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替身女配3
大乘期是一道坎,可以初步溝通天地靈氣,在一定意義上做到真正的翻天覆地,言出法隨。
門外弟子七倒八歪,雖然不是迎面相對,但是過大的實力鴻溝,大乘期威壓僅僅泄出的一絲餘威,其中所包含的恐怖意味已經足以讓所有人面色發白,身體下意識顫抖,極力才能剋制逃離這裡的本能。
——這就是大乘期嗎!
眾人敬畏莫名,眯著眼往屋內望去,見時洛從芥子空間里取出剛到手的寒顏草,諸位弟子竟然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還好。
卻在下一瞬徹底獃滯,眾人如同被人死死扼住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時洛的確把寒顏草拿出來了,卻沒有如眾人所想那樣乖乖給出去,而是當著眾人的面,毀了個一乾二淨。
連灰都被她囂張得揚了。
「哦嚯。」漫天威壓下,她甚至輕鬆一笑,唇角都是毫不掩飾的惡意,「現在拿不來了。」
「……」
膽大妄為!
周圍一片死寂,沒人敢想她居然敢正面硬抗大乘期的威壓,這還是之前那個唯唯諾諾天資愚鈍的柳洛嗎?她受什麼刺激了?
瘋了瘋了瘋了
眾人心驚膽戰,儘管心裡瘋狂吐槽,但現實中所有人都很自
覺地低垂眉眼,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算不去看,他們也能想象尊上此時惡劣震怒的心情——可怕。
門內外弟子長老心中一驚,更是眼觀鼻鼻觀心,站姿規矩,生怕大乘一怒,殃及他們這些可憐的池魚。就連最暴躁的一劍真人,在可怖的威壓下,都下意識收斂了自身氣息,一動不動,乖巧猶如鵪鶉。
而被集中針對的正主,卻一反常態,隨心所欲得嚇人。
頂著尊上恨不得吃人的視線,時洛怡然不懼,還有心情採訪對方的事後感悟:「後悔嗎?你剛才直接搶的話我肯定來不及毀掉的。」
開玩笑,她想毀的東西,就算那群老頭在她面前也救不回來。但是不妨礙她撒謊氣人啊。
時洛: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你無能狂怒的樣子更好看。
「土匪就要有土匪的樣子啊。既然都決定不要臉了,為什麼還非要讓我親手交上去呢?」
時洛殺人誅心,傷害值直接加滿:「難道這樣就可以讓尊上可笑的正義心好受一點,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說她是自己拿過來的嗎?」
眾人已經徹底當機,不敢相信耳朵聽到了什麼。
尊上終於破了功,雪白長發無風自動,將冷清如雪的氣質毀了乾淨:「找死!」
可惜他大乘期的威壓對花洛擺設般毫無作用,他囿於之前的誓言也無法直接對她動手。
兩相限制,尊上竟然只能眼睜睜看著時洛揣手看完戲,心滿意足地離開。
「銀貨兩訖,告辭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時洛走到門口的時候,破空聲在她耳後響起,下一瞬,一道尖銳的靈力攻擊從背後襲來,眨眼便至,如果是原主肯定躲不開。
但是大佬畢竟是大佬,就算這具身體只有築基期,這種靈氣攻擊她手都不用抬,到時洛身後三尺就自動消弭無蹤了。
然後形成一道更快更強大的攻擊,以銳不可當之勢,向來處反射回去。
原主父親其實也是被氣狠了,一出手就知道遭了,力道太大,鬧出人命嚴重違背誓言,可能要落下心魔隱患。
——這本來是他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完全沒想到報應居然來得這麼迅猛且猝不及防,甚至不需要等誓言應驗。
他完全沒有防備,被一擊即中,胸膛凹陷,結結實實噴出一大口血霧,鐵鏽味順著風傳出去,濃到門外弟子都能聞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原主父親本來就想打個出其不意,電光火石之間,一來一回的偷襲與反擊已塵埃落定。就連大乘期的尊上也是原主父親已經受傷之後才反應過來,根本來不及阻攔。
時洛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修仙界一流門派?」
「呵。」
也不知道是嘲諷他們不堪一擊的實力,還是不入流的偷襲做派。
說完抬腳就走,也不管這句話落下之後眾人精彩紛呈的臉色。
目睹了這一場完勝的系統瑟瑟發抖,它以為大佬之前已經很兇殘了,現在才發現大佬對它原來還挺口下留情的。
