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替身女配2
「待我不薄?」
「你哪隻眼睛看見了?臆想中的嗎?」時洛諷笑,直直面對門外弟子。
青山宗弟子依舊不忿嚷嚷。
時洛對一劍長老無奈一笑,只能被迫坐下來,事無巨細和他們一項一項掰扯原主之前的貢獻。她很沒良心地想,反正現在著急的也不是她。
「之前每個月領二塊上品靈石,一顆丹藥,乃親傳弟子規定的份例。外人雖傳我為長老之女,青城派尊上之徒,頗多優待……」時洛轉過頭,奚落地看了一劍真人一眼,「但是想必二位最清楚不過,我可並未因此多得一塊靈石一顆丹藥。」
「甚至拜師不久,就遇尊上閉關。別說優待了,就連功法修行都是我自己翻書來的。」
原主父親和尊上面色難看,卻並未反駁。
當時輕舞失蹤事發突然,找了許久不見蹤跡甚至連命牌都裂了,他們悲痛過度腦子一片渾噩,就起了帶回/收下柳洛的念頭。
後來腦子逐漸清醒,意識到替身這麼不入流的東西的存在,對正主輕舞來說簡直是不堪褻瀆。可是他們自己怎麼會有錯呢,就越發不怎麼待見另一個當事人柳洛了。
彷彿只要柳洛過得越不好,就能彌補在他們心中對柳輕舞的愧疚。
原主父親除了實在思念心切,偶爾來一兩趟看著柳洛的臉發獃,其餘時候連個口信都沒有。
尊上更是直接閉關,眼不見為凈。
有些事當時自己做出來沒覺得什麼,此時被時洛一五一十攤開在大眾面前,一劍真人才覺得面上燒得慌。
偏偏時洛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他根本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周圍弟子更是直接嘩然一片。震驚地張大嘴巴,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能吃到這麼個瓜,這是什麼人間疾苦?他們暗中嫉妒不屑的人,居然就是過的這種日子?
不過也有弟子隱約想起來,柳洛日常開銷的確節儉得誇張,一件法衣修修補補能穿好幾年。不過當時他們不知實情,他們不止一次嘲諷過她小家子氣,就算成了尊上弟子又如何,還是這麼上不得檯面的窮酸樣子。
也因此更加看不起原主。
他們哪能想到,柳洛居然不是因為吝嗇,而是真的根本就沒錢。
兩塊靈石月例能幹什麼?吃飯都不夠!
之前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弟子此時面色赤紅,連雜役逢年過節都有賞拿,誰也不能違心說出這待遇算好的話。
原主的心上人,那個唇紅齒白的修行世家公子展現了良好的世家素養——牢記主題、緊扣重點。雖然他也很驚訝,但第一個反應過來,仍舊勸道:「小洛,這些舊事何必重提,救人要緊。」
還是最讓原主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的溫柔語氣,但對時洛來說就像放屁。
時洛剛才事無巨細列舉一大串說累了,現在拍拍衣服站起來,「我沒有和你們翻舊賬的意思,提這些也不過是好讓一劍真人及在坐諸位清楚,我雖領了份例,也完成了門派分配的任務,除此之外並無額外所得。我並未有什麼欠你們的。」
「如今既然斷絕關係,也沒有免費幫你們冒險救人的道理。」
時洛在心中回憶了下劇情,估計著伸出一根手指。
「一棵寒顏草,我立刻放血。」
周圍靜了靜。
寒顏草並不昂貴,但對生長環境要求苛刻,因此極為難尋,而且除了治療炎毒也沒有其他作用。而炎毒可以自愈,雖然過程難熬了一點,但一般人都不會花精力備這麼個雞肋,得不償失失失失失。
很多修真者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存在,門外的弟子互相詢問那是什麼。
原主父親雖然知道,但他也沒有現成的寒顏草。
他沉吟道:「如果你是為了離開門派后換錢,我可以按照市價的兩倍給你。」
倒不是突然良心醒悟,原主父親也有自己的打算。此時當著眾人的面,他表現得大方一點,剛才苛刻的形象自然有轉圜的餘地,不然此事若真傳出去,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而且剛才太丟面子,原主父親只想快點搞定這個不知為何性情大變的女兒,多給點錢也無所謂。
他自認算仁至義盡了,沒想到時洛並不領情,直接拒絕,「只收貨,謝謝。」
算盤落空,原主父親惱羞成怒:「不知好歹!」
時洛才不將小小一個金丹期的憤怒放在眼裡,她微笑著看向尊上:「看來一劍真人沒有,尊上呢?」
尊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修長如冰的手指輕輕一彈,一株藥草極速飛/射/過去,尊上冷哼,「快放血吧。」
確認無誤后,時洛也不扭捏,兩指併攏為刃,面不改色地劃開手腕。
鮮紅色的血液汩汩流進準備好的玉碗中,圍觀的人都覺得自己手腕一疼,她卻像割的別人一樣,多餘表情都欠奉。
醫修收好碗,以血為引,將調好的藥膏給昏迷不醒的柳輕舞服下。
這具身體太弱……時洛忍下失血過多的眩暈,自己在旁邊纏繃帶,看著竟然有些消瘦可憐。
世家公子餘光看見,睫毛輕輕顫了顫。
塵埃落定,眾人還來不及鬆口氣,病床上的女子突然渾身抽搐,面容痛苦扭曲。
醫修都是宗門內最可靠的老人,藥材藥方也是反覆確認過的,唯有沒有檢查直接用了的,只有柳洛剛才給的精血。
也是尊上自信,以為沒人敢在在眼皮底下做小動作。其實大家也是這麼想的,誰敢在大陸唯一一個大乘期眼前做小動作,不要命了嗎?
