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好心鑄成錯

余客看著山洞頂部被火苗映的有些閃爍，嘴角喃喃道：「西園，西園，玉泉宮到底是想要幹什麼？西園到底想要幹什麼。」

想著翻過身來，噼里啪啦，要我不是樹根，他豈不是恨我一輩子？

但這女孩一看就比樹根大很多，難道樹根是奪舍重生？

樹榦被燒的炸響，余客看了一眼女孩，誰知那女孩本就沒有睡著。

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噗嗤一笑。

「你怎麼回去？」

「很好回去的。」她的臉被火光映得很紅。

余客沒繼續問下去，只道：「明天早上咱們便分別吧，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的眼中似乎出現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

余客看著火光，心卻早已飛到了天涯海角。

西園這個王八蛋，一碰到他就知道沒好事，對，最討厭的是那臉前有一團黑霧的傢伙。

唉，要幫助白城主處理一下不高城的事情，還有這兩個小徒弟，還有柳雲，還有老驢，還有玉泉宮。

余客輕輕喘了一口氣。

下一刻睜眼，天已亮了。

身旁的火也已經不然，小姑娘還在沉睡。

這樣的，在家一定過得幸福。

余客走出洞外，鼻子輕輕吸著清新的空氣，伸了伸懶腰，找了塊大石頭做了上去。

草上還有露珠，晶瑩剔透。他真是好久沒過過這樣的生活的，我是這樣有本事的人，為什偏偏所有東西都能找到我頭上來？

只因我太懶，我要把這爛攤子給重新掃一遍！

看著天空厚厚的潔白的雲，手中緩緩抓住了一根捲煙，嘴巴輕輕含著，用打火石輕輕摸出火星。

煙霧自鼻中冒出。

「樹根，從哪學的吸煙？」

「師父教的。」余客大聲說道。

「師父教的？你師父不是余客么？」少女瞪著大眼睛疑惑問道。

「是呀。」余客回答道，這小女孩果然是玉泉宮的人。

「我師父挺好的。」他再次說道。

「就是太懶。」小姑娘掏出水壺大口喝了一口，緊接著猛地噴出，水花帶出一條彩虹來。

山洞旁邊的那匹馬一陣嘶鳴。

「唉，昨天我肚子那團氣是怎麼吸出來的？」余客裝作回憶的樣子。

那馬這時嘶鳴的更甚。

「你不知道了？」女孩站在坐在石頭邊有些緊張的問道。

余客看著她低著腦袋，靠近問道：「要不再試一次？」

女孩頭低的更低，同時搖了搖頭。

「為什麼，馬上就要走了。」余客扯住她的胳膊，生氣問道。

「可以啊，試試就試試。」

女孩出乎意料的抬起腦袋，一臉狡猾的笑道，嚇得余客後退了幾步。

果然，還是柳雲那個傻姑娘適合我。

……

「老伯，這是什麼地方？」

老龜那不熟練的空間把余客傳送到這個鬼地方，也沒來得及問女孩，她直接和馬一陣白光消失了。

嘴上挺厲害，但一到具體的，便嚇得比兔子跑的還快。

余客不敢御劍飛行，只是向著外面走去。

走了數里，只見山下一片金黃黃，麥芒在天陽光下閃閃發光。

那是一股熟悉的味道，他還記得以前在家農忙的時候，然而當他在回憶過去，這記憶又變得如此模糊。

是的，在兩個世界生活的時間都快要一樣了。

「陽曲縣。」老伯白了余客一眼，沒有放下手中的鐮刀，淡淡說道。

「大點？」

「北郭。」

余客一臉迷茫，再問：「大伯，這是不是白虎城？」

「什麼白虎黑虎的，這是不高丘。」

余客暗中琢磨，這不高丘估計就是不高城，他伸頭還欲再問，誰知那老伯鬍子氣的老高，「你這後生，可不要再打擾我了，晚上這些活還沒幹完，那懲罰可重哩。」

「這不簡單？」

老漢上下打量余客一眼，下一刻瞬間擺擺手，「唉，唉，別打擾我收莊稼。」

余客眉毛一挑，手中長劍瞬間出現，一道與地面平行的白光刷的閃過，老頭腦皮一顫，只見大批的麥子已被割倒在地上。

「怎麼樣？」

老漢眼睛放著光芒，然而下一刻後退數步，差點一腳踩在鐮刀上：「你……你是仙人！」

余客神氣的回答道：「沒錯！」

誰知老漢隨即爬在地面上大哭起來，邊哭還抱怨：「誰叫老漢這麼倒霉啊，居然碰上他奶奶的仙人。」

余客聞言一臉詫異，仙人還他奶奶的加上個形容詞？

「幫你把麥子收了難道不好？」

「好個屁啊，你讓我去死。」老漢把鐮刀一扔，一臉悲憤欲絕的樣子。

余客沒伸手阻攔，老漢還保護著原來的樣子，二人保持位置都沒動。

「你想死我不攔你。」余客微笑說道。

老漢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臉頰上唯有那劃過的兩道痕迹與周圍的皮膚有著顯著區別。

「我既然是仙人，那麼殺人也殺得多了，死你一個在為心中並不能造成影響。」

老漢愣愣的點了點腦袋。

「但你為什麼仙人還要罵他奶奶的。」

「你說這句話加上是個他奶奶的也不為過。」老漢看著他憤怒的說道。

余客聞言也是愣了一下，自己說的那句話是多麼沒有人性啊！

他的背後竟然沁出了冷汗，「我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冷血無情的？殺人也不歸我來殺吧。」

「還有呢？」

「太自以為是了。」

余客的靈魂又是遭了一陣痛擊，這難道就不是我這幾日的做派？

那時候見到其他仙人便嗤之以鼻，無他，總是因為出現了那句話：假如我門下，真是你的榮幸，祖墳都冒青煙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現在他怎麼變成了這樣的人？

如此好幫忙，卻也不經過人同樣下，要是萬一是錯的怎麼辦？

「老伯，對不起。」

「沒事，等會兒你跟著我去找縣丞就行，還好並不算多！」老者掏出別再褲腰帶上上的旱煙抽了兩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二人走在小道上。

