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父親的深慮

窗外的涼涼細風又拂過來，輕拂著這滄桑父子倆，還是有些涼了。

把這父子倆從心事沉沉的遠方吸引了回來。

「爹，」兒子看著爹爹，對他好看地笑著：「爹，你看，小丹說的話，是不是成真了呢！」

施玥看看他：「？」

施小丹：「你還記得嗎？小丹以前給爹爹你說過的，小丹常常在心裡向神仙祈禱，求神仙能夠有一天幫助爹爹，讓爹爹被冤屈的事得以昭雪，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爹爹不是叛徒……」

父親聽兒子的話，他震震地看著兒子，看著他的目光中，真是什麼樣的滋味都有啊！

施小丹迎著父親的目光：「爹……」

父親長長地嘆了口氣，「是啊，我的孩子！」他慈愛地看著兒子，「你的祈求終是應驗呢！」

「爹爹的冤屈被昭明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爹爹不是叛徒，沒有叛變自己的國家，沒有！」

父親伸出手感動而溫暖地撫摸著這個孩子烏黑的發，這個凄風冷雨中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情摯深濃的兒子。

曾經幼弱可憐的他，現在已經長大了，長得高大英俊，武功又這般的高強，能力卓越，對自己卻是依然的孝順和愛戴。

父親的心感動著，欣慰著。

「謝謝你，小丹。你的乞求終是被上蒼聽見了！爹爹經歷了那麼多的黑暗和苦難，流了那麼多的血和淚！」

「爹爹的冤屈終於得以昭明，這一切一定是我的小丹的孝心感動了上蒼！」

施小丹：「不，爹爹，你本身就是冤屈的！天道自有公平，你遭受了那麼多的苦難，自是會有得以昭明，給你平反的這一天！」

「爹爹，這一切都是你自身的能力！你自身堅韌不屈的信念，你對這個國家和人民的愛，對這個家國民族的忠貞！」

「你的堅強，你的寬容，還有你的仁愛……」

「你的冤屈能夠得以昭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靠你自己，把它爭取回來的！」

聽聞孩子自這些摯誠的心裡話，施玥感動地：「啊，還有小丹的功勞呀！還有施家軍和那麼多的人幫助爹爹呢！」

「是的，」孩子點點頭：「爹，你不是孤單的，那麼多人都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的啊！」

「……」父親不再說話，感動地看著這個兒子，他伸出手把這個兒子擁在懷裡，緊緊地抱了抱。

兒子也緊緊地抱住父親。

父子倆彼此緊緊擁抱，在擁抱中感受著對方的溫暖，感覺著對方的堅韌，感覺著對方的愛！

感覺著對方炙熱的情感！

施小丹：「唉，我心裡終是有一個疙瘩……」

施玥：「疙瘩？」

施小丹：「是啊，爹，你為國付出了這麼多，擊退了那麼強大的敵軍，保衛了奢暮，保衛了這個國家，你是這個國家的大功臣呀！可為什麼天使見你的時候，爹爹你卻要把盔甲解下，披散頭髮，還用繩綁身？」

「這樣如囚犯一般去見天使，小丹心中想不明白，這豈不是讓人寒了心！」

施玥笑了笑，看向窗外月色，靜謐安詳。

「這又有什麼呢？穿著盔甲以將軍的樣子。披散著發，捆綁身體以囚犯形象去拜見天使，這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最重要的是……」

他頓了一下，目光深幽幽：「孩子，咱們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呀！」

「這個世界太複雜了，可不是那麼單純的！」

「在你五叔他們請我來駐守奢暮，那個時候，已派人快馬加鞭前往朝庭稟明此事。如果快的話，十天左右任命爹爹為駐軍主將的聖旨便會下來。可是奢暮之戰整整一個多月，朝廷對我的任命遲遲未到。其中之意……」

施小丹聞言一怔：「……」

施玥：「這卻是因為你爹爹是囚犯的緣故，朝廷終是信不過你爹爹的！」

施小丹：「怎麼囚犯就會信不過？那，那個施毓他不也是囚犯，而被皇帝赦免，並給予重任了的嗎？」

施玥淡淡一笑，「這可是不同！」

「大將軍，他一直為朝庭做事，以大將軍身份率領施家軍守衛奢暮，功勛卓著，朝廷是信得過他的。他所犯之罪，乃是私人之事，與國家無關。」

施玥嘆口氣：「而你的爹爹當初定的罪是叛國罪。」

「是的，你的爺爺他們雖上書陳情皇上，表明我是冤屈的。但終是沒有查明真相，皇上還有朝廷那班大臣也是懷疑，甚至對我是忌憚的！」

「但是迫於朝廷當時無人可用，而大敵當前，形勢甚是危機。加上我已率兵駐守奢暮，連連取勝，施家軍眾將士和奢暮百姓俱信服依賴與我，朝廷也不敢隨便裁決與我。」

「為難之下，朝庭只是觀望，而遲遲不下詔書任命於我。」

「奢暮之戰後，敵軍被我軍擊敗，我親筆呈書皇上報捷，朝廷才派天使來慰獎我與施家軍。」

「這時我就更應該姿態下放，本就是囚犯，又怎能穿將軍盔甲去見天使！」

「而且我披髮捆縛去見天使，也終是讓朝廷識得我心，知我施玥之心是臣服於朝廷的，心是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身份地位，是知分寸之人。這樣終是讓皇上和朝中的大臣們心中的石頭放下，忌憚散去！」

他看著面前這個兒子，剛猛俊勇，此奢暮戰爭中功勛卓著的兒子，「這也是保我，保你小丹，保我施家的全門啊！」

施小丹：「……」

嘆口氣，「唉，還是爹想得慎重深遠，小丹拙劣，竟是想不到這其中深理！」

施玥笑笑：「這也怨不得皇上和朝廷，但凡是人都會忌憚的。」

「不過，這一切不重要。爹爹不也是被皇上赦免，昭明天下爹爹是清白的呀！也終是讓朝廷得知我施玥之清白忠誠，知你我父子，還有施家軍是忠心朝庭的，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施小丹：「是啊，爹！」

施玥嘆口氣，「唉，想想也真是心累！所以說，爹爹是拙於與人打交道的。人性的複雜，爹爹這般簡單的頭腦是應對不過的。」

施小丹：「不要這樣說，爹，小丹我是愛恨分明，在這繁複人世是不想費盡心機去算計人眾的。倒是爽快坦蕩地在戰場上來個明確的你死我活的砍殺，才是暢爽快樂的！」

施玥笑了笑，「謝謝你，謝謝你小丹，謝謝施家軍，在此次奢暮保衛戰中幫助我一起打敗那麼強大的敵軍！」

施小丹：「爹！」

施玥輕輕撫撫兒子頭髮，長長地吁了口氣。

父親鬆開兒子，拍拍兒子的肩膀，帶著兒子走離開了窗口，走出了這個房間，走到了門外，走入那蒼茫的月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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