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個秘密
進到一個房間,顏歡掃視一圈,牆角有一個不大的手術台,旁邊站著兩個身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人。
溫瀾坐在一個破舊的沙發上,滿眼仇恨換成期待。
這是要殺人分屍?顏歡故作鎮靜。
「坐吧,顏小姐,也許等會你就要躺著了。」溫鵬飛拉了一把椅子在她的對面坐下,「話說躺著死比站著死要舒服些。」
顏歡也不慌,「你確定我會死?」
溫瀾接句,「你還以為秦子墨會來救你?」
她默默地掏出手機,將一段長達一個小時的視屏放在顏歡面前。
畫面里正是蔡敏恩和秦子墨坐在沙發上喝紅酒的全過程。而她在計程車上給秦子墨發的消息,他也就是瞄了一眼,在屏幕上點了兩下。
這肯定不是在回信息,而是在刪除。
應該是他認為收到的是垃圾信息。
顏歡心裡咯噔一聲,這下徹底完蛋了。
「原來你們和蔡敏恩聯手,正好惡狗財狼天生一對。現在你們想怎樣?」
溫鵬飛看著顏歡的臉,不得不心生詫異,她不過二十多歲的姑娘,深處這樣的境地卻一點也沒感覺到恐懼,這心裡素質連他都自嘆不如。
「既然你知道我們和蔡家女兒合謀,就應該猜到我們要怎樣?不過在你臨死前,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顏歡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最近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真的多一個少一個沒那麼在意。
看她無動於衷,溫鵬飛真的看不懂了,「你跟著闌而過來,不就是想知道秦子墨為什麼和蔡敏恩.......」
還有她看見秦子墨和蔡敏恩在一起的親昵舉動,為什麼不生氣,不難過?
溫鵬飛陷入沉思,突然感到有點不妙。
溫瀾也很詫異,諷刺道:「你的摯愛和別的女人喝酒聊天還約了房間,你就這樣無動於衷?也是,秦子墨如果不是認為你是秦家大小姐,又怎麼會火速宣示主權,和你結婚?」
原本表情淡淡的顏歡,眉眼間閃過猶豫。隨即恢復平淡,「哼,那份親緣報告從第一天落在子墨的手上,他就知道是假的,既然他不是秦家親骨肉,我們又怎麼可能是親兄妹?」
「呵呵,你可真傻?到今天你還不明白,你眼前的秦子墨並不是秦子墨!和你做親緣鑒定的人並不是他而是躺在京都醫院的植物人,他才是秦子墨。」
顏歡的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好不容易壘砌的感情寶塔瞬間崩塌。
溫鵬飛這麼一解釋,所有的事情就想通了,秦子墨為什麼在沒有懷疑親緣鑒定結果的情況下執意要和她結婚?
為什麼他那麼確定他和顏歡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因為他真的不是秦子墨,就算親緣鑒定結果顯示親兄妹他沒有懷疑,也不在意。
那秦子墨為什麼在親緣報告出來不久后宣布結婚?真的為了給溫家降熱搜嗎?
