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立志學武
大鳥似知道他們在就這一帶模樣,在高空盤旋了半日多,方才離開。
「這是蠻鷲,是鷹的一種,現下各大世家均有幾隻,主要是追蹤和查看敵情用的;」孟天危見蠻鷲終於飛走,又看著二人獃頭獃腦的樣子解釋道。
說完他古怪地看著玄光,思語道:「小和尚,能否告知你師從何人,出自那座廟殿。」
玄光見他問話隱含鄭重,不在嘻笑,忙肅立道:「小僧廟宇上京城**覺寺,家師正是主持靜空禪師,另小僧法號玄光。」
「哦…,原來是**覺寺靜空禪師,他可是有百年高齡了,只是聽說靜空禪師從來不收徒的,怎麼沒有聞言他有你這般小的弟子,而且,你身體里有股龐大的內勁,像是給封印一般,卻是怎麼回事,你這次出世又是為了什麼?」孟天危還是疑惑的看著玄光。
玄光微微挺了挺了胸,有些驕傲的說道:「師父他收我做為弟子,可是他的運事,至於我身子的內勁卻是從小出生就有,連師父他老人家也無法看破,只是言我有大慧根,這次出世為了……。」
玄光話音停頓,又細細看了下孟天危的臉面,方才警慎的說道:「家師這次派我出世,主要是尋找有緣人,就是這人了,不過原因卻是不能說的。」
「有緣人」?荊子云自從給孟天危抓到樹下,一直就在發獃,小和尚說到自己,愣愣地問道。
「是,你就是我的有緣人,原本我也不信,可是家師要我那時半夜去那高坡尋人,看到的人便是有緣人了,」玄光一臉肯定。
孟天危見玄光回話言語未盡,卻已相信他的身份,也不在意,剛剛他無禮的看著自己,知道佛家有很多高深的秘法,想來是判斷善惡的,自己那時抓著他們二人已經用內功檢查過他們的身骨,眼角掃向荊子云,見他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
荊子云見孟天危看過來,心下突然忐忑起來,自從孟天危閃電般把兩人抓到樹下,這次更是親臨感受,被他抓起的瞬間,自己就無法移動半根手指,給一股力量禁固起來
整個半日間,他腦里都在不停的閃動著孟天危飛到小船的速度,以及坐在船上內功療傷頭上飄著白煙的場景,而且他也注意到孟天危現在除了臉色稍差外,那利箭給他帶的傷勢對他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
心裡升起了強烈的念頭不停閃動著,武功實在是好用之極,心下暗暗想著:「我要學武,也要成為評書里所說,那些高來高去的忠肝義膽的俠士,這也是他目前除了參軍以外另一個理想了,可見他的決心已定,剛好就遇到這人,眼前卻是大好機會,他如何不把握。
忙恭敬的行禮,文謅謅的道:「小子荊子云,是無家可歸之人,想拜大兄為師,希望大師父能教我武功,也好除強懲惡。」
荊子云怕他不願意,盡量說得文雅一些,而且連續兩次改了稱呼,可見他非常在意此事。
玄光卻「噗」的一聲笑出來了,見荊子云作惱的看過來,忙低眉裝著念佛言。
孟天危見他裝著文人般言語,搖了搖了頭,停頓下來,想著怎樣措詞。
荊子云卻以為他不想教,臉色一下變得慘白,迭坐在地上,覺得一個下午的心思白忙活了。
孟天危見此,哈哈大笑,也就不再給他留情面:「小兄弟,你可知,習武之人,方從小練起才能事倍功半,人小的時候身體骨骼和經脈穴位都沒有長好,要是你現在只是七八歲模樣,你就是不拜我為師,我也定要厚著臉皮收下你,像你這樣的好身骨,沒有練武卻是可惜了。
荊子云聞言方才明白,心裡也好過起來,年少的心性就是這樣,但還是沒有放棄,急智道:「這只是一般的武學概念,也許在我身上就是不一樣哩。」
孟天危又是哈哈一笑,他心下以為把他的情況明說了,只會給他更大的打擊,卻沒有想到他小小年紀卻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而且還很執著。
本來就是同病相憐的他們,就對荊子云更是喜愛:「說的不錯,天下武功,浩瀚如海,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那可是要有大造化、大毅力的人才能實現。」
