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西戎滅
震撼,眼前的一幕震撼著所有人的眼球跟心靈..!
滿地的殘肢斷臂,血肉模糊一片,不管是黑雲騎還是西戎大軍都被這一幕震撼當場,忘了身處何地,久久不能回神.
「敢抓你姑奶奶,讓姑奶奶做苦力,炸不死你,算姑奶奶輸,都愣著做什麼,給姑奶奶收拾這群王八犢子」
一個清脆中帶著豪邁的聲音將眾人拉回神志,黑雲騎所有人都抽了抽嘴角,姑娘,你眼睛沒毛病吧,就算這個什麼蘑菇雲厲害,可這目測過去,也不過是傷了敵軍十分之一不到,你確定不趁機跑,還要往前沖?
「撤..」祁瑾霖見接應的人到了,立刻下令撤退,手裡緊緊抓著雀雀欲試的侄女,額頭青筋直跳,「你給我老實點」
「堂叔,聽我師父的,咱們乘勝追擊,有黑火藥開路,先打散他們的軍心再說」韓嬌娘有些著急,這堂叔太小心了,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會抓住。
西戎人雖多,可他們從未接觸過黑火藥,也摸不清他們究竟有多少黑火藥,他們此刻的軍心脆弱,此時不乘勝追擊,更待何時。
難道要等他們緩過神來,然後大軍壓境嗎?
「堂叔,你看對面的幾十萬大軍,可見西戎野心,難道我們大魏就只能站著挨打后,在奮起反擊,不,在我的字典里沒有等著挨打的說法,我要迎戰」
抓緊的手漸漸鬆動,眸光幽深如墨,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黑雲騎幾個副統領,見他們都微微點頭,然後下令「追擊」
黑雲騎得到命令立刻嗷嗷直叫的沖了上去,西戎以騎兵為主,之前的巨響讓戰馬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此刻正慌亂的時候,黑雲騎事後才來的,在這一點上佔盡了優勢,一路勢如破竹,很快就將西戎的幾萬騎兵打散。
這次白家兄弟湊齊了,他們不說以一敵百,一二十人是肯定沒問題的,而且他們專門挑有品級卻品級不高的軍官下手,讓西戎的中下層指揮系統直接癱瘓。
祁瑾霖見了,他也挑了一個,這人不是最高將領,但品級不低,這邊戰火烽煙,邊城也不平靜,秋風嶺那邊早就傳了消息回去,請示是否要支援。
穆錦照自然想要支援,可他雖然是最高統帥,但卻不是一言堂,大部分人都反對出兵,不僅反對還對祁瑾霖各種批判,要上奏朝廷治罪,無故挑釁,挑起兩國戰火,置大魏軍民於戰火,罪不可恕。
穆錦照一口老血堵在心口,你們是眼瞎嗎,西戎那幾十萬大軍看不見嗎?
可這事定王世子確實辦得不太妥當,你說你駐守在盤魔嶺就算了,就當你在練兵,可主動招惹西戎,性質可就不同了。
還是說,這次領軍的人真是大皇子?
這些話穆錦照不好說,可左嵩他們卻沒顧忌「西戎那幾十萬大軍,你眼瞎看不見,要不是黑雲騎攔在前面,此刻你們還能在這裡坐著大放厥詞要治人家的罪」
「就是,這定王世子可是奉旨而來,人家哪都不去,偏偏去了塔木爾山脈最近的盤魔嶺駐紮,哎喲,這不會是一早知道了什麼消息所以才去的吧」這話一說,所有人都看向說話的人。
此人看長相應該二十齣頭,膚色跟再座的古銅色不同,膚色白皙,一身戎裝的他沒有多少軍人氣概,反倒有種柔弱書生既視感。
可你要是看外表,就小看他,那你肯定會死得很慘,這人典型的雙面派,扮豬吃老虎型,以前有人覺得他資歷淺又是蒙父蔭才有當的這個四品參將的位置,一心想要將他擠出去,好接手他手下的兵營,最後這人狠狠給收拾了一頓,反被丟出了軍營。
但是他也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他從不去管這些人跟穆將軍之間的博弈,也不會過界管其他防區的事,所以他就成了西北大軍中一個特殊的存在。
現在這個從不多管閑事,在這樣的爭議中從不開口的人,突然開口了,怎麼不讓人驚訝..當然最驚訝的還是他話里的內容。
聽這話的意思,他不僅知道塔木爾山脈的事了,而且這個時間上還在定王世子來之前,甚至更早..
