進八班的箱子里，「好了，如果頭暈，飲水機那邊有糖水，自己去喝。」

完成了體檢，就回學校了。

***

地點：醫院化驗室

參加體檢的人很多，一個班抽完血，血樣本就被送到化驗室進行化驗了，正常的放一邊，乙肝陽性的放一邊，甲肝的又放一邊，其他毛病的放一邊。

不正常的同學都要進行複檢。

一個醫生分析翠杉血樣本的時候，老覺得血液在發光，心想太累了？忙了一個上午開始出現幻覺了？他揉了揉眉心跟太陽穴，再看，又正常了，哎，果然是太累了！

醫院效率挺快的，翠杉他們早上體檢完，下午就出結果了，翠杉各項指標都顯示正常，可以放心了。

晚自修的時候，馮寶蓮發簡訊過來哭訴：翠杉！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TAT

翠杉皺眉，打字道：怎麼了？

馮寶蓮：我乙肝大三陽！嗚嗚嗚，我還不想死啊！

【……】

翠杉：淡定點好不好？現在醫學挺發達的，你聽醫生話，好好吃藥控制一下，沒事的。

馮寶蓮：我好害怕啊……

翠杉：別怕，樂觀點，心態別崩了，還有幾天就高考了。

馮寶蓮：我明天還得去複檢，我希望今天的結果是錯的……

翠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回復道：我大學志願可能填醫學類的，到時候我當了醫生，肯定能治好你，你別怕。

馮寶蓮：嗚嗚嗚，你都搬走了，還會回來嗎？

翠杉思索片刻：需要我的時候，會回來。

馮寶蓮：哎……不聊了，我得去靜靜了。

***

高考前一周，拍畢業照。

也就是每個班輪著站在學校正門拍一張集體照，很簡單，拍完就可以回家了，放假到高考。

但很多人都選擇留校，就剩一周時間，也想臨時抱佛腳，說不定就這麼好運，努力這麼一下，高考就超常發揮了呢！

6月7、8、9號，這三天是高考的日子。

翠杉考場剛好就在本校，很方便，很多家長都陪考，在附近酒店住三天，考場學校外面熱鬧得像菜市場。翠杉沒讓小埖佳輝過來，當初崇明都沒有享受陪考，那她也不要，小埖在工廠緊張得三天都睡不著覺，默默祈禱翠杉能考個好成績。

第一天早上考語文，下午考數學，第二天早上考英語，下午考綜合，第三天早上考專業科。

重點高中的考場外蹲了不少記者，每一科考完，考生出門，他們就逮著問那些常規問題，什麼試題難不難啊，感覺自己考得怎麼樣啊。

有人歡喜有人憂，每年都如此。

翠杉考完就直接回宿舍了，沒出校門，感受不到這種氛圍，她覺得高考跟平時月考差不多，也就那樣。

第三天的專業科考完，考生們就解放了，瘋狂地衝出考場，大喊：解放啦！再也不用學習啦！瘋狂地把那些複習試卷往樓下拋撒，漫天飛舞的學習資料，翠杉這才意識到，高三結束了，要離開學習生活三年的地方了，要跟這些小朋友說再見了。