默默的思量片刻,沉聲道:「好吧,想要練好武學,須要了解自己的身體,如果連人的身體都不了解,那也不必去學了。」
荊子云一聽喜不自禁,立馬就要拜倒。
卻被孟天危用手輕輕托住:「你不用拜我為師,我比你只是痴長几歲,還是以兄弟相稱,現在這種情況下,我連自保都不能,哪還有能力把你教好。」
從懷中取出幾張不大的錦綢扔給荊子云:「人體的經脈與穴位數百之多,這裡就講到人體最基本的經脈穴點陣圖形,以及註解,多長的時間能學懂,只看你個人的造化了。」
然後就不再管他,抬頭看著天色,黑夜又慢慢來臨,自語道:「看來是要離開了。」
荊子云如獲至寶般展開光滑的錦綢,專註地借著夜晚來臨時最後的光線看著,玄光心裡也露出好奇之色,跑到他身邊,跟著看了起來。
沈南鵬通過一天的療傷,內傷已痊癒,只是臉上的外傷卻一時不能消除,雖然精神充足,只是臉上的傷疤看起來特別凜人,那天夜晚突然的狂風與暴雷,使得嚴重的影響搜捕,使得孟天危借著城中下水通道溜走,更是讓他心情大壞。
這都又是一天了,城南的落雁河中,沈南鵬和宋文功就站立在一艘大船上,而船就停在荊子云原來乘坐的小船不多遠。
「宋將軍,這孟天危中了你一掌,又中了一支破煞箭,為什麼還會跑這麼快,想來武經傳言確實高深莫測,而且這對兄弟也夠狡詐之極,竟然在那密林邊早已藏著船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現在我越發對這本天書看淡了。」
宋文功聞言一愣,見他面色就明白過來,沈南鵬現下已不是在意武經天書的事了,他在城中布下重重關卡,人又卻在他的眼皮底逃走,覺得面子過不去,現在心裡定是越發的想要抓到孟天危,到底是年輕氣盛啊!他暗暗想道。
臉上表情卻跟著沈南鵬臉色一致,恨恨道:「孟氏雙雄這兩年的名聲確實不是白闖的,只是公子不要灰心,任他武功再高,也逃脫不了我們布下天羅地網,要是抓到他,到時定要好好給他吃點苦頭。」
宋文功如此作態,沈南鵬不管他是作假還是真心,心裡卻是好過許多,最起碼他這些日在自己面前的表現很讓人舒心。
「我現在最為擔心的事,就是孟天危通過水路轉入某一地藏匿起來,那就麻煩了,所以一定要加強水路封鎖。」沈南鵬不容置疑的道。
宋文功凝重的點著頭,心裡卻想著,這次如果再讓人跑了,恐怕連花老將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逐字逐句慢慢分析道:「上次黑雲衛追趕至此處,遠遠發現孟天危的小船上似還有二個人,我想這也是個機會,武林中一直稱讚孟氏雙雄頗有俠名,此番我們這般搜捕,他不會不考慮到那兩個人的安危,而且從磬石城調來兩隻蠻鷲一直在這一帶盤旋,卻沒有發現,想來他們定是躲在某地,待到夜間才會出來。」
沈南鵬也是連連點頭,他也早已在思量這事了,看來宋文功此人有著不俗武功外,在精算方面也是厲害無比,怪不得父親大人如此看得於他。
這幾天他對自己的表現更是盡心儘力,心下想著這次回去,看能否與他細談,要是能得他真心相助,也省了許多心思,不然又讓胞弟給搶先一步。
正在細細思忖間,就見黑雲衛匆匆來到兩人中間低語道:「報,後面遠處游來一艘皇室御船,懸挂盤龍旗,請公子示下。」
「嗯!皇家的船,這時候怎麼會來到這裡?」沈南鵬眉頭輕皺言語著。
宋文功怕他找事,雖然現下皇室軟弱,但也不能給其他世家抓到把柄,忙道:「我看還是叫船夫把船讓到一邊去,畢竟是皇家為大。」
「呵呵,」看著宋文功笑道:「你太小心了,即是皇家的船,讓讓也是應該的,不過,我也要拜訪一下是哪位皇室中人在船上。」
二人轉首看向遠處的船影正快速的行來。
浮雕欄杆、翹角涼亭,隨處都能看到雕刻在木料上的金龍,栩栩如生。
在那御船的涼亭里,坐有身著粉紅輕紗衣裙的極美女子,正在輕輕撫琴,墨色的柔順長發綰成髻形,只插一梅碧綠玉簪,旁邊還站立一名男子閉目靜靜聆聽著,此種情景如畫中般,讓人不忍打斷。
