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武德

15.武德

那幾個酸丁一聽這話,無不面如上色,這罪名往大了說,是裡通外國了,有如泰山壓頂,任是誰人,也擔當不起,更別說夏國連年欺壓本國。

他們原本以為,夫子這副模樣,也跟他們差不多,可以過過嘴癮,只須抬出官府,隨意羅織一條罪名,便能輕易將之壓服。

不料今日命逢太歲,遇上的竟是訟師一流的人物,不只口才犀利,抑且精熟律法,反過來給他們扣上一頂足以抄家滅族的大帽子。

楊信陽坐在椅子上,他也是個人來瘋,見諸生神色張皇,兩眼紛紛盯著樓梯口,心中暗暗好笑,決定配合夫子,給這幫酸丁一點教訓。

開口大叫道:「樓上的人都聽到了,這幾人想拿夏國的法來治魏國的百姓,簡直就是目無王法,不把大魏放在眼裡,簡直罪不容誅。」

夫子火上澆油,「掌柜的,這幾個人你都認識么?給我把他們的名字寫下來,若有欺瞞,我便告到官府,治你個通逆包庇之罪。」

掌柜的聞言暗暗叫苦,莫知所出。那幾個酸丁更是渾身發抖,其中一人膽怯體弱,心急之下,竟昏了過去。

掌柜的哎呦一聲,忙招呼夥計潑冷水掐人中,楊信陽眼見懲罰結果一有,向夫子招招手,「夫子,這幾人也是無心之過,算了吧,給他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夫子回到桌子邊,嘆了口氣,「還是你心軟。」

轉向那幾個酸丁喝道:「算你們運氣,下次再這樣放肆,欺辱魏國,要你們好看。「

幾個酸丁如釋重負,做了揖,屁滾尿流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均哈哈大笑起來,夫子盡興,「你這小小孩子,真是對老夫的脾胃。」

「那夫子可得好好指點我。」

夫子臉色回歸嚴肅,看向楊信陽,「小子,知不知道老夫今日為何跟你講這些?」

楊信陽做了個不熟練的揖,「小子愚鈍,還請先生明示。」

夫子手指在桌子上輕輕轉圈,

「你小子天生聰明絕頂,小小年紀,多智近妖,老夫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聰慧的孩子,更何況你對老夫也有救命之恩,你即有所求,老夫一身本身自當傾囊相授,別的還好說,只是這武藝,卻是傷人之技,傳武先傳德,你若是學了老夫的武藝,要剋制心態,像這茶,溫潤淡雅,不可胡亂傷人。」

楊信陽心裡一喜,總算要教我武功了。

連忙點頭答應。

夫子拍拍手,「答應就好,你年紀尚小,千萬不可歪了心思,世上一切事物都有先天特質,就像人各有不同的天資稟賦一樣。

人的品性低下、愚昧,就算聖賢親自施教,也無濟於事;同理,如果食料本性低劣,即使讓易牙這樣的名廚烹調,也難成美味佳肴,今日就先到這兒吧,明日開始,課後來找老夫。」

楊信陽卻不走,「夫子,我有事還想問問。」

哦?

「這天下分成幾國,魏國……咱這魏國,大梁你去過嗎?」

夫子納悶,「怎麼問起這個?」

楊信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子早知魏國國都是大梁,有點興趣。」

夫子臉上露出追憶神色,「年輕的時候呆過一段時間。」

楊信陽臉上露出求知的渴望,「大梁那裡怎麼樣?」

夫子沉默,嘆了口氣,緩緩開講。

「我小時候跟著在外地做官的父親周遊於南北各地,曾有一段時間呆在大梁,住在城西的金水橋西邊夾道的南側。

在那裡長大,正趕上生活在天子腳下,太平盛世很長時間了,京城裡人口密集,物業繁華,垂著童發的小孩兒,只知道玩耍;兩鬢花白的老人,沒有經歷過戰爭。

大梁繁華,節日一個接著一個,我得以觀賞到各種好景,華燈齊放的良宵,月光皎潔的夜晚,瑞雪飄飛之際,百花盛開之時,或者是七夕的乞巧,或者是重九的登高,或者是金明池的禁軍操練,或者是瓊林苑的皇上游幸,放眼所見,到處是青樓畫閣,繡戶珠簾。

雕飾華麗的轎車爭相停靠在大街旁,名貴矯健的寶馬縱情賓士在御街上,鑲金疊翠耀人眼目,羅袖綺裳飄送芳香,唱詩人的歌聲與美人的笑語,回蕩在柳蔭道上與花街巷口;簫管之音與琴弦之調,彈奏於茶坊雅聚與酒樓盛宴。

大梁是魏國國都,全國各州郡之人都往京都彙集,調集了四海的珍品奇貨,都到京城的集市上進行貿易;薈萃齊天下的美味佳肴,都在京城的宴席上供人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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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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