這不科學。
他是個商人,爾虞我詐經歷過,可不會拿公司的利益冒險。
因為熱搜相當於話題,任何話題都會形成反面影響。
看見顏歡這樣的表情,溫瀾臉上終於露出得意,「你以為他真的是因為哥哥陷害你而報復他?」
顏歡垂眸,思緒混亂。
溫瀾自言自語,大有讓顏歡死個明白的意思。
「要不呢?」顏歡反問。
「你很清楚,是他利用你引導我哥哥走上這條不歸路。說白了,是他要滅了我哥哥,你只是個工具人。」
顏歡知道她想挑撥,但關於這一點她明白,秦子墨這點確實如她所說。
但是秦子墨對她的感情,她堅信是真的,不帶任何水分,只是形勢所迫,會利用身邊的一些人,包括她。
溫瀾站起身,朝那兩名穿著白大褂的人點了點頭,「準備吧,蔡小姐還等著這顆腎呢。」
其中一名醫生朝旁邊喊了一聲,隨後出來兩三個人。
溫鵬飛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說,「聽說人清醒的時候摘下的器官更加有活力?」
顏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個老男人太毒了。」
真是特么前世做了什麼壞事,這輩子遇到這麼多心如蛇蠍的人。
那幾個醫生模樣的人開始準備各種器皿和手術需要用的東西。
溫瀾走到顏歡面前,抱臂附身看她:「他突然狠絕地對付溫家,是因為我爸爸知道他.......」
一道冷風伴隨清冽低沉的男人聲音從黑洞洞的門內闖進來,打斷了溫瀾的話。
「知道我不是秦恆裕的兒子還是知道我不是秦子墨?」
溫鵬飛渾身一僵,移目門口。秦子墨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顯現。
怎麼可能?秦子墨怎麼會知道這裡?他明明被蔡敏恩纏住了。
當時,引誘顏歡過來的時候,他曾安排了十幾輛計程車從顏歡身邊路過,就是要她自己上車。
而那些計程車的排照都是假的。
只有顏歡上去,就沒有機會聯繫秦子墨。
可是顏歡十分聰明,似乎看出不對勁,跑到馬路對面攔了一輛計程車掉頭跟上。
他猜到顏歡可能會和司機借電話聯繫秦子墨。
果然,蔡敏恩發來的視頻中,秦子墨曾收到過信息一類的提示,當時因為煩躁或者心情的緣故,秦子墨甚至看都沒看手指按在上面兩秒后,又點了一下。
這明明就是選擇信息後作出刪除的動作。而且這之後秦子墨沒有再碰手機,一直被蔡敏恩糾纏。
蔡敏恩離開不久,他就跟來這裡?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溫鵬飛已經感覺計劃落空,別說弄死顏歡,自己和女兒怕是走不出這裡!
秦子墨站在門口抽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燃。
火光划亮的那一瞬間,秦子墨的臉清晰無比地出現在所有人眼裡。
一副悠然自得,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吐了一口煙圈,緩緩走進來,「你以為我點手機屏幕是刪除信息?呵呵,那是一鍵發送,」
點兩次,曹煜已經收到信息!
「溫伯父請我未婚妻過來,是想告訴她我既不是秦恆裕的兒子,也不是秦子墨。」
顏歡已經猜到了,情緒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她起身牽了牽衣服走到秦子墨面前,「我早就猜到,不知道你的溫伯父還有什麼秘密,不如一起說出來?」
秦子墨微微一笑,淡淡地說,「如果有人知道我不是秦子墨,完全是因為我十一歲那年代替了他,而溫伯父可是從『秦子墨』進秦家那天就知道了!」
「……」
顏歡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跟什麼?
秦子墨出現,溫鵬飛心裡已經方寸打亂,之表面故作鎮靜。
既然顏歡聽到這個毫無反應,說明她已經知道。
但是秦恆裕呢?
「你就不怕我將你的老底攤在秦恆裕面前?」
話剛說完,蔡敏恩走進來,口氣很不好,「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你們不能說話不算話,將這個秘密捅出去。」
秦恆裕一旦知道秦子墨非『秦子墨』,一切就完了!
跟在她身後的是張阿姨。
此時,她看著秦子墨不禁淚流滿面。眼神里除了哀傷,還有喜悅。
事已至此,不如相認。
但是溫鵬飛讓她很擔憂,她想演一演苦情戲。
「求溫先生看在過去的份上,不要毀了我孩子的前程。你們想要什麼,我都會讓他答應的。」
顏歡聽到這話,眉頭皺的厲害。
原來秦子墨是張氏的兒子,而她就是長寧街九號的那個鄰居!
她不救顏嬌暖只救小松,是想用自己患有心臟病的兒子代替小松進入秦家。
原來是這樣!
張氏說完情緒失控扶著門框大哭。
溫鵬飛不以為然,哼哼幾聲,「呵,我兒子已死,你們都要去陪葬。」
不急,秦家父子還沒來。
人多才熱鬧。
張氏頹然地跪倒在地,挪動雙膝移到他腿邊,苦苦哀求:「這只是個意外,他不是故意的,求你放過我兒子吧,他是恆裕集團的老闆,無論你們想要什麼,他都會滿足的。」
看溫鵬飛被仇恨蒙蔽雙眼,張氏跪著移到溫瀾面前,拽著他的大衣邊角,仰望那副清冷的面孔,「你不是喜歡我兒,我答應他可以娶你......」
蔡敏恩聽到這句話不幹了,輕吼道:「老東西,你在說什麼?」
她上去抓住張氏的肩膀,用力將她拽倒在地。
張氏爬起來,這才想起還有個蔡敏恩。
真是,兒子太吃香了也不好。
未等她想好解決的辦法,蔡敏恩發現問題。
面對老婦人的古怪行為秦子墨為什麼這麼淡定?他難道不應該好奇張氏的所作所為,不好奇她口中的兒子是誰?