不過想到今天一直出乎意料的柳洛,大家又不那麼確定了……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原主父親最先發難,轉頭怒視時洛,本命仙劍發出刺耳長鳴:「你做了什麼!」
一直還算平靜的尊上也面含殺氣地看過來,搭在茶杯上的手指寸寸收緊。
時洛也不感到生氣,早知道這些人是什麼德性了不是么。
她不客氣地嗤笑道:「醫修都還沒檢查出來呢,這麼急著扣鍋,是迫切想我做點什麼?」
原主父親再次一噎,遲疑地放下劍。
這時醫修的檢查結果慢一步出來了,「小洛,你中了炎毒?」
時洛眉目淡淡,彷彿在說別人:「上一個任務時不小心被那畜生偷襲,受了點小傷。」
原主父親聞言立刻有了依據,一掌拍碎桌子:「你還敢說與你無關!逆女,你是何居心!」
時洛鄙夷地看向他,幾乎把「你出門忘帶腦子了?」幾個大字刻在臉上:「真人這話說的好笑,你們自己用藥前不先了解檢查清楚,出了事反倒來怪我?難道我還能未卜先知?」
她前幾天就接了任務昨天才負傷而歸,柳輕舞可是今早才突然出現的。
尊上眼神冰冷地看了眼時洛:「閉嘴。」又轉頭問醫修,意簡言駭,「怎麼救?」
氣氛緊張,武力為負的醫修忐忑地看著他們下一刻就要打起來的陣仗,瑟瑟發抖,此時找到機會,急忙開口補救:「不是什麼大事,一棵寒顏草便能化解。」
哦,那確實還好。
眾人動作一致,齊刷刷望向首座上的尊上。
寒顏草是真的難尋,又沒什麼用。即使是財大氣粗的修真界第一人,手裡也只有一棵豐富庫存……可是那棵就在剛剛,給了時洛。
尊上:「……」
尊上詭異地沉默了下,扭頭看向醫修:「用其他藥草可以嗎?我這裡有專門治療炎毒的十萬年冰蘭。」
醫修搖頭:「輕舞身上還有其他毒素,錯綜複雜,其餘藥草藥性太過,反而適得其反,不如用寒顏草穩妥。」
尊上閉了下眼,看向時洛,開口道:「柳洛,你的毒暫且不急……」
時洛揚眉,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你說不急就不急?」
尊上忍了忍,冰雪般的長發微晃,好脾氣地改口:「那畢竟是你妹妹……」
時洛冷漠拒絕:「可別,放血前就說好斷絕關係的,我算哪門子姐姐。」
原主心上人見時洛幾番推辭,一臉失望地注視著她:「小洛,你怎麼變得如此惡毒。」
時洛不是原主,連眼神都不想給他:「關你屁|事。」
她態度堅決,眾人心情都不愉快,不過或許是她之前那番爆料震撼的效果猶在,這次不分黑白的指責聲倒是少了許多。
只是氣氛越來越緊張古怪,空氣彷彿變得稀薄,呼吸困難,醫修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柳洛。」見溝通無果,尊上的聲音變得沉凝,一陣無形氣機盪過,大乘期的威壓毫無保留向花洛傾壓過去,「東西拿過來。」
時洛站在原地,語氣頗有些微妙:「堂堂正道魁首,這是要明搶?」
籠罩在頭頂的威壓更重,大殿咖嚓下沉,碎瓦四濺,尊上的話如雷音法令響徹天地間——
「拿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