家長們都在校門口候著，迎接自己的孩子。

翠杉把自己的東西收進儲物空間，慢慢走出校門，停下來，轉身再看一眼學校，看著別人家的父母接孩子，看著同學之間依依惜別，再看看自己孤身一人，好像有點蒼涼啊。

高中三年，關係較好的鄭結芸沒參加高考，上個月已經回BM洲，她走的時候讓翠杉多點來BM找她玩，翠杉答應了。蕭玉沒有在本校考場，拍完畢業照那天，蕭寒就來把她接走了。

翠杉收回目光，轉身，就聽見背後有人喊了一聲：「翠杉！」

她再回過頭去看，梁潔茹向她跑來。

梁潔茹跑得有點急，氣喘吁吁，緩了幾口氣，說：「你要回家了嗎？不著急的話，去我家吃飯吧，我家就在附近，不遠的。」

梁潔茹的父母也跟上來，她媽媽說：「潔茹，你朋友啊？」

梁潔茹笑著應道：「是啊，我能進步這麼快，都是她的功勞。」

梁潔茹母親說：「那是應該請你朋友吃飯，好好答謝人家。」

梁潔茹看向翠杉，再次詢問：「翠杉來不來？」

「好。」翠杉答應了。

剛答應了梁潔茹，就看到周敬走了過來。

周敬長得帥，而且是冷酷范，引起了一陣騷動，那些記者還沒走，以為是什麼明星出場了，連忙按下相機快門。

梁潔茹被帥呆了，看著這大帥哥走向自己這邊，激動得手抖。

「杉兒？」周敬輕聲呼喚道。

「我去我去，翠杉這誰啊？」梁潔茹激動地晃動著翠杉的手臂。

翠杉看著周敬，笑得燦爛，說：「我男朋友。」

梁潔茹激動的心被無情澆滅，名草都是有主的！小聲問道：「你男朋友來接你，那你還去不去我家了？」

翠杉歪頭看著周敬，眼神示意自己有約了。

周敬問：「跟同學吃飯？」

「嗯哼。」翠杉應道。

周敬爽快地說：「那你去吧，結束了，我再來接你。」說完，周敬就轉身離開了。

梁潔茹震驚不已，感覺自己太有面子了，居然讓翠杉放棄了跟帥哥走的機會。拉著翠杉回家，熱情地分享自己的興趣愛好。

翠杉呆了兩個小時就離開了。

周敬在外面等了兩個小時，看見翠杉從別人家走出來，就立馬迎上去了。

「杉兒，畢業快樂！」

翠杉伸手挽過他的手臂，眉眼彎彎，「謝謝男朋友！」

***

小埖做好了一大桌菜等翠杉回來，佳輝也請假過來了。

周敬送翠杉到工廠門口。

小埖在門口迎接，見到周敬先是意外，而後道謝：「真是麻煩你了，還特地去學校接她。」

周敬微笑道：「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小埖滿頭問號，「額？？？」

翠杉認真地把周敬重新介紹一遍，「爸，媽，他叫周敬，是我男朋友。對不起，這麼晚才跟你們坦白。」

晴天霹靂，這消息驚了兩位。

「你們……」小埖腦子都打結了。

四人圍坐在飯桌上。

佳輝問周敬：「冒昧問一下你今年幾歲了？」

周敬回答：「按正常時間來算應該34歲了。」

佳輝內心：正常時間？34？這也太大年紀了吧……

佳輝說：「我女兒才19歲，你們年齡也差太大了吧？」

小埖用手肘頂了頂佳輝手臂。

周敬說：「我喜歡她，我愛她，與年齡無關。」

佳輝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哼，話別說得那麼漂亮！我女兒還小，你是用了什麼甜言蜜語哄騙她的？」

「你幹什麼啊？不能好好說話嗎？」小埖拉住他的手，勸說道。

周敬堅定不移，「叔叔您誤會了，我沒有騙她，不管前世今生還是未來，我只認定她一個。」

「還前世今生未來呢？你們這些神棍來來去去都是這樣唬人的吧？」佳輝心裡就是不爽，自家養的白菜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拱了！

小埖看不下去了，「張佳輝！別越說越過分了！人家是正經的神祭師，別把人家同神棍相提並論！年紀大點有什麼不好？！年紀大懂得照顧人，你看看人家把杉兒照顧得多好，不像你，還要我伺候你咧！」

「現在說他倆的事，你往我身上扯啥！我怎麼沒照顧你了？為了養家糊口我容易嗎？」佳輝不服氣。

然後，小埖一句，佳輝一句，爭辯起來。

「爸媽你們別吵架。」翠杉開口勸架，「能聽我說幾句話嗎？」

佳輝氣得面紅耳赤，一開始是假生氣，現在卻真生氣了，他不說話了。

小埖說：「杉兒你說，我們聽著。」

翠杉說：「媽，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東西，爸，我也曾經跟你坦白過，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多少。我跟他的緣分早幾百前就定了，我們經歷了幾生幾世，今生也不例外，我希望你們能接納他，祝福我們。」

「欸，好，好……」小埖拉著翠杉的手，一邊拍一邊說。

佳輝任性地哼了一聲，起筷子，敲敲飯碗，沉著臉說：「吃飯。」

小埖笑道：「別管他，大男人主義，來，杉兒小敬吃飯吧。」

「謝謝叔叔阿姨。」周敬衷心感謝。

別人家的家長都在憂心自家孩子的高考成績，翠杉家卻在為終身大事憂心，彷彿高考跟翠杉沒關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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