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預判了
她蹲下身來,借著月光看薛越的臉。
這人雖然脾氣性格都差到極致,可是這張臉真好看,月光打在他臉上都是柔柔的。
「別說我不仗義,這整個府都是你的,我把你丟這兒肯定會有人發現你的。」
雖然這個府的下人奇葩程度和薛越本人一樣,看見主人喝醉了居然理都不理會!
彷彿串通好了一般。
說完顏長歡就要起身走,可剛一動就感覺自己腳踝被什麼東西拖拽住了,低頭看的一瞬間,自己就被一股無名的力量給拉扯下去。
霎時她就躺到了地上,剛要爬起來薛越的腦袋就靠了上來,壓著她的肚子如睡死了一般。
「薛越!你到底醒著還是醉著啊?」
當然,薛越絕不可能回答她。
顏長歡掙扎了好久,可身上的人就如秤砣一樣,任她如何掙扎都沒有用。
也不知道掙扎了多久,顏長歡居然累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人還在那棵樹下,身上早就沒了薛越的影子,人來人往都是王府里的下人,看見她都是一副嘲笑模樣。
顏長歡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腦袋站起來,知秋忽然跑了過來,著急道:「姑娘!」
「知秋?」
知秋鬆了口氣:「姑娘您沒事就好了,以後還是別逃跑了。」
顏長歡回想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皺著眉頭問知秋道:「昨晚你去哪兒了?」
「昨日知秋被叫去伙房幫忙了,一直忙到夜深才回去,可是卻不見姑娘蹤跡,又聽說王妃那邊王爺也沒去洞房,於是整個王府都說王爺為了您新婚當日冷落王妃...」
顏長歡懵了。
她這是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個惡毒的小三?
這種寵妾滅妻的做法,向來沒什麼好下場。
「先回去收拾一下!」
待她換下沾了泥土和薛越酒氣的衣裳,顏長歡癱在美人榻上望著院外的海棠花陷入了迷茫之中。
薛越這人倒也是大方,她對外不過是個侍妾,卻直接撥了一個院子給她。
叫依棠院,這滿園子的海棠花倒也是應景。
不過這老大的院子也就她和知秋兩個人住,還挺無聊的。
想著,她翻了個身。
知秋蹲下身看她:「姑娘,按照規矩咱們應該去給正妃請安的。」
「請安?」
知秋點頭。
「我都打聽了,凌安王這麼多年後宅也就您一個,又因昨日王爺沒去洞房,只怕這寵妾滅妻的說法就要傳出去,萬一王妃責罰可怎麼辦呀?」
聽說王妃是個將門之女脾氣火爆,新婚當日自己夫君卻去陪一個侍妾,可不得火大找人消火嗎?
可顏長歡卻不這麼覺得。
如今薛越不顧皇家顏面執意納她入門的消息早就傳了出去,外面的人看顏長歡無疑就是個狐狸精啊!
她做的再多人家也不一定領情,不過薛越非要留下她是一回事,王妃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她把王妃惹惱了,會不會被逐出王府啊?
她為自己的聰明而感到開心,而後拉住知秋:「知秋,你去打聽一下,這位王妃最討厭什麼。」
知秋還以為自家主子這是終於消停了,高興的應下,然後出門去。
當晚知秋就回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談起這位王妃時卻一臉的崇敬。
說那位王妃自小就被傳授武藝,與京都所有貴家小姐都不一樣,旁人繡花學藝的年紀,她就已經開始與男兒一樣讀書學武,十二歲起就跟著自己爹爹一起上戰場廝殺。
年紀輕輕屢立戰功,雍州城百姓常常私下喊她少將軍。
知秋一臉嚮往:「王妃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顏長歡點了點頭,徐正言還有點眼光嘛!可惜嫁給了薛越,否則定有一番作為!
「姑娘,咱們什麼時候去給王妃請安呀?」知秋迫不及待去看這位巾幗英雄了。
顏長歡笑了笑,躺上床:「不去。」
「啊?」
「啊什麼?我讓你找王妃討厭什麼,你倒是先給自己上了一層粉籍。」
知秋心虛低頭,又聽顏長歡道:「按照規矩,侍妾三日不給正妃請安就要被逐出王府,我呢沒什麼大心愿,就想被逐出門去。」
「啊!?」
顏長歡正色:「別啊了,我要睡覺了。」
知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深深嘆了口氣,一步三回頭還想再勸,卻看顏長歡已經把自己蒙進被子里去了。
好在薛越這幾日不是忙著陪王妃回門,就是忙著上朝處理公務,倒也沒空來找顏長歡,她也樂得清閑。
第三日剛到她自己就收拾好了包袱準備走人,知秋一臉委屈的跟在她身後,眼看這都要哭出來了,顏長歡掐了掐她的臉蛋安慰道:「你用不著跟我走,你是入得奴籍,若是喜歡王妃,一會兒管家來帶我走的時候就把你安排去王妃那兒。」
知秋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搖搖頭,揪著顏長歡的衣裳:「花娘叫我跟著姑娘,姑娘去哪兒知秋就去哪兒。」
「我可養不起你。」
知秋眨眼,忽然歪頭看向顏長歡身後,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顏長歡只好自己回頭去看。
原本她還以為是管家來帶她走了,誰知道來依棠院的人居然是薛越本人!
此刻他穿著一身奢華的黑衣金邊的衣裳,腰間有金線繡的竹葉,明明是竹葉可卻莫名有一股肅殺之意。
他發冠高束,一臉好笑的看著顏長歡的包袱:「又跑?」
顏長歡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按照規矩,我沒給王妃請安三次,我應該被逐出府門,我是依規矩辦事!」
「如此聽話,本王應該給你嘉獎?」
薛越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放在桌上,將腦袋放在指尖撐起,歪頭戲謔的看著顏長歡。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顏長歡心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在這種時候,看著這樣的薛越,頓時覺得好像事情沒有那麼篤定了。
蹙眉:「王爺該不會是想壞規矩吧?」
薛越無辜臉:「誰說的,本王只是來告訴你,本王早就允了你不必去請安,所以就算你把王府的天捅破了,本王也只會著手修建的更堅固些,你,一輩子也逃不出去。」
此刻顏長歡很想說出一種植物名。
他居然預判了她的預判!
氣急敗壞丟下包袱上前,盯著眼前一臉無所謂的薛越問出了一直困擾她的問題,沉聲:「王爺到底為什麼非要把我困在身邊?」
薛越勾唇,抬手撩起她的疑慮髮絲,動作親昵的不像話。
眼底卻是冷漠道:「本王若說傾心於你,你定然覺得噁心。」
「知道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