「你..」其中幾人面帶驚懼的看向他,心裡想著,原來是這小子報的密,他們說呢,為什麼一直沉寂的定王府怎麼突然就起複了,還帶著黑雲騎..
腦補要不得,瞧自己把自己給嚇的。
門外的白影忍著焦急聽到這裡,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的人大喝一聲「什麼人?」
白影看著出鞘的長劍,從身後拿出明黃色的聖旨,不過他沒有急著宣旨,而是讓穆錦江將那幾個面帶驚懼的人給關押了起來,包括他們的親眷近衛都一併被看押了。
這才將聖旨交給穆錦照,對方看過聖旨之後,有一瞬間的怔愣,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敢情這些天來,都是自己嚇唬自己玩。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跟心腹簡單的說了兩句,就去點兵準備迎戰..白影在他走之前,跟穆錦照點了之前說話的青年男子甘玉澤。
甘玉澤行事跟他的外表不同,雷厲風行,知道白影急著救人,且他的九營本就紀律嚴明,他一聲令下,一刻鐘不到就整軍完畢,他們九營比大軍還早的出了城門。
這邊戰況在西戎人漸漸回神后,出現了逆轉,黑雲騎開始節節敗退,傷亡加大,白泠果斷下令撤退。等人都扯出戰火圈,丟出剩下的黑火藥,騎著馬逃之夭夭。
白影聽到熟悉的聲音,下令快速前進,姑姑用上了黑火藥可見戰況危急..甘玉澤聽著巨響,抬頭看了看天,這是打雷?
韓嬌娘一直被祁瑾霖拘著,倒是沒與敵軍正面交過鋒,就是打了幾個落單的人,可現在西戎經過之前的交鋒,已經調整了戰略,讓騎兵壓陣,步兵在前,所以後面的黑火藥對他們的影響不大,此刻已經追了上來,祁瑾霖已經顧不上這個侄女了。
好在韓嬌娘的武功不是花架子,白影的訓練也不是白練,利用她靈巧的身形,棄馬而戰,在敵軍中穿梭,收割者敵軍的人頭。
白泠趁亂來她身邊「小瀾兒刺激不」
刺激..?刺激是刺激了,可這種刺激也會要人命的,你要說笑能換個地方嗎?
「小瀾兒你不該來」說真的她沒想到小瀾兒會親自來,還像模像樣的穿了一身鎧甲,她不知道,自己要是知道小瀾兒來了,會不會讓他們乘勝追擊。
說到底,還是自己矯枉過正了,是容微的時候,她性子過於內向隱忍,最後丟了性命,不想她重蹈負責,於是從小就讓她習武,並且將後世的一些觀念傳輸給她..膽子是大了,恣意有了,可這膽子養得過於大了,跟自己有得一比了。
她不在乎生死,因為她的牽念並不在這裡,可小瀾兒不同..
