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希瓦歷亞,這裡怎麼會有一個陵寢?」半精靈弓箭手看著雪白大理石構建的陵寢問身邊的戰士。

「我怎麼會知道?」戰士茫然地看著陵寢上可愛的天使雕像。「昨天這裡還沒有呢。」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冒冒失失的魔法師就要推門。

「等等!」牧師一把拽住了她「別忘了,我們這次過來是要追查的事件很有可能與死靈法師有關。這種人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墓穴或者陵寢之類的。」

四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然後就是牧師和魔法師的魔法吟唱雙重奏。

防禦邪惡!加速術!鋼鐵皮膚!增智術!真實視界!幸運加乘!……

然後每個人身上都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的漂亮。魔法師和牧師則大口大口的喘氣。

牧師開始祈禱,而魔法師掏出一瓶藥水咕咚咚地灌了進去。

四個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刻著精美浮雕的巨大石門。

「探測邪惡!」牧師放了個神術。剩下的人都緊張兮兮地看著她。

「怎麼樣?」

「沒反應!」

那三個人的表情都放鬆下來,戰士準備推門。

「可能對方太強大了!」牧師哭喪著臉說「導致探測失敗也說不定。」

戰士伸到門上的手又縮了回來。

「當然也有可能什麼都沒有……」牧師又說。

……

最後戰士一臉悲壯地把手放在大門浮雕的兩個**美女身上,深吸了一口氣,推了推門。大門紋絲不動。

「我想我們需要一個盜賊!」戰士在用肩撞了幾下之後判斷道。

「我來!」魔法師吟唱起解鎖咒。

然後戰士又推了推門,還是沒有反應。

「這扇門被強力魔法加持過。」魔法師如是說,並且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方的實力肯定比我強。」

弓箭手一言不發地走了過去,然後面無表情地把門拉開了。

……

魔法師開了照明術往裡走。

門裡是一條長長的向下的甬道,門的內側碼放這幾塊巨大的石碑,就是因為這幾塊石碑才打不開門。

甬道的兩側同樣刻著美麗的浮雕,浮雕描繪的是眾人都耳熟能詳的巨龍戰爭。

四個人一臉神聖的觀摩著這些浮雕。回憶著在他們童年起就從床邊聽來的英雄傳奇。

那精美的浮雕彷彿直接刻如的眾人的腦海,讓眾人回到那個悲壯,慘絕,但又英雄倍出,讓人熱血沸騰的戰場之上。

「這些浮雕至少有三百年的歷史了」魔法師興奮地說「這個墓的主人一定參加過那場戰爭。」

戰士覺得心中洋溢的英雄情懷快要把他吹爆了。

「你說的是前主人,」弓箭手一臉悲憤地指著其中的一幅浮雕說道「後來又有個邪惡的傢伙佔據的這個墓穴。」

三個人看過去。

「天哪!這是瀆神!」牧師倒抽著涼氣說道。

「他竟然敢侮辱最偉大的龍之聖靈魔導師,在他的臉上劃上了貓的鬍鬚。」魔法師不可置信地拿手摸了摸,確信那是很用力才能刻上去的。「他一定非常痛恨光明。」

戰士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在所有矢志成為騎士的年輕人心目中,銀色輝光龍騎將是接近神一般的存在。他憤怒得渾身發抖。

四個人相視一望,然後臉色凝重地做好了戰鬥準備。

終於來到甬道的盡頭,戰士憤怒地一腳把門踹開了,然後扶著牆單腿站立著,悲憤的眼淚滾滾而下。

墓室里充滿了一種柔和的光芒,四周裝潢得非常華麗,擺放這各種造型精美的物品,這些物品即使是對魔法一竅不通的人也看的出來充滿了魔力。房間的正中間則擺放著一具豪華的石棺。

他們面對的敵人有可能是高等級的吸血鬼。

魔法師帶頭沖了進去。

「~你們要幹什麼嗎?」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腳邊輕輕的響起。

目光下移,只見房間的一角跪坐著一個萬分可愛的,惹人憐愛的小女孩。正抱著一隻大大的同樣可愛的絨毛銀龍怯生生地問道。

◇◆◇◆◇◆◇◆

對於今天的失敗,我並沒有覺得太難過。以前打仗的時候,哪一次不比今天更丟人。唯一讓我傷心的是,如今埃娜不在我的身邊。以前這種時候他都會來安慰我的。我抱著巨大的銀龍娃娃無不難過的想。