余客在這一刻終於回顧了自己的內心，此時此刻，他要與老伯一樣，忍受著太陽的毒曬。

「老伯，為什麼仙人不能給你們割小麥？」

「這很好理解啊，聽說過七仙女的故事沒有？」

余客愣了一下，又連忙點頭。「聽過。」然而又很快說道：「這天太熱，還是先在樹蔭下休息一下吧。」余客指著道路旁的大叔說道。

老漢坐在地上，使勁抽著旱煙，緊接著又揮舞著旱煙，眯著眼睛，頗有點揮斥方遒的味道。

「這七公主下凡，愛上了董永，對吧？」

「沒錯。」余客點點頭。

「有一回製作豆腐，是仙子幫助的他，是吧？」

余客再次點點頭。

「這樣吧凡人給幫助了你覺得好不好？」老漢問道。

「我覺得這是當然人民反抗剝削統治的一種形式。」

「哦？」

「就比如你種地這麼苦，難道不希望仙人來幫助你？」

「但這土地缺少了汗水。」老漢說道。

「但萬一你有個三十多畝，那還不累死？量變引起質變，有一點你能夠慢慢打理，就像一個兒子，但反而生了八九個兒子，你就算都想照顧到，但也沒有那個力。」

「嗯。」

「所以你又怕什麼呢？」余客好奇的問道。

「總之仙人不能幫助，哪怕我把汗水都躺在了土地上，哪怕累死在了這上面，不行就是不行。」老漢一字一句的說出，煙霧不斷的從他鼻孔中冒出。

余客有些憐憫的看著他。

有些東西是能夠設身處地的，感同身受的體會到的。

這些苦難對他們來說，難道不想改變。

「再這躺會吧，等天涼點了，我們再去。」老漢依靠在大樹上看了看天說道。

不一會，他便睡著了。

余客沒用靈氣也是很累，腦袋枕著樹根也睡著了。

……

余客看著忘川，難道上一秒是夢？

下一刻，天空中突然詭異莫測，忘川之上突然鑽出一個水鬼來。

水鬼？

忘川不是隔絕一切鬼怪么？這水鬼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不高城真的是那麼厲害？

只見鬼物頭上長發黑的吸收了所有光芒，整個空間都似快要扭曲開來。

余客隨手一劈，手指出現數丈長的烈焰，攜帶一股灼燒之勢，嘩的擊打在那水鬼身上。

出人意料的它並沒有因此變成兩端。

如水般的奇妙空間迅速把余客包圍進去，他眼瞳一縮，冷汗從臉頰滑落，這是什麼鬼東西？

時間奇妙的東西很多，但余客太懶。

要是他道士師父看去，立馬就能知道這是什麼類型的怪物，但余客沒有。

他已經好長時間沒讀過書了。

他死了不了，但他也動不了，因為他的靈氣此刻發揮不出來了，所以他再也不能想什麼，什麼完成了。

余客眼睛看著胸中露出頭來的符紙，壓迫舌尖，鮮血猛地噴出。

只見黃色符紙如火一般激射而出。

黑色鬼物露出詫異般的眼神，為什麼白虎城還會有道士？

白虎城也不知什麼緣故是最討厭道士的，但余客此時的裝扮卻不是道士。

