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遇
衛余和李或在餐廳吃著晚餐,餐廳的人很少,再加上為了節能而減少過度的燈光使用,顯得這裡更加的詭異。
「我就知道那個蘇興不是什麼好人,一開學就和同學們打成一片,都大學了,還競選班長,這人從頭到尾就沒安什麼好心!」李或回想起大學時候蘇興的種種行為,他憤憤不平。
「你就是看人家受歡迎,羨慕人家,酸罷了。」衛余點破李或的想法,他沒什麼胃口,因為辛夷還處在危險之中,他可沒有李或的心這麼大。
餐廳的工作人員就兩人,一人負責接待用餐的客人,一人負責去后廚端食物,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面,天漸漸暗了下來,衛余現在有點緊張,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面對什麼,跟何況自己身邊還跟著李或這個不穩定的因素。
穿著黑色風衣的亞伯蘭也走進了餐廳,和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拿了幾片麵包后便向他們二人走來。
「醫生,我的一個同學好像也在其中。」衛余想起他好像還沒告訴亞伯蘭醫生他們在賭場門口聽見的事情。
「那個叫蒙歌莉亞的女生?」亞伯蘭突然說了句二人聽不懂的名字。
「誰啊?」衛余不知道亞伯蘭說的是誰。
看見衛餘一頭霧水的樣子,亞伯蘭突然明白了自己表述的有差別。
「就是那個短髮穿的很不修邊幅的那個女生。」亞伯蘭補充道:「要不是你們東方語言難學,我才不會向仿聲鳥定契約,接受這蹩腳的同聲傳譯。」
「哦,這樣啊,我說的不是辛夷,是另外一個邀請我們到這艘船來度假的同學。」衛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現階段他沒空了解什麼同聲傳譯的事情,繼續說:「我和李或在賭場的門口偷聽到了蘇興和一個叫懷斯的人的對話。」
準備吃掉手中三明治的亞伯蘭停了手,盯著衛余的眼睛問:「我再確定一遍,你說的是懷斯嗎?」
「是懷斯,我敢確定。」衛余點著頭。
「那人聲音很難聽,像是摳黑板的聲音。」李或附和道。
亞伯蘭兩三口吃掉了手中的三明治,窗外傳來一聲烏鴉叫,衛余看見他們的四人桌被淺藍色光霧包圍,亞伯蘭不顧嘴巴上還沾著的沙拉醬,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我是亞伯蘭,莫比迪克號發現空心人蹤影,據可靠消息稱其中有個自稱懷斯的人。」
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粗獷的男性接的電話。
「什麼!懷斯在莫比迪克號?我看看離你最近的是誰,你視情況行動,我立即派人支援過來。」
亞伯蘭深深吸氣說:「他們好像在進行什麼儀式,萬一,我是說萬一只有破壞了船才能阻止儀式的話,我能擊沉這艘船嗎?」
「你擊沉試試看,莫比迪克號上有扇白銀門,白銀門.....空心人該不會看準了這個吧,干!你先去看看白銀門的情況,我馬上派卡迪羅過來。」
「越快越好。」亞伯蘭掛斷了電話。
衛余發現包圍他們的藍色光霧瞬間散開,這電話還自帶反監聽功能,而且還是神秘學領域的那種。
「醫生,為什麼你的電話就能打?」李或好奇的問:「能不能借我打個電話,給我家裡人報個平安?」
衛余正想阻止李或這無力的行為時卻發現李或的大腿止不住的顫抖,眼圈也有點紅紅的。
「可以啊,號碼告訴我,我給你打。」亞伯蘭沒有讓李或接觸自己的手機,他不想讓普通人接觸到不屬於他們認知里的東西。
電話通了,亞伯蘭按下了免提鍵。
「喂,誰啊?」電話那頭人說話很慵懶,像是還沒睡醒,背景聲音嘈雜帶有風沙呼呼刮過。
「爸,是我,你兒砸。」李或聽見了久違的聲音有點哽咽。