突然,那女子雙手平壓琴弦,中斷琴音,輕皺粉眉低言:「哥哥。」
那男子卻沒有睜開雙目,只是嘴角輕動:「知道了。」
聲浪如滾雷般捲來,連河面上水紋都一**的推動著:「不知是哪位皇室中人,在下沈南鵬,前來拜見。」
那男子終於輕開雙目,深邃的眼神向遠處看去,配上他高挺的鼻樑和刀削般的臉形,高挺的身子,說不出來的英武之氣。
「原來是沈公子,在下寧蒼青,奉旨外出公幹,現回京復命,」寧蒼青輕聲著,似與人近前對話般,但音聲卻很清晰的傳到遠處沈南鵬的船上。
沈南鵬與宋文功聞言對視一眼,當今聖上弘啟帝最近幾年得了古怪的病,時好時壞,很少過問朝事,因此才讓這些世閥家族做大,當然,對於世家子弟來說卻是件好事,幾家有實力的高閥世家成就帝王霸業的野心也越來越明顯。
年許前,宮中密探傳來消息,皇上身邊突然多了個得道方士,據傳那道士會長生不老之術,弘啟帝更是無心他事,只想練會此術,成就長生不老之身,也只有這昏君才相信那種縹緲之事,宮中沒人敢提醒他,朝中世家重臣更是不會提醒,只怕還想著他快快死去。
三月前,因為弘啟帝那古怪之病又犯,也不知怎麼知道信息,命令大內統領寧蒼青前往落雁河上游盡頭燕俠山,尋找終年不出山的燕氏門人來為他治病。
想來定是此事,只是剛巧離上京不遠的河面遇上,沈南鵬也聽出寧蒼青拒絕之意,卻裝著沒有聽懂,因為他聽到了短暫的美妙音律,能彈出如此琴藝,只有寧家的小妹寧蒼雪,武林中怕也不找到他人了,武林中人把寧蒼雪的琴藝和美貌集於一身,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稱,連聖上聽聞都動了心思,只是此女身於寧家,逃過劫數。
「即是大兄,小弟已幾月未見,甚是想念,我們也好敘敘舊情,」邊說邊起身飛了過來。
寧蒼雪急忙抱琴起身,紅唇輕嘆道:「這人真是,他家與我家素來沒有交往,卻稱你為大兄,臉皮真厚,我回房中了。」
「呵呵,他上來可不是為了與我稱兄道弟敘舊情來著。」寧蒼青露出男兒好看的笑容,看著疾步走開的小妹語意所指地說道。
寧蒼雪已輕推門房,聽出二哥取笑於她,臉色卻平靜之極,回顧道:「那又怎樣。」那清心寡欲的樣子,讓寧蒼青又無奈苦笑。
兩艘大船隻很快匯到一處,拋下船錨停了下來。
「大兄近來為皇上分憂,不知差事辦得如何?」二人站立一起,沈南鵬眼角看著已經進入房中的寧蒼雪,遺憾地問道。
「沈公子,在下可擔當不起你此等稱呼,你我還是以姓名相稱為好。」
寧蒼青知道所辦之事瞞不了他,這些日子雖在燕俠山,但消息也一直未斷,最近為爭奪磬石城控制權,沈家和魏家在城中打生打死,最後以沈家慘勝,魏家帶著軍隊退回了上京城方才結束,看他臉上的傷勢怕也是因此才有的吧。
「至於皇上交辦的事,也算圓滿的完成任務了。」
寧蒼青不咸不淡地話語,讓他很是無奈,知道自己的心事瞞他不了,只好說道:「剛剛小弟聞得琴音仙聲,不知可是寧兄家妹?」
一直只是淡淡笑著的寧蒼青聞言頓時收起笑容,作惱道:「沈兄,你問這做甚?」
沈南鵬尷尬道:「小弟一直對寧兄佩服不已,令妹天姿嬌顏,更是撫得一手好琴,只想著請令兄妹到我船上坐論時事一番。」
寧蒼青見他的心思表露無疑,更是不喜:「心領了,只是皇命難為,為兄還要急著回去交了差事,以後再敘吧!」
說完還用雙手抱拳口言道:「請。」
沈南鵬自從功夫大成后,在家族裡也是人上之人,平日里雖低調行事,不過卻從沒有給人不留情面的當面拒絕,面露潮紅,怒意立起,不過只是剎那間,立即隱去。心想,現下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排除家族利益不說,但說此人能勝任大內統領,確實有個過人之處,內家功法更是獨特非凡,特別是他家傳清風雪花劍,此劍術展開似漫天雪花飄舞,那雪花又猶如利劍般沖向對敵之人,所以在武林俊秀中更是無人能敵。
只好學他般抱拳道:「自如此,那小弟就此別過,請。」
說完輕身躍起,飛回自己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