這個巨大的絨毛銀龍應該就是埃娜留給我的吧。以前我就跟埃娜說過我很喜歡有絨毛的玩具,抱起來很舒服,摸起來手感也很好。沒想到埃娜還記得這麼清楚,做了這麼個巨大的銀龍玩具,還特地為我而在上面植上絨毛——很少有龍是長毛的。所以我管這個袖珍版的銀龍也叫埃娜。這樣晚上的時候,我仍然可以抱著埃娜入睡,嘻嘻。

可惜今天晚上睡不成了,有更重要的事情。

以前學習魔法的時候並沒有和別人戰鬥的經驗。而在戰場上,魔法師和銀龍的組合幾乎是無敵的。銀龍在善龍中不算體型龐大的,可是飛行起來卻最靈活,可以閃過密集的物理打擊,這對於搭乘其上的魔法師是最合適不過了。其他體形巨大的金龍或者銅龍都喜歡仗著自己皮糙肉厚去生抗,連躲一下也不屑為之。如果不是那些鬥氣全開的龍騎士們同樣的皮糙肉厚,大概早就死在他們搭檔的這種惡劣的習慣之下了。而且銀龍的吐息具有冰凍的特性,雖然殺傷力不強,但是比之閃電,火焰或者腐蝕性的龍息都能更好的牽制敵人。坐在銀龍的背上,魔法師很自然地就有一種安全感,可以安然地施放魔法。當初也有其他種類的龍想和魔法師聯手,可惜具那些魔法師說,坐在其他的龍身上,總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放出的魔法效果都大打折扣。

真的懷念埃娜,無論是作為生活上的朋友,還是戰場上的搭檔。今後大概還要面對一些危險的情況吧。我必須做好一個人戰鬥的準備。

想想今天的情況,那個魔法師實力好像並不強,無論從法術的強度,還是施法的時間來說,都比我要差。可是當他前面有劍士來保護他時,我卻拿他毫無辦法。明天,我要救出那些女孩,所以還要面對他們。但是明天他們面對的,將是一個準備周全的魔法師,

和一個堅固的傀儡巨像。

……

呼,終於完成了。我看著手中的金屬小人。這個金屬傀儡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精力,因為他是直接由內層位面的純金屬元素和能量凝和而成的。在這個傀儡的身上有一個魔法開關,只要我一個提示,就變得碩大無比,至少比這間屋子大多了。明天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把傀儡小人放到盒子了,我要休息了。剛抱上埃娜,還沒進入棺材,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響了起來。我的心頓時狂跳起來。

天哪,我怎麼這麼不小心。怎麼會有壞人進來了。

我看了看我的屋子,我真希望我平時睡在床上,這樣我現在至少可以躲在床下。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抱著埃娜躲在牆角,希望他們能夠不要注意到我。

「咣噹」一聲,門被一腳踹開了,嗚……好可怕,這門可是花崗岩做的啊。

我的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然後一個短髮的女魔法師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從她尖尖的耳朵來看,她是一個精靈,而她身上竟然穿著粉紅色的長袍。原本異常美麗的面龐因為怒氣而扭曲著。

第二個進來的是一個女牧師,潔白的袍子上綴飾著一片綠葉,看來是大地和生命女神厄里妮斯的信奉者,如果她的臉上是本應出現的安詳虔誠的表情,一定是一位不輸與精靈的漂亮女生。可是現在,她的臉上卻滿是戾氣,讓人不寒而慄。