「兒砸!你怎麼用這號碼打過來?你遇到什麼危險了嗎?」電話那頭的人慵懶的態度一掃而空,急切地問:「你現在在哪兒,我記得你說過你在莫比迪克號游輪上是吧,我馬上過來。」
亞伯蘭聽著李或父親說的話聽出了一絲端倪,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認識這電話號碼,從他那邊的背景音能確定是在大風大沙的平原地帶,這種地方在東大陸只有西邊或者北邊才會有,而且莫比迪克號是在東邊的靜海上,這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不是在鳳窗找靈感嗎?你怎麼過來,我這邊沒什麼事兒,我手機信號不好,用衛星電話給你報個平安。」李或平復了下心情說:「這船比你想象中的大,等你版稅到手后再帶我來玩,就這樣。」
「等等,別急著掛電話。」那邊聽見自己兒子沒什麼大礙,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恢復到了那慵懶的態度說:「這是衛星電話是吧,交給工作人員吧,我和他說幾句我才放心。」
亞伯蘭拿起了電話,關掉免提,便離開餐廳往甲板走去,走的時候對著二人說:「我在外面等你們。」
「你說你爸會給亞伯蘭醫生說什麼?」衛余見過李或的父親,他父親的名字很奇怪叫李泯,隨時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披頭散髮很有游吟詩人的味道。
「我爸認為亞伯蘭醫生是船上的工作人員,其實也算是,多半就是用他那作家的身份讓工作人員多照顧照顧我們唄。」李或聳了聳肩,他和父親通過話之後心情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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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蘭帶著電話離開了餐廳來到甲板上,他拉起電話準備扮演船上工作人員和一個父親對話時,卻被電話那頭的人搶了先。
「我記得這電話的前綴好像是西方的。」那頭的聲音很認真。
「先生,莫比迪克號是一艘國際郵輪,西方人很多的。」亞伯蘭解惑道。
「先生你也是西方人嗎?」電話那頭問。
「如您所說,是的。」亞伯蘭不想和電話那頭那個慵懶的聲音一問一答了,說:「先生請放心,我們會對每一位遊客都上心的。」
「行吧,如果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可要來找你們的。」電話那頭懶洋洋地說:「對了,先生,你的東方語太過標準了,有的東西太過就顯得不太真實了。」
嘟...嘟...嘟...那頭掛斷了電話,亞伯蘭一身冷汗,感覺自己似乎被那人給看透了,但是從僅有的幾句對話來看也不能判斷他就是這邊的人,也許是個愛子心切的父親呢?亞伯蘭自嘲般笑了笑。
亞伯蘭看見衛余和李或二人走出了餐廳,他便帶著二人往那扇白銀門所在的位置下去。
「李或,你的父親是個很有趣的人。」亞伯蘭邊走邊聊。
「嘿嘿,是吧,他一直都是那樣懶懶散散的。」李或笑著回答著。
突然,衛余和李或二人頭昏目眩起來,感覺整個船都在搖,視線開始扭曲,這種感覺持續了十幾秒后便停了下來,二人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一扇白銀門前面,二人的視線被那扇門給吸引,亞伯蘭擋在二人面前說:「別看這門。」
隨後他們聽見了腳步聲,衛余看見了之前在這裡見過一次的那位拄著拐杖的西方老人,不同的是老人身邊沒有那個護衛。
「見過舊劍主。」亞伯蘭右手放在胸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繼續說:「接到結社的消息,空心人在這艘船里控制了很多遊客,我怕白銀門遭到破壞便第一時間趕來這裡看看情況。」