「這話不像從你嘴裡說出來的」韓嬌娘解決完一個西戎兵,跟白泠背靠背的應敵,一邊說道。
「你跟我不同」
「有什麼不同,還不是一個人一條命,像你說的,人生自古誰無死,這般轟轟烈烈活一回也不虧了」韓嬌娘面對生死的坦然,讓白泠意外,也讓周邊的黑雲騎意外。
他們身為軍人,服從命令保家衛國,就算戰死沙場也是死得其所,可這個身份尊貴的榮安公主,有這份無懼生死,壯烈豪情,讓他們不由得心生敬佩,心中本來有的那一絲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咦,這裡怎麼會有火燒風..不對,那邊著火了,艾瑪,那邊好像是西戎軍的大本營方向..哈哈,是哪個好心人放的火呀」白泠忍不住大笑三聲,這真是人賤有天收。
西戎大軍不得不回去救火,開始撤退,那麼巧的白影他們到了,白影在戰場奔襲,尋找著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兩人。
有了九營的人,再加上西戎軍開始撤退,白泠跟韓嬌娘被護著到了後方安全的地帶,白影很快就找到了他們。
那一身冷厲的氣場,嚇得兩個癱軟在地的人一個激靈,對視一眼,然後「哇..白影你怎麼才來呀,你姑姑我要嚇死了,受老大罪了,你怎麼才來呀」
「白影哥哥,你怎麼才來啊,我都以為我等不到你了」
兩人挪到白影身邊,一人抱一條大腿,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只是那眼淚卻沒看見一滴,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還擠眉弄眼的。
那哭聲讓聽到的人都忍不住手一抖,刀都差一點砍偏了,祁瑾霖遠遠的看了一眼,見那個少年臉色雖然冷,端的卻是保護姿態,且那一身氣勢非尋常可比,也就放心的沒有理會,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戰局之上。
白影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兩人表演,也不說話,不過要是有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看似冷峻的面容下,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的。
韓嬌娘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艾瑪,那長臉看著都結了一層冰,看樣子真的氣狠了,看著白泠無聲的問『怎麼辦呀,他不吃這一套』
白泠眼一翻『我怎麼知道』
「哎喲,姑奶奶的背好疼」
白影不為所動,他還能不知道他們的作戰方式,背靠背的,傷了別的地方有可能,背上是絕無可能的,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臉上是真的結冰了。
他先前只顧著擔心兩人的安危,並沒有在意更多,此刻在發現,姑姑身上的穿著,那一身襤褸的衣裳,就快要衣不遮體了,那一道道的鞭痕,新傷舊痕,交錯無章。
「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解下披風將人蓋住,帶著冰渣子的聲線。
「還不就是西戎那些王八蛋,白影啊,姑姑跟你說這次姑姑真的受老罪了..」白泠說著是真的傷心委屈了「以後我再也不手欠了,這世上除了你們幾個小崽子,都是白眼狼啊」
剛過來的幾個小崽子...
「你們護送姑娘跟姑姑回變成,記住看好他們,要是再讓他們亂跑,新賬舊賬我跟你們一起算」居然敢不等他的消息,就行動,都活得不耐煩了嗎?
他就不相信他們沒有拖延時間的辦法..
白一他們沉默的低下頭..
他們當時看著姑姑的模樣,真的忍不住,再加上有三萬黑雲騎給的底氣,他們就這麼辦了,沒等統領帶來的手令..
「你們可知道,要是我沒有及時趕到,沒有那把火,你們可知道後果」這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逃不了,都將埋骨在這片土地。
艾瑪,這幾個小崽子來得真及時,要不然這炮火還不得攥著轟她們兩身上,好了,現在發出來了,她們兩個安全了。
白五看著姑娘跟姑姑,眼角抽了抽,還有些委屈,憑什麼受傷的總是她們,真正闖禍的人卻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一仗持續了二十來天,而且還是大魏追著西戎打,白影想著姑姑身上的傷,一氣打倒了西戎王庭,王族盡數斬殺,餘下不成氣候的人,被驅逐至西部草原深處。
祁瑾霖看著瘋狂的白影,哪怕他們是同一陣線,也忍不住有些心有餘悸..
這西戎也是倒霉,你說你抓誰不好,偏偏抓了這麼一個活祖宗,生生把自己的王庭給葬送了,要是不動那個白泠,就算跟大魏開戰,以朝中或者是西北軍中的那些蛀蟲的尿性,你們頂多被打殘,那就會到這步田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西北的事太大,瞞不住也藏不了,於是榮安公主千里奔襲救恩師,滅西戎的事傳遍了整個大魏,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說榮安公主太衝動,為一己私心,發動兩國戰亂,枉顧邊疆將士百姓民生,總之帽子扣得高出天際。
讓景源帝廢除榮安公主封號,將其待會京都治罪..