接下來進來的是一個半精靈女射手,身上幾乎囊括了兩個種族全部優點,可以用冷艷來形容,特別是那一雙大大的美目。可惜這雙眼睛里滿是怒火,彷彿都要燃燒出來。

最後進來的是一個跛著腳的戰士,大概不到二十歲。可怕的是,他竟然穿著和今天下午那些盜賊一樣的胸甲。我得以近距離地觀察那個胸甲,發現那上面的徽章竟然似曾相識。沒錯,雖然有了一些變化,但是那傲然而立的半獅鷲我還認得。那是在巨龍戰爭中最勇敢的索蘭尼亞騎士的徽章。我最愛的兩個哥哥都曾經是這個騎士團的龍騎將。那個戰士拿著出鞘的長劍,渾身殺氣,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天哪!在我離開的這三百多年,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原本光榮的聖騎士,聖潔的大地女神牧師,善良淳樸的精靈,高貴莊重的魔法師,會墮落到干起入室搶劫的勾當。

更糟糕的是,由於製作那個傀儡,我已經沒有魔力了。而那個傀儡很明顯不能在室內使用。

四個人的目光室內游移著,但由於我是躲在靠近門的牆角里,他們一時並沒有發現我。我緊張的連身上的元素活動都停止了。

但是他們馬上就要看見我了。

「~你們要幹什麼?」這是我嚇哭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我下意識地向後退。可是已經身處牆角的我能退到哪裡?

結果是我跌坐在地上,渾身癱軟,身體再也不受我的指揮。

◇◆◇◆◇◆◇◆

看著瑟縮在牆角,抱著絨毛玩具不斷哭泣的小女孩。四個人都有些詫異。

長長的睫毛上大滴的淚珠不停的滑落,流過彷彿吹彈可破的臉蛋。小小的俏鼻子不住地抽動,茵茵的哭聲連萬年冰川都可以融化。象水仙一樣微卷的金髮輕柔的搭在肩上,由於恐懼和著身體不停的顫抖。

「我下不去手!我是見習騎士,不是殺手。」戰士乾脆地表明立場,把劍放回劍鞘。

「作為生命女神的牧師,我的信仰不容許我傷害兒童。」牧師隨後說。

「我不是黑袍法師,不要這樣看著我!」魔法師發現大家都盯著她,連忙緊張地辯白。

「幻術!」冷靜的弓箭手簡單地說道。

原來是幻術啊,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竟然用幻術動搖大家的心,真是邪惡的法師。大家無不這麼想。

「幻術解除!」魔法師施放了這個魔法。

沒有反應,只是小女孩哭得更厲害了。讓每個人都不由得一陣心疼。

「我進來之前就施放過真實視界了。我們現在看到的應該就是實體。」魔法師滿頭大汗地解釋說。

「這樣啊……」弓箭手撓了撓頭。「可能是變形術。」

「有可能!」戰士沉思著。

「可他穿的不是白袍嗎?邪惡陣營的魔法師的長袍不是自動會變成黑色嗎?」牧師突然問魔法師。

魔法師看了看,確實是白袍不錯。

「那也得是真真正正魔法師長袍才行,誰聽說過普普通通的白袍會隨著使用者陣營的改變而變色。」魔法師解釋說。魔法師一般使用的都是具有「袍色反應」的長袍,但也不排除某些特別邪惡的魔法師為了混入對方陣營,而使用普通的白袍。

「怎麼判斷她用的是什麼袍子。」牧師問。

「只有脫下來,拿在手上我才能判斷。」魔法師說道。

「小妹妹。過來!」牧師向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女孩只是哭,並沒有動彈。連手裡的絨毛玩具都被浸得濕漉漉的。

「她哭得太厲害了,聽不見。」弓箭手搖了搖頭。

「喂!把你的衣服脫下來。」見習騎士走到小女孩身邊大聲的說。弓箭手突然很想掐死這個傢伙。一個大男人居然對一個小女孩講出這麼失禮的話。

小女孩突然不哭了,睜著星光點點的美麗大眼睛,驚惶失措地看著見習騎士。然後拚命地把身子縮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把那條銀龍摟在胸前,然後囁嚅著說出了四個字:「我是男生!」。那樣子分明就不像男生。

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你以為我要幹什麼?難道我就這麼象色中惡鬼,逼得你要裝男生來搪塞我。見習騎士悲憤地想,有一股衝到牆角拔劍自殺的衝動。