衛餘二人見亞伯蘭這樣恭敬,他們二人也微微鞠躬。
被稱為舊劍主的老人看了看衛余和李或。
「這兩個人是被捲入事件的普通人,為了安全起見就把他們帶在我的身邊。」亞伯蘭解釋著。
老人看了看衛余又看了看李或,笑著說:「這裡有我守著,沒什麼事的,你去忙你們結社的任務吧,區區空心人不敢打銀門的主意。」
「既然舊劍主發話了,那麼我們就先行離開。」亞伯蘭再次鞠了一躬,說:「貴安。」
老人點了點頭,用手指敲了敲手中的那根精緻的拐杖。
這次衛余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當視線開始扭曲的時候他注意到亞伯蘭醫生身上被黑色的羽毛包裹著,羽毛似乎抵禦住了這種扭曲眩暈的感覺。
當然只有亞伯蘭一人不受影響,衛余的肚子開始反胃,堪比暈車,而李或直接吐了出來,希望清潔員能下到這裡來處理掉污穢。
「我是第一次看見舊劍主笑。」亞伯蘭放鬆說道:「剛剛那個老人,在以前可是個傳奇。」
「現在就不是了?」李或好奇的問。
「本來這些事不該和你們說的,反正遲早會消除你們記憶的,就當我自言自語吧。」亞伯蘭笑著說:「舊劍主這稱號重點在舊上面,自從他退下來后,他便自願到這艘船上來守這門,消失在大眾視線中,他的事迹也就沒那麼多的人了解了,曾經的他可是能切開天地的,他可是為烏托尼亞的和平作出了大貢獻。」
「按理說這樣的大英雄退下來后應該會被眾人傳唱吧,心甘情願一個人待在這艘船里?」衛余不解。
一陣鐵鏈甩動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三人注意到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很破舊,鐵鏽爬滿了整個走廊,昏暗的燈光,混雜著鐵鏽的潮濕空氣,亞伯蘭抽出了那根魔杖,笑著說:「看來我們到目的地了。」
亞伯蘭手中的魔杖吐出數十個藍色光球,藍色光球四散而去,不知何時站在他肩頭的烏鴉小聲的叫了一聲,亞伯蘭說:「走吧,人沒在這裡。」
三人踩在爬滿銹跡的鐵板上,只聽得見腳步聲和呼吸聲。
「醫生,這裡還是郵輪上嗎?」李或很緊張,加上剛才又吐了一地現在胃一陣一陣地絞痛。
「當然在,只不過這些地方一般人進不來也看不見。」亞伯蘭伸手擋住二人示意停下腳步。
走廊盡頭他們看見一個異常肥胖的男人手中牽著胳膊粗細的鎖鏈,鎖鏈另一端是一個癱軟的男人,男人衣衫破爛兩眼無神,鎖骨被鎖鏈勾的牢牢的,只由得那肥胖男人任意拖拽。
「啊。」「啊。」被鎖住的男人嘶啞的發著聲音像是求救也像是哀嚎。
肥胖男人注意到了亞伯蘭這邊的動向,喘著粗氣地朝著他們走過去。
「哇——」
一聲鴉啼,那個肥胖男子停下了腳步,他的頭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斷口平整沒有想象中的血液噴出。
「裝什麼裝呢?都是一路人,別耍手段。」亞伯蘭魔杖指著那個鐵鏈另一端的男子,一直黑色的鳥喙自上而下的啄向他。
「嘿嘿嘿。」那個癱軟在地上的男子輕輕地抬了下右手,擋住了那鳥喙,鳥喙在那人的手裡像是沒有重量一樣,那人彷彿沒有骨頭,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站了起來,男人各自很高保守估計有兩米,破爛的衣服能看見皮包骨的身材,無神的雙眼和似有似無的笑容讓衛余想到了電視上看過的殭屍。
「鳥喙,黑袍,烏鴉,閣下就是秘法結社的亞伯蘭.坡。」那人把插在自己鎖骨的鎖鏈用力扯了下來,他似乎很享受這疼痛的過程。
亞伯蘭右手一揮四面八方的鳥喙啄向那個瘦弱的男人,那讓張開雙手放棄抵抗,任由鋒利的鳥喙肆意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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