系統捂住小心臟:【有被感動到。】
別人都還沉浸在這場高/潮迭起的大瓜和令人大跌眼鏡的驚人反轉中,尊上已經注意到時洛剛才那一擊的異常之處。
尊上擰眉,心中生出疑惑,本來想不顧誓言約束強行出手,內屋突然傳來柳輕舞變調的痛呼。
「糟糕!她傷勢惡化了!」
尊上一個激靈,注意力瞬間轉移,再顧不得心中疑惑,急忙調動自己渾厚的修為,強行幫柳輕舞壓制體內紊亂的毒素。
醫修幫著打下手和倒地不起的一劍真人,屋內鬧哄哄亂成一團。
時洛散步一樣,慢悠悠走到門口,對上一群烏泱泱的腦袋。
時洛:「?」
門外其餘弟子面面相覷,下意識分出條路讓開,他們以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們與柳洛面對面,局促的一方居然會是自己。
時洛也不清楚這群年輕人在扭捏個什麼勁,禮貌點點頭,從他們讓出來的通道離開:「多謝。」
對方這樣平和大方,更顯得他們以往尖酸刻薄。諸位弟子到底年輕,臉皮修鍊不夠到家,面紅耳赤,有個弟子小小聲嘟囔:「對不起。」
時洛腳步沒停,眾人以為她沒聽見,剛才鼓起的勇氣便散了,沒好意思再重複一遍。為了緩解心慌尷尬,紛紛伸長脖子緊盯著屋內一舉一動。
時洛其實聽見了。
她只是不想回應。
他們或許算不上惡毒到底,只是無知自大,可傷害就是傷害,道歉有什麼用呢,何況真正該聽這聲道歉的人早就已經不在這裡了。
事後這些事傳到掌門那裡。
掌門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這都什麼事啊。
不過尊上的決定他也不好置喙,只吩咐執事把柳洛的魂燈從真傳弟子堂移出。
物歸原主?
柳洛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掌門自認還沒這麼胸懷寬廣,費心思找個將門派鬧得不得安寧的叛門弟子。至於一枚命牌流失在外,對柳洛本人會造成什麼影響,呵呵,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了。
柳輕舞最後還是被救了回來。是尊上當機立斷,直接遣人開了宗門庫存,甚至怕藥效不足,還特意取走了所有存貨。
看守庫房的小弟子難道還敢阻攔嗎,就連掌門後來也只能點頭表示知道罷了。
作為全大陸獨一無二的大乘後期,距離傳說中的渡劫期最近的人,尊上當然有這樣在別人看來幾乎算肆意妄為的資格。
只要他想的,別人想不想都不在他的需要考慮範圍之內。
修仙界自來是強者為尊。
而他站在大陸巔峰多年,無疑是最強的那個人。
原主未婚夫,那個世家小公子為表誠意,也主動修書回家族,索求寒顏草。示好大陸第一強者的機會近在眼前,誰捨得錯過,何況只是要幾株不值錢的藥草,那個家族當即搜出所有寒顏草庫存,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了過去。
……
有寒顏草平穩各種毒素,柳輕舞的傷勢很快平穩下來。在所有寒顏草消耗殆盡之際,柳輕舞將將醒了過來,除了修為有所下落,其餘一點隱患和後遺症都沒留下。
所有人心中巨石落地。
柳輕舞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圍在身邊,噓寒問暖表示關心的眾人。連一向清冷絕塵的尊上都忍著不適,和眾人一起擠在小小的屋子裡,守著她沒有離開。
柳輕舞眼眸閃過感動,水眸定定看著幾乎刻入她心間的身影,聲音還很虛弱,輕輕的、孺慕地喚道:「師尊。」
她那麼努力地從那個可怕的地方出來,為此不惜與惡魔做交易,終於又見到了他。柳輕舞一眼都捨不得移開,其他人都成了嘈雜的背景板,她眼裡只有那張清冷如雪的臉龐,是記憶中熟悉的樣子,讓她幾乎落淚。
看見她消瘦的下頜,信賴的視線,尊上心軟了幾分,緩緩露出安撫微笑,柔和了稜角和聲線,和面對別人是清冷孤傲的樣子完全不同:
「莫怕,好生休息。萬事都有為師在。」
「嗯。」柳輕舞乖巧點頭。
那位世家小公子同樣衣不解帶守在一旁,見狀眼神微黯。但是很快振作起來,端了杯溫水過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插進兩人之間:「輕舞,潤潤嗓子。」
「謝謝你。」柳輕舞漂亮的眼睛里流出感激的笑意。
尊上垂眸,擋住眼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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