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都是套路
針對明星的調研不算順利。
創始人李誠已經落魄了,幾乎沒有朋友。
如果有朋友,他也不會窮困潦倒。
消消炎有些灰心,但我信心十足。
這個項目的優勢在於,明星代言產品之前,我們會為他們量身定做一個代言風險的分析報告。
這個分析報告數據,是基於實際。
我們會代替明星去調查他所代言的企業情況。
明星都很忙,正常情況下,他們所接受的代言產品,都是經紀人拉來的。
經紀人的人品和水平參差不齊,自然就會帶來不同的風險。
有了我們風投,你忙你的,你去賺大錢,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以此來保證這些明星所承接的廣告和代言產品的質量,消除風險。為明星本身和他所在的公司,減少不必要的經濟損失和名譽損失。
憑藉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和這個可以為他們解決後顧之憂的項目,以及普華風投在業內的良好信譽,五家娛樂公司,三家影視公司,終於和我們有了合作意向。
帶著這些意向書,去保險市場調研,就很順利。
有六家保險公司看好這個項目,也和我們簽定了意向協議。
程曉玉高興壞了,她,看到了希望。
這還不算成功,項目項目,不立項,就不是項目。
此時,還需要過風控部門這一關。
程曉玉很擔心。
因為風控部門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何況,還是去打人家的臉。
我早有打算。
我不會傻到直接去風控部門碰壁。
人家否定的項目,你要重新立項,這就是大庭廣眾打他們的臉。
沒誰喜歡打臉。
所以,把這個項目方案直接拿給風控部門,那絕對是肉包子打狗。
但,所有項目方案,還必須經過風控部門的評估審核合格之後,才能立項,才能上例會。
風控,是我要攻克的第一步。
市場部,沒人認為我這個新人能擺平風控,包括心急火燎的程曉玉。
他們太不了解我了!
商場的色彩並非只有黑與白,還有灰!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純粹的顏色。
所謂的顏色,只是我們給出的定義罷了。
所以,非黑即白的說法是不準確的。
如果你把相同體積的黑色和白色放在一起,它就會變成灰色。
灰色,是黑白的融合,介乎於黑與白之間。
只有灰色,才能讓黑白保持平衡。
所以,當黑和白解決不了的問題,灰,也許會產生很好的效果。
因為,它是黑和白中和之後的產物。
它的身體里有黑,也有白。
商場,適合灰度處理的東西很多。
但,很多人,看不透,也掌握不好。
周五,我媽來了。
老媽知道我現在自己生活,不放心,經常過來看我,給我帶些家鄉產品。
這次,還帶來了我的大外甥球球。
球球六歲,虎頭虎腦,因為我經常給他買禮物,跟我很親。
這次我媽來,球球說啥都要跟來。
看到球球,我眼前一亮。
我還準備向程曉玉借孩子呢!
星期六,我帶著球球來到遊樂場。
我調查過,嚴謹,今天也會來。
嚴謹,確實是個很嚴謹的人,工作和生活都很有規律,一絲不苟。
每個周六,他都會帶著他的寶貝閨女在這個遊樂場玩一上午。
幾乎風雨無阻!
聽說,他也是離異,而且是被老婆綠了。
如今自己帶著孩子生活。
嚴謹晚婚,四十多歲了,孩子和球球差不多大。
小孩子嘛,很容易玩到一塊堆去。
當淘氣堡里,球球和嚴謹的孩子混熟的時候,
我主動和坐在休息區的嚴謹打招呼。
雖然都是一個單位的,但,我剛上任時的見面會,嚴謹眉來,所以,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之前,互不相識。
「現在的孩子,太淘氣了!」我笑著坐在嚴謹身邊。
嚴謹戴著黑框近視鏡,斯斯文文的,不苟言笑的臉,迎向我,又看了一眼淘氣包里的幾個瘋玩的孩子。
臉上露出慈父般的微笑:「是啊!不過,淘點好,皮實。」
我點頭贊同:「哪個是你家孩子?」
嚴謹一指那個扎著小馬尾的小姑娘:「你家孩子也在裡面?」
「和她在一起玩的那個男孩,是我外甥球球!」我笑著說道:
「我結過婚,但,已經離婚了,我前任和青梅竹馬,可惜,還是分道揚鑣!
我沒孩子,我媽喜歡孩子,就把我外甥當作親孫子了。呵呵呵!」
我主動說了很多信息,為的就是為之後的話題做鋪墊。
雖然,這種主動有些唐突,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認不識的,誰會問你結過婚有孩子沒有?
我不提離婚,怎麼說被綠?
不說被綠,怎麼和嚴謹有同病相憐的共同語言?
一切,都是套路!
此刻,我的神情十分苦澀。
這個苦澀神情,可不是裝出來的,我確實婚姻失敗,心裡苦啊!
「啊?兩小無猜,那麼深的感情,都離了?」嚴謹有些吃驚。
「我也不想啊!我自認為我是個好男人,但,男人再好,沒本事,賺不來大錢,也沒哪個女人會跟你一輩子。
都因為我沒本事,她婚內出軌,綠完我,跟人家跑了。唉!」
我苦著臉嘆息。
我知道,我這句話,絕對能戳中嚴謹的痛點,產生共鳴。
果然,嚴謹臉上的笑容消失,浮上悲憤和無奈之色。
「女人,都是現實動物!她們永遠不知道滿足,永遠不會了解我們男人的不容易。」嚴謹說著,摘下眼鏡,擦了兩下,又戴上。
這是個壓制憤怒的動作。
我贊同:「女人是很現實,但,男人也很賤!比如我,老婆婚內出軌,我被帶了綠帽子,但,我現在還想結婚。
總想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而且,我覺得,再婚,是對她們最強反擊。
可惜,至今我都沒找到真愛,一個能和我白頭偕老的人。」
我自嘲,發自內心的自嘲。
「我跟你想的不一樣。」嚴謹搖頭:
「我從沒想過再婚,我反倒覺得,再婚,是對女人的縱容和妥協,更是男人懦弱的表現。
真正的男人,離開女人也能活得更好。」
嚴謹否定了我。
這不是關鍵,只是想法不同罷了。
關鍵在於,我終於為我的套路,找到了契機。
「你也離婚了?」我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嚴謹無所謂地推推眼鏡:「現在的離婚率很高,很時髦,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說著,嚴謹笑了。
我也笑了。
確實如此,如今,離婚,似乎很時髦。
只是,我沒想到,據說整天只會綳著臉的嚴謹,也會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