可當西戎被滅的消息傳來,所有人都啞了聲,治罪的聲音沒有了,開始對榮安公主歌功頌德了,牆頭草的嘴臉難看得很。
等到西北軍中,一些人勾連外敵的案子送到京中的時候,又變成了惶恐,就算文武各自為政,可這些世家百官之間,錯綜複雜的,要真想牽連,還不是景源帝一句話的事。
孫女給了這麼好一個機會,景源帝不抓住就傻了,一連擼了好幾個二品大員,當然這些人可不冤枉,這些年就算不知道內情,可吃的孝敬可不少,而且要是沒有這些人在朝中打掩護,那班人有這麼大膽子嗎?
景源帝只是擼了他們的官沒有判罪都是看在他們幾十年對大魏做出貢獻的面上,要不然流放夠了。
北地,西北兩大兵權都盡數掌握,景源也沒有心思跟那些人打太極了,大手一揮,冊封大皇子為太子的旨意,公告天下,一下就打碎了無數人的美夢..
真是笑話,真以為養了個娃娃,就能不可一世了,雖這娃娃也是自己的種,可他們一個庶出能跟自己的獨苗苗比?
我能讓你們蹦躂上來,然後欺負我的乖孫女,怎麼就想得那麼美呢..
好事是多,可麻煩事也不少,那些礦脈要開採,多出那麼多地,需要人治理,就算有新出爐的太子幫忙,景源帝還是焦頭爛額的,最後他想起了一個他曾經特別討厭的人。
邵慶聽到傳召的旨意以為自己做夢的掐了自己一把「全福公公你說,皇上要召見我」
全福耐心的回了一句「是的,奴才可不敢假傳聖旨,您快收拾收拾跟奴才進宮吧,皇上還等著您呢」
其實全福聽到這個話的時候,也驚疑了許久,他從小就跟在皇上身邊伺候,對於皇上的事,不說全部也知道大半,自然知道皇上從小就不喜歡這個邵大人,那時候世家打壓寒門一派的時候,老邵大人被排擠出京,皇上還高興了好久。
雖然小邵大人後來科考入京還進了吏部,可每次說起這個邵大人,皇上都是一臉的不喜,不過能夠讓皇上一直記著,哪怕是厭惡,全福也不敢怠慢。
畢竟君心難測,誰知道這份不喜,什麼時候就變了呢,就好比冊立太子的事,先前皇上的態度,就連他都差點懷疑皇上是真的不待見大皇子。
邵慶滿心狐疑加忐忑的跟著入了宮,景源帝聽到通傳,從小山一樣的奏摺中抬起頭,嫌棄的看了一眼一臉『道貌岸然』的邵慶。
「來了,先坐吧,我這忙著呢」
景源帝的態度讓所有人都驚了一下,這份隨意可跟他的表露出來厭惡完全不相符。
正準備行禮的邵慶也怔在了原地,一頭霧水,不明白景源帝是搞什麼鬼「臣惶恐,皇上您先忙,臣站著即可」
「我就不喜歡你這一本正經老夫子的模樣,你說你從小到大,板著一副臉也不嫌累,好像全天下就你最勤快似的」
哎喲,聽景源帝說起這話,全福終於想起了一件舊事,這邵慶好像給皇上當過幾天伴讀,只是後來因為這個邵慶被皇後娘娘罵過,就找皇上將人給換了,從那以後就再也不待見這人了。
「你既然要站著,那就站著吧」皇上將幾份奏摺遞給全福,示意他送過去,等邵慶接過之後才開口「現在西北缺人得厲害,京城那些侯官的人,你比朕熟悉,你幫著看看,看那些人合適過去」
「要是你找不出合適,就發配你過去」
咬牙切齒的一句話,讓邵慶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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