溫鵬飛諷刺地笑道:「秦子墨,意外嗎?驚喜吧!你媽媽跪在我的女兒面前為你求原諒,哼。你可真孝順。」
顏歡心提在嗓子口。
然而秦子墨的漠然表情讓顏歡瞬間肯定其中還有問題。
聽到『媽』這個字,秦子墨的臉色終於有點變化。
顏歡害怕的事情的終於可以確定成真,張氏真的就是秦子墨的媽媽。
這……
她腦海中第一想到的就是她的愛情完蛋了,沒辦法和這樣的人談戀愛結婚!
秦子墨眼裡的複雜情緒,應該是對母親為了利益拋棄他的控訴。
呵呵,真是大戲中的大戲,迷局中的迷局。
只是現在溫鵬飛逮住這一點,不僅要讓秦子墨前程盡毀,還要讓秦家崩潰,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居然冒出來個清潔工的媽,秦恆裕情何以堪?
外界如何議論?
秦子墨冷聲道:「他不配『媽媽』兩個字。」
張阿姨痛苦流涕,「你在怪媽媽這麼多年不和你相認?媽媽是怕被人發現你的身世,有麻煩。」
溫鵬飛嗤笑一聲,故作嘆氣,「一個為了兒子的未來隱姓埋名,一個痛恨母親的自以為是將他送人。這不就是你們的報應嗎?」
相見沒有濃情,只有無盡的恨意。
顏歡看著這樣的氣氛,心中五味雜陳。
母子再遇,難道就是這樣的場景嗎?
「媽媽是有苦衷的。」張氏哭述。
秦子墨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苦衷都是因為我不是他兒子。」
張氏一聽,哭著爬過來。
看見這樣的一幕,溫鵬飛嘖嘖,滄桑的臉色露出快感。
他不痛快,誰也別想痛快。
等會不痛快的還有秦昊天和秦恆裕。
只有大家不痛快,他才能痛快一點。
秦子墨眼裡的冷漠讓張阿姨渾身一顫,她解釋,「媽媽從來沒有拋棄你,你有先天性心臟病,只有來到秦家,才可以活命啊。」
秦家是樊城首富,唯一的兒子肯定會拼盡財力救命的。
顏歡垂眸,為人母,她是理解女人的,可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別人,就太自私了。
張氏伸出手握住秦子墨的手,「孩子,天下哪個媽媽願意拋棄兒女?媽媽的苦衷全都是為了你好。」
秦子墨半蹲下來,一字一頓,「可是我並沒有心臟病......」
所有人都頓住,各自思量這句話!
張氏僵住上半身,恐懼從眼裡慢慢散開,手從他的胳膊上滑落。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眉頭擰到一塊,「不可能的,秦恆裕......」
「秦恆裕明明帶走的是你患有心臟病的兒子,我為什麼沒有心臟病呢?」秦子墨唇角揚起的弧度,像冰冷地利劍刺進女人的心裡。
「你是.....不可能!」張氏大叫一聲,連連往後退去,「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
現在所有的人都懵了,包括溫鵬飛。
他一腳踹在女人身上,「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秦子墨沒有心臟病,他不是女人的兒子,那他是誰?
張氏像看見鬼一樣盯著秦子墨。
秦子墨蠕動嘴角,「我不是你兒子,我只是你用來救你女兒的工具。」
「……」
女人不停地後退,直到被牆壁擋住,才恐懼地捲縮一團,身體顫抖,時不時看向秦子墨,想確認他到底是不是她曾經賣掉的那個男孩。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還活著,」到了那些人手裡,沒有生還的可能。
秦子墨哼笑起來,隨後大笑,「是啊,所有器官都被掏出來按進別人身體里的人怎麼可能活?」
顏歡聽不懂,劇情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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