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釣魚
外面風急雨驟。
孫家現家主孫治正在悠閑品茶，突如其來的急促腳步聲打破了他的閑情雅緻。
臉上掛起一絲不滿''''''''家裡的下人是不是該換換了，在一個地方呆的久了便容易安逸，安逸慣了就無所顧忌。''''''''
「大人，不好了！」下人的聲音帶著顫抖，進門時一個不留意差點撲到地上。
「什麼事」雖然內心好奇，但家主泰然自若的氣度卻不能丟。
「全死了，派出去的殺手全死了。」下人生意提高了幾度，彷彿喊出來能減輕些許恐懼。
「什麼！」孫志眼眼神凌厲，又似是想到了什麼，凝聚的目光開始變得渙散。
「動手的人是誰。」他的聲音陡然蒼老了幾分，挺拔的脊背也變得佝僂。
「黃九恆！」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倘若那位刻意隱瞞，以他的身手，恐怕把人殺光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故意現出蹤跡，這是在示威。
「華府這是有三位十段的武者。」前幾日華家家主剛剛大張旗鼓的獎賞了趙子云，還賜了他一棟宅子，不巧的是，那棟宅子就在孫府隔壁。
能單槍匹馬殺死馬匪頭目和兩位小頭目，這位趙子云最低也是個十段強者。
而那位黃九恆和華家家主華自潔就更不必說，即便是十段武者在他們面前也如土雞瓦狗般。
同階，亦有高下。
而自家呢，剛剛派出去埋伏華雲瑾的人手全軍覆沒，消失的無聲無息。
目前即便是算上全部內府家丁，恐怕也湊不出那位黃斥候的一合之敵。
「是要魚死網破了嗎？」孫治喃喃自語，也不知是對誰說「也罷，幫他們做了那麼多事，如今這點小忙，應該不會拒絕吧。」
華府
華雲瑾正呆在廂房的圍欄上愣神，見到雲清抱著一堆衣物匆匆跑過，小臉蛋上紅撲撲的，仔細看還有幾滴水漬掛載額頭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
他似是突然想到什麼，低頭輕嘆一口氣，方才的的閑情雅緻也一掃而空。
這一世，自己終究是背負了更多呀，這種悠閑發獃的時光只會越來越少。
待小丫頭再次跑過時，華雲瑾將她攔住，一邊對另一個下人使眼色。
下人會意，在雲清呆愣的目光中將她懷裡的臟衣服盡數拿走。
柳眉輕蹙，雲清抬起不解的大眼睛望向自己，兩個手指下意識攪動衣角。
這呆萌的樣子讓華雲瑾忍俊不禁。
「想什麼呢。」他輕彈一下雲清的小腦袋，在「呀！」的驚呼中繼續說「這兩天你準備一下，帶你回趟家。」
聽到這句話，方才一臉委屈的雲清眼睛睜大，兩隻手捂住小嘴，有兩團晶瑩的東西在清澈的眸子中閃動。
她仰著頭，臉上一會欣喜一會悲傷，一會又變的有些疑惑。
「少爺，我只是個小丫鬟，為了雲清，不值得的。」她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訥，兩串淚滴隨著肩膀的顫動簌簌而下，聲音也帶上了哽咽。
「唉。」這小丫頭，真不知她經歷過什麼才會變得如此敏感。
「誰說的，陪你走一趟我也能出去散散心，最近忙忙碌碌，總要勞逸結合才好。」華雲瑾眼中帶著幾分狡黠，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她頭頂可愛的小髮髻。
聽到這句話，雲清抬起小腦袋，眼中依舊是帶著一層霧氣，但抽泣卻停住了「少爺真的不耽誤嗎？」
「真的！」華雲瑾加重語氣。
小丫頭破涕為笑，一雙大眼彎成月牙，掛著淚痕小臉紅撲撲的，宛若雨後綻放的芙蓉花般絢爛。
「少爺就莫要戲弄雲清了，雲清去收拾行李。」小丫頭晃晃腦袋，甩掉捏住髮髻的魔爪，碰碰跳跳地跑開了。
看那重新注入活力的嬌小軀體，華雲瑾不禁慨嘆，她們的願望有時真的很簡單呀。
「哦?」聽完華雲瑾的話，華自潔先是驚訝，然後竟然笑了起來，笑得洒脫豪邁。
「難得吾兒也做一次荒唐事，你這個年紀，就該如此。」
「父親，其實我這次出去雖說陪雲清探親不假卻也有其他打算。」華雲瑾很無奈，這個父親平時老成持重，不知此事何以戳中他的笑點。
「哦，作何打算。」華自潔止住笑聲，看向華雲瑾的眼神充滿慈愛。
「釣魚。」他勾起嘴角（√）
「城內亦可釣魚。」
「城內的魚驚了，總要把水攪混才敢露頭」
華自潔雙眼微眯
「不想先從大魚開刀？」
「萌蔭一尺，其根數丈，總要先去其根莖才能拔的乾淨。」
「那你不想九恆跟著你？」
華雲瑾搖搖頭。
「也罷，我就不過問了，只是走之前先去你娘和祖母那邊看看，她們想你想的緊。」說完華自潔就起身走了。
天色漸晚，華府的廊道上點上了燈火，在晚風的吹拂下不斷搖曳。
華雲瑾靜靜站在書房窗前，雙眉蹙起，呆立看著天邊南飛的大雁。
這幾天雖是過的悠閑卻也暗中和孫府交過幾次手。
當然，這些私底下的手段上不得檯面，但兩方都知道此事不會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就在今日，黃九恆將埋伏自己的孫府殺手盡數誅殺，他本以為對方會有所動作，但孫府出奇的冷靜，這很不正常。
直到天色傍晚，三隊孫府護衛分別從正門和後門悄悄離去，這些小動作當然瞞不過華府的哨探。
自己方才收到消息時第一反應是孫府打算偷偷將族人親眷化整為零運出城區，免遭災禍。
但轉念一想這個說法也站不住腳，他們倘若想避開華府報復，那麼當他掃平馬匪時孫府就早該有所動作。
對方也是混跡官場的老油子，不可能對華府心存僥倖。
那麼答案呼之欲出。
對方在求援，而且這個援手必定有十成的把握滅掉自己。
可周圍有誰擁有如此實力。
華府明面上就擁有兩個煉體十段巔峰和一個煉體十段。
這個實力即便是一般侯爵也望塵莫及，即便是有也不會對華府出手，彼此都是武勛，沒理由幫一個外戚。
難道對方請了修士？
雖然他對修真界不甚了解，但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修士是不允許隨意插手凡間事物的，否則整片大陸都會亂成一鍋粥。
罷了，對方既然想碰碰那自己接招便是。
如果不想多事在孫府哨探出城之際他就能讓他們對方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下手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圍點打援，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群殺一群。
自從見血后華雲瑾也少了許多顧忌，殺人者就要有被殺的覺悟，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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