「我來!」魔法師一腳把戰士踹到另一個牆角。抱起來小女孩,發現她身上軟軟的,還在不停地發抖,三下五除二地就扒那件袍子。雖然小女孩試圖反抗,但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孩的力量又怎能比得上一個暴力的女魔法師。最後魔法師把只穿著貼身內衣的小女孩放到地上。可剛放下去,她就又癱坐了下去。魔法師只是捧起袍子研究了起來。

「怎麼樣?」其他人都圍了過來。

「這……」魔法師突然神色異樣,觸摸著魔法袍的手也不停地抖了起來。

「難道是假的魔法袍。」劍士突然一臉緊張地問道,把劍拔出了一半。牧師也臉色大變。

「這……當然是真的魔法袍,而且是很稀有的仿古式魔法袍。這種設計在三百年前曾風靡一時。後來由於製作不易,漸漸地廢棄了這種樣式,而且從裝飾上來看,這是那種只有地位很高的法師在極為真是的場合才能穿的那種,你看看這鑲邊,這紋理,這手工,這樣一件袍子在黑市上你知道要賣到多少錢嗎?」魔法師用臉部摩裟著袍子,一臉期待地看著弓箭手,「我可以留下這件袍子嗎?」

她知道雖然劍士是隊長,但弓箭手的意見才使最重要的。

「你先看看自己的袍子再說吧!」弓箭手沒好氣地看著魔法師說道。

魔法師看著自己的袍子,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連忙把袍子塞回小女孩的手中。

「對不起啊!」魔法師拍了拍小女孩的頭部,看著自己袍子的顏色慢慢變了回去,從紅色變回粉紅,才鬆了一口氣。

「那麼說,這件袍子的確是真正具有袍色反應的魔法袍了?」牧師確認道。

「沒錯,而且還是一件非常好的魔法袍!」魔法師還是覺得有一點可惜。「但是,還是有一點我搞不懂。」

「是什麼?」劍士問。

「那件魔法袍並沒有任何改小過的痕迹,也就是說就是有人做出來給小孩穿的。可問題是,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小的魔法師。以小孩子的魔力,也根本不可能引發袍色反應。會不會是一個法力高強的白袍把自己變成小女孩?」

「你以為別人都象你那麼無聊啊,就算是這樣,那也還是白袍法師啊。」牧師皺著眉說到「還有一種可能是一個邪惡,但無法引發袍色反應的小孩。」

「的確從理論上說有這個可能性!」魔法師點頭道。

「但是,你們看她這個樣子,象是一個邪惡的小孩嗎?」劍士指著小女孩說道。

不知道小女孩什麼時候已經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正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們談話。

「可是我們無法通過外表判斷一個人的善惡吧?」牧師對劍士說。

「沒關係,我的信條是『寧可錯放一千,不可錯殺一個』。再說了,就算她邪惡,也只不過是一個邪惡的——小——孩。」騎士輕鬆地說。

「我認為她對我們沒有威脅!」弓箭手下結論道。

「為什麼?」其他人看著弓箭手。

「想想我們進來之後,一直都在幹什麼。如果她對我們有威脅,我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便了,還能悠閑地在這裡扯皮。」弓箭手萬分後悔和這些人成為同伴。

「也對啊。」其他人點點頭。

「但是怎麼說,一個小女孩,出現在這種地方也太奇怪了吧。」牧師問道。

「也有可能是一個邪惡的魔法師把她抓過來的,要對她不利。現在那個傢伙不在,我們正好可以把她救出去啊!」魔法師猜測道。

對,就是這樣。劍士覺得這個猜想就是事實。聯想到這個小女孩的種種舉動,他更加堅信這種想法了。

從邪惡的術士手中拯救落難的少女,這樣的事光想一想就讓人熱血沸騰。他原來還以為這只是書中杜撰的無聊情節呢,沒想到真的讓他碰到了。這真是太……

劍士默默地向帕拉丁祈禱,感謝他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接近騎士稱號的機會。

牧師一看劍士那種白痴的模樣,就知道那個傢伙又陷入了不可救藥的英雄幻想中。索性不理他,直接走到小女孩的面前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抬起頭來,彷彿有些生氣地說。

「再說一遍,我是男生。我是巫妖。」

四個人突然覺得頭腦了轟的一下子,全都呆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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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哭巫妖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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