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慾海孽緣
天已微微泛起晨曦,魏嫵媛伏在桌上睡了過去。
施玥推門進來看見她這樣子,輕聲地嘆了口氣,取出一件衣裳,準備去洗澡換衣。
魏嫵媛醒了過來。
兩人都獃獃地看著對方。
施玥低下頭轉身欲走。
魏嫵媛突然跪在他面前哭泣。
施玥一愣,呆在原地。
魏嫵媛:「公子!公子!」
施玥:「你,你不要這樣!你起來!」
魏嫵媛:「公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去怪你的大哥!」
「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施玥痛苦地扭過頭,「為什麼?要這樣做?」
魏嫵媛:「我和你大哥在一年前就已經認識了,而且我們還私下定了終身!」
施玥一驚。
「是嗎?一年前你們就認識了!」
「而且,還定了終身!」
魏嫵媛:「我不知道他就是你的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施玥:「可是,你怎能和他在一起?他已經有了妻子,還有兩房妾室。而你貴為相府的千金,你怎麼可能做他的小妾?」
魏嫵媛:「我,我開始並不知道……他也沒有跟我講過……我也不想問他。」
施玥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他低低地嘆了口氣。
施玥徘徊了很久,想了很久,然後他朝施毓的房間走去。
施毓看見施玥,心虛地從椅上站起來,「四、四弟。」
施玥:「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妻子,你為什麼還要去找她?」
施毓:「我……」
施玥:「你已經有妻妾了,而她貴為相府千金,是不可能嫁給你做小的!她心裏面只有你,你明知道她心裡不可能再接受我了,你為什麼,還要讓我把她娶進門!」
「你既然做主讓她嫁給了我,為什麼,你又要去找她?」
施毓明白他已經知道了內情,虛情假意地辯解。
「四弟,不能怪我,我也有難處,是爹做主要娶她給你做妻的。」
施玥:「可爹最器重的是你,沒有你的意見,他怎麼會同意娶魏氏?你明知道她心中只有你,你卻又把她娶給我!」
「你明知道你們兩個會見面的!」
「可你卻害了我一輩子!」
「你有妻妾,你不可能娶相爺的女兒做偏房,你就通過我把她娶過來,讓你們能夠長久在一起。」
施毓:「不,四弟……」
施玥難過得有些說不下去了。
「可我也是一個人,我娶了她,註定了我不可能再娶小房,她是相爺的女兒,我敢休了她嗎?就是爹也不可能輕易做主休了她!」
「可我,卻只得到她的一具空殼,她的心永遠都在你這裡。」
「你真的忍心讓我一輩子就這樣過嗎?」
施毓:「四弟,小聲點,小聲點,你聽我說,別讓人聽見了!」
施玥:「大哥,我們雖不同母,但也同父,不管怎麼說,你我也是同胞兄弟,要麼你娶了她過來,要麼從此以後你不要再去找她,這二者,你要選擇其一!」
施毓:「好,好,四弟,我發誓不再找她了!不過,你可不能把這事告訴給爹。」
施玥看了他一眼,轉頭而去。
施毓呆了半晌,用手擦去腦門上的冷汗。
他抬起頭看向門外,目光逐漸地陰沉下來。
他相信施玥是不會把這事給施光季說的。
因為,他太了解這個人的脾性了。
實在是善良,忍讓,溫和。
雖然他的外號叫「黑心蛇」。
但是他又心存疑慮,這些品性是否都只是外在的假象。
「黑心蛇」,不是浪得虛名,憑空而來的。
剛烈的施光季怎會有性格反差如此大的兒子?
施毓的心中實在是厭棄這條「黑心蛇」,實在是恨這條「黑心蛇」!
「笑面狼「是復雲會亂賊給他的稱號。
「笑面狼」與「黑心蛇」是亂賊最忌憚,也是最仇恨的兩個人。
也是施家軍中武功最高,戰功最顯赫的兩個人。
但是可笑的是一個人地位至上,另一個人卻卑微下賤。
但他們兩個卻是兄弟,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施毓對這個弟弟的仇恨是來源於長輩之間的恩怨。
來源於自己母親絕決的行為,留給他終身無盡的痛苦與夢魘。
自己的母親是因為這個弟弟的母親的原因,用刀刺進她自己的肚子里,自盡在自己的面前。
那時的施毓才十二歲。
叫他如何才能忘記!
