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扎職
陳漢站在黑仔華身邊，拎著一個兩個錢箱，以一幅小弟的模樣待在茶樓里。
他望著各路堂口給社團龍頭交賬的場景，心中不由感嘆，難怪多少人混社團，拿命拼都想出頭上位，多少大佬頂著橫屍街頭的風險去爭話事人！
因為混社團、當大佬！
真的賺錢！
陳漢見識過現代黑幫賺錢的速度，曾經掌控過一個南韓黑道帝國。
還是為濠江社團的利益所觸動。
光是擺在茶樓里一個月的規費賬目，便是濠江多少市民一輩子賺不到的金額。
何況執掌南韓黑幫時交易都是走電子賬戶，看金錢跟看數字一樣，沒有多大感覺，而現在都是一箱箱現金進行交數，又是80年代，給人的衝擊更為強大。
茶樓內，除了陳漢跟在黑仔華身旁，沒有任何堂主頭目帶著馬仔。
堂口給社團交數，屬於社團里密事，4K雙花紅棍以下馬仔們沒資格參與！
大哥成、船夫勇、魚蛋青、大波珍……
他們帶錢入場后看見陳漢站著，紛紛將目光瞥去，旋即不動聲色的坐下，繼續往常的流程。
因為，他們都知道黑仔華沒有金爺的許可，不可能將爛仔駒帶進茶樓。最近爛仔駒又是花王堂區的紅人，昨天剛剛做掉和安樂的大隻佬，肯定是金爺想見他。
今天，黑仔華等到一眾堂口大佬交完賬目之後，才不急不忙的打開西裝外套，伸手在衣內掏出賬本，遞給前方的社團師爺：「金爺，花王堂區賬目，您看看。」
陳漢將兩個錢箱放在地上。
當即有馬仔接過箱子，打開錢箱，輕點查驗。
交偽鈔、做假賬。
社團規矩都要亂棍打死！
整個花王堂則一共交出五隻錢箱，總計六百多萬葡幣，金爺翻開賬目，較其它堂口更認真的查看。
片刻后，他將賬目轉手交給師爺，一名頭馬上前朝他點點頭，低語一句，錢款沒問題。
金爺便微微頷首，單手抓著手杖，很是滿意道：「阿華，這個月花王堂區的賬目比以往都多出兩成，生意越做越旺啊？」
金爺面目慈祥，笑容可親，目光欣賞的說道：「現在能把堂區生意越做越好的扎職人，社團真是越來越少了。」
「最近軍火生意比較暢銷？」
黑仔華坐在木椅上，端起茶盞，淺飲一口。
他接著站起身，連忙放下茶盞，恭恭敬敬道：「金爺，軍火生意還是跟以前，東南亞、金三角那批顧客買點燒火棍、內地、香江的顧客定點散貨，天下一片太平，靠賣軍貨能賺幾個錢？」
理是這理。
黑市軍火市場小，可禁不住利潤高，其實還是有得賺的。
世界上，惡念一起，總有軍貨需求。
不過黑仔華深知怎麼該跟金爺講話，既然金爺主動問起來，那就順著金爺的話頭說下去。
陳漢看著兩人打馬唬眼，再觀察著金爺的態度，隱隱約約把住脈絡，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話了。
其實，金爺有意無意之間，同樣在給他釋放著信息。
這時金爺便笑著問道：「喔？聽你的說法，軍火生意的銷量沒增加，那花王堂區有其它生意做起來了？」
「這可是一個好消息。」
「不算做起來吧。」
黑仔華謙遜一笑，實話實說道：「只是堂口裡有個小兄弟懂得食腦，把生意下滑的賭檔策劃里一下，現在堂口裡賭檔生意比往常強不少。」
14K大哥成等雙花紅棍們在旁坐好，喝著茶，冷眼旁觀。
金爺則誇讚道：「賭檔可是大生意！」
「在濠江沒有比賭更大的生意了！」
「咱們14K撈不到大賭場的金，做地下賭檔倒也可以給兄弟們混口飯吃。阿華！把你手下兄弟叫出來看看，我倒很想見見社團里的後起之秀？」
金爺說道。
黑仔華笑著：「金爺，你見過的。」
旋即，他扭頭看向陳漢：「阿駒！叫龍頭！」
「龍頭。」陳漢上前一步，正式在大會登場，鞠躬朝金爺行禮：「見過金爺！」
「尹國巨！」
「是你啊……」金爺卻表情立即一收，端起茶盞，不疾不徐的飲口茶，嘭！
重重放下茶盞，沉聲講道：「你知不知什麼叫作規矩！」
「我聽人話，你昨晚單槍匹馬乾掉和安樂的大隻佬！你知唔知大隻佬是和安樂下任話人事的競選者之一，在和安樂的地位可要你比這個四九仔高多了！」
「像你這麼會給社團惹麻煩的人，就算再有本事賺錢，最後都要丟進濠江里餵魚，因為囂張的人在濠江活不長，社團更不會拿兄弟的命給你填！」
金爺講話講得很重。
其餘大佬們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一關，其實陳漢若是能夠過去，或許就有機會上位，若不能夠過去，送出濠江是最好的結局，亦或者斷手斷腳，喪命江湖。
「金爺…」這時黑仔華剛想幫陳漢辯解兩句作鋪墊，陳漢卻仗著同輩身份不算壞規矩，直接開腔搶話道：「金爺！」
「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我拜入14K山門不久，一心只想做出點成績給社團里的兄弟們看看。」
「江湖上講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必殺之！」
「若是水房仔坐在我面前，我肯定話大隻佬不是我殺的，他們也沒有證據，但是對著各位同門兄弟長輩，我實話實話，我收到風大隻佬要請槍手殺我。」
「我便上門幹掉大隻佬。」
「事實證明，大隻佬的槍手一樣來了，我算不上囂張吧？」
金爺面色一正，凝視陳漢的眼睛，一言不發。
陳漢知道目前沒有說錯話，看來是掐中金爺的心意了，當即便說道：「地下賭檔的生意是很賺錢，可之前社團都沒有做好這塊生意，我只希望幫社團把生意做好，如果能賺到錢，在座的各位都有份，如果出事了，我一個人扛！」
「我想大家也知道地下賭檔的蛋糕有多大，我相信各位同門的膽量，絕不會怕一群水房仔！」
「我們邊個會怕水房仔？只是江湖上要講規矩的。」大哥成在旁眯起眼睛，述聲說道。
陳漢現在開始暗示利益瓜分了。
就看他怎麼瓜分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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