鬼物發出一聲尖利鬼嘯，這道刺入骨髓的聲音使得余客痛苦起來，這他他奶奶的竟然是精神攻擊！

其實說破天了，余客是個完全沒有戰鬥經驗的傢伙，不然，這點東西哪怕比他低幾個層次的仙人都能看出來，但是余客就是不行！

他只看到一道紅光從天而降，他的嘴唇發紫，眉毛上占著寒霜，下一秒鐘便是失去了所有知覺。

來的人是夏侯將軍。

這種小怪物對於在正宗仙門來說，他們當然對付不了，畢竟是這樣陰狠狡詐的東西。

但是對於夏侯這樣身經百戰的將軍來說，別說是這樣小怪物，就算是鬼王，也見過了。

只見那鬼物發出尖銳的嘯聲居然影響不了夏侯分毫，一柄大鎚撲通一聲砸在黑乎乎的身上，崩裂出大量的稀泥。

誰說忘川之上沒有怪物？

萬事都不能這麼絕對，為何沒有，只因為這水裡面有著更兇狠的東西。

夏侯皺眉的看著面前的余客，撇了撇嘴，「在人們面前挺神奇的，一碰到什麼鬼呀怪也就這樣了？不夠男人！」

邊說邊像拎小雞一樣把余客拎回到老張的醫館。

老張推開門嚇得雙腿顫抖：「這是怎麼了？」

「明知故問。」夏侯哼了一聲，也沒打算搭理他，直接把余客甩在了他的身上。

老張害怕，自然不是因為忘川之中的怪物，而是這位傷春悲秋的傢伙。

這位爺心理防線之低，再他看來，真是前所未聞過。也不知玄武大人從哪找的這位主子，要是再萬一躺了幾個月，那指定把我們家給吃窮。

想著也癱坐在余客旁邊，沒有說話只是使勁的嘆息。

幾十年來在這裡養的家產，可不能讓這位主子給我敗乾淨了。

想著，伸手在余客身上摸了摸，然後把手伸到自己鼻子上聞了聞，「過完沒錯是那怪物的味道。」

又是嘆息一下，扛著余客進入那治療的房間，大晚上的，呼哧呼哧在床下點燃了草藥，把那余客放在木桶中蒸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樹根推開么來大聲問道，他心中特別憤怒，白吃白喝在他們家幾個月，原來是迷惑自己的。

他從小就聽說過唐僧肉的故事。

哼，就是看我師父是仙人所以要烤熟了吃他的肉。

"我...我在給你師父療傷啊，他被忘川河裡面的怪物給傷了，我這樣做，正是要去去他的寒氣。

"果真？你騙人！"

"三娘，快來！"

"小祖宗啊，本來就是這樣嘛，你不想想這些月來，我對你們怎麼樣。"

"不錯。"三娘站在門口說到。

"但，他為什麼要煮師父？"

"師父這麼厲害還能被煮了？"

樹根慌忙的搖了搖頭，在他看來，師父本就是一個特別崇高的對象，就算使勁煮，也不一定能煮熟吧。

余客突然間睜開了眼睛，看著老張。

然而下一刻，只聽一道深沉的聲音。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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