那鮮血淋漓,撕心裂肺的場面。
夢魘一般,痛徹心骨。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他母親臨終的時候,嘴裡還在喃喃地念叼。
施毓的母親在施光季發達之前就一直追隨著他,風裡雨里一直扶持他,直到施光季坐上鎮南大將軍的位置。
可是自從那個女人出現過後,施光季就拋棄了施毓的母親。
他的母親性格剛烈,不堪忍受這種背棄與侮辱,竟然在自己年幼的孩子面前自盡,以死表達了自己的抗議。
這樣的痛苦,如何讓還那麼小的孩子來承受?!
那樣的仇恨,如何讓還那麼小的孩子來背負?!
扭曲的情感如此的沉甸甸,壓在心上二十多年。
無法釋放!
總得要把這種仇恨和痛苦,給宣洩出去。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可是那個女人的兒子還活著。
施玥,則由他來承受長輩之間的仇恨。
他來替他的母親還債!
………………
花園裡,魏嫵媛獨坐亭內。
天已轉冷,冬意漸濃。
魏嫵媛感受到了施玥人品。
他再沒有在她的面前提起過那件事,對她就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對她甚至還是那樣地溫柔,關懷。
這個男人真的很寬容,善良。
她知道他在渴求她的回心轉意。
可是……
突然一陣莫名的噁心湧上來,魏嫵媛控制不住乾嘔起來。
悅兒:「夫人,你怎麼了?」
魏嫵媛:「不知道,這段時間老是不舒服,老是想嘔。」
悅兒:「啊,夫人,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嗎?還有其它的什麼感覺?」
魏嫵媛:「其它倒沒什麼,就是時常感到有些疲倦。」
悅兒:「夫人,莫不是……」
「夫人,你莫不是有了身孕了?」
「什麼?!」魏嫵媛一驚。
悅兒:「我聽人說只要夫妻同了房,女的就會懷孕,懷孕的時候就會幹嘔,就會感覺到疲倦了。」
魏嫵媛:「……」
她想起了新婚洞房的那一夜。
新郎施玥對自己……
魏嫵媛臉色蒼白:「悅兒!」
悅兒:「什麼?」
魏嫵媛:「怎樣才能確定自己是否懷了孕?」
悅兒:「那就得找大夫來看呢!」
魏嫵媛:「那我們去看一看大夫。不要把大夫請到府里,我們出去找!」
…………
藥鋪里,魏嫵媛坐在大夫面前。她頭戴寬邊帽子,帽子周邊垂下的黑紗把她遮住,看不她見的容顏。
大夫給她把脈,「恭喜,是個喜脈,夫人已有身孕了!」
室內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魏嫵媛才起身,與悅兒走了出去。
悅兒:「恭喜夫人呀,真的有身孕了!」
魏嫵媛:「……」
悅兒:「怎麼呢?夫人,你好象不高興啊?」
魏嫵媛:「這件事,你千萬別給外人說!」
悅兒:「為什麼?」
魏嫵媛:「這件事就你我二人知道,誰都不要去說!」
悅兒:「好的,我知道!」
…………
魏嫵媛獃獃地坐在床邊很長時間了。
她臉色蒼白,一語不發。
良久,她緩緩伸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
孩子,這是我的孩子!
孩子是無辜的!
我怎能,讓他,受苦!
因為他父親的原因?!
她輕輕躺在床上,撫摸腹部,神情凝重。
………………
施毓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桌上擺了幾個酒菜。
魏嫵媛今日打扮得很是嬌艷,目光如水,含情脈脈。
施毓竟自呆了。
魏嫵媛:「毓君,你好久沒來看我了!那施玥去仲平了,今天讓我們好好對飲幾杯可好?」
施毓:「你今天怎麼打扮得這樣美麗?」
魏嫵媛:「與君對酌,理當如斯。」
魏嫵媛走過去牽住他的手,把他引到桌邊坐下,遞給他一杯酒。
魏嫵媛:「毓,讓我們今晚暢飲一番,不醉不休!」
施毓豪爽地大笑,接過酒一飲而盡!
二人歡聲笑語,好不快活。
良宵佳夜,桌上殘菜已是一片狼藉。
施毓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媛兒,夜已深了,我該走了。」
魏嫵媛伸手拉住他,「毓君!」
她含情脈脈地偎依在他身上,「不要走了,今夜就在這吧!」
施毓一愣。
魏嫵媛拉著他來到床邊,把他衣裳解開。
施毓醉眼迷離:「媛……」
魏嫵媛目光如水,如花嬌羞。
施毓如何抵擋得住這樣的目光,他猛地把這女人拉入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