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祭祀台
第162章祭祀台
涼師爺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來,人都摔懵了,被他扶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推開他的手趴過去乾嘔,要不是吳邪和老癢眼疾手快抓住了他衣服后領子,恐怕這時候已經掉下去了。
他乾嘔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把氣順過來,這才感覺到有股力量抓著他的領子勒住了喉嚨,讓他有點呼吸不暢:「誰?」
涼師爺這會兒又痛又暈,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說話的聲音像是被鋸子鋸過,又沙又啞。吳邪看他好像恢復了點,忙朝老癢使個眼色,兩個人把他扶起來靠在石壁上。
「呼」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涼師爺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模糊的視線里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是,是你們?」
老癢把涼師爺扔下之後就沒再注意他,而是拿著手電筒往上方照,企圖找到涼師爺掉下來的地方。按理來說他們走的地方和涼師爺爬的那棵樹方向已經不一樣了,他是怎麼掉到他們面前來的?難道上面還有和樹相連著的路不成?那他們還跟著這老鼠傻兮兮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幹嘛?
可任他怎麼看,上方都是一片黑暗,手電筒能照到的七八米範圍內別說路了,連個石頭都沒有,這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涼師爺抖著手擦了把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內心,這時候才恍惚感覺好像有人問了他什麼。他看向吳邪:「你剛剛問我什麼?」
吳邪看了看不信邪還在到處找密道的老癢,問涼師爺:「和我們分開之後,你到哪兒去了?怎麼從上面掉下來了?」
涼師爺下意識看了眼上面,打了個哆嗦,臉上浮現出迷茫和恐懼的神色:「我,我也不知道。跟你們分開后,我休息了一會兒,那些山猴子和螭蠱也沒再回來。吃點了東西墊了墊肚子,我怕在樹上睡一不小心就會滾下去,就繼續往上爬,誰能想到沒爬多久一邊石壁上還真有個山洞。我本來以為裡面可能有什麼危險,但居然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可能是以前工人留下落腳的地方。我睡完一覺出來才發現,還有條羊腸小道在旁邊,就是窄了點。我剛還在想怎麼才能碰到你們呢,誰想到走著走著就腳一滑掉了下來。還好下面正好是你們,不然.」
他探頭看了眼腳下的黑暗,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老癢聽了他的話,用手電筒照著石壁上方,可任他怎麼探頭都看不到那所謂「羊腸小道」的影子,反而太過後仰重心不穩,差點把自己也給搞下去,這才安分下來。
吳邪和老癢對視一眼,想想早上出洞口的時候看到那漫山遍野螭蠱圍困的場景,心裡酸溜溜的,總感覺是他們兩個把螭蠱都吸引走了,涼師爺才能這麼平安無事地再見到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涼師爺這運氣也夠好的,想有落腳地就有個山洞,想碰到他們,掉下來就被他們給救了
他們怎麼就沒這個運氣呢?林言先上去這麼久,除了這隻領路的大老鼠,他們連個林言的毛都沒見到,不得不說,上天是真的.不公平啊!
說到那隻大老鼠吳邪扭頭一看,那老鼠還在那兒歪著腦袋看著他們呢。這時候看到涼師爺,它倒是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跑過來往他身上嗅了嗅,把涼師爺嚇得僵著身子往後縮,聲音都是抖的:「吳邪,快.快讓它離開!它不會是想吃我吧?」
只能說心理陰影太強大,涼師爺現在頗有一種杯弓蛇影的感覺,哪怕這大老鼠聞了聞它就又跑前邊去了,他還是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他們乾脆休息了一會兒再往上走。越往上走纏著棧道的樹根越猖獗,後面幾乎都是踩著堅硬的藤往上走了。為了保持平衡,他們不得不彎下身扒著樹藤,背著包的身影遠遠看去,活像幾個大烏龜,速度也是慢騰騰的。
爬了有一個多小時,吳邪覺得不大對勁,回頭越過涼師爺問老癢:「老癢,你說我們是不是在繞圈子?」
老癢看了眼後面的路,皺了皺眉頭:「我、我也覺得,這好像繞了有、有個半圈了,不會繞繞就回去了吧?」
此話一出,三人的臉上都戴上了痛苦面具。這要是爬著爬著還回去了,那不如之前就順著青銅樹往上爬多好?現在又是跳洞窟又是爬棧道,就差像個猴子一樣盪鞦韆了,這時候告訴他們直接順著原路爬上去就好了?心態崩了呀!
鬱悶地看了眼靈活地在藤蔓上跳來跳去的大老鼠,吳邪只能安慰自己林言找這大老鼠來領路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用意的,說不定是直接再往上爬不安全,所以才要繞一個圈呢?
結果這棧道繞著繞著,離那青銅樹更近了,眼見那大老鼠還沒拐彎的意思,涼師爺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不是他中途進了個山洞,出來之後又沿著那山道走,這時候恐怕已經到那青銅樹的頂端了吧?還用得著和吳邪還有老癢在這裡繞圈子?
老癢倒是覺得沒什麼。不管林言想讓那大老鼠帶他們到哪裡,左右不過是這附近的某個地方。如果林言真的發現了什麼,最後肯定還是要到青銅樹這裡來的,也就是早晚的事,和他的目的不衝突。
吳邪眼見著那青銅樹越來越近,又見到那山頂上垂下來的藤根,倒是有些喜形於色。這樹根的密度表明這裡已經快到地表了,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們抓著藤都能爬出去,這可比到時候回去爬那瀑布好多了!
眼見著快回到青銅樹那裡的時候,那大老鼠一扭身,不知道鑽去了哪裡,一眨眼就不見了。吳邪還下意識地往前爬,等發現大老鼠不見了才發現哪裡不對他爬到前面探頭一看,前面一小段棧道卻不見了。
他一停下來,後面兩人當然也只能停下來。老癢見涼師爺不動了,納悶地抬起頭:「怎麼了?怎麼突、突然停下來了?」
涼師爺也好奇地探頭,但前面樹根纏繞,他也看不清前面除了什麼事。
吳邪看了看棧道斷裂處的缺口,又看了看似乎近在咫尺但想也知道看山跑死馬的青銅樹回過頭去給了兩人一個難看的微笑,示意老癢從包里拿個繩子上來:「有段棧道斷了,這段我們可能得爬過去了。」
「爬過去?」
涼師爺第一個示弱:「我一個人也爬不過去啊。」他苦笑著活動了下手腳,這兩天的運動量頂的上他過去幾十年了,現在抬手都酸。要他去爬懸崖,說不定他踏出平台的那一刻人就沒了.
「要不我我在這裡等你們?」他想了想,有些底氣不足地問吳邪兩人,但隨即又反悔了:「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也過去?」
吳邪觀察著那一面的石壁,頭也不回:「沒事,這上面都是樹的根系,之前過來一路你不是都摸過了嗎?這幾百年的根比鋼鐵都結實,你就當爬個窄點的棧道了。」
「真的?」
涼師爺不信地探頭張望,吳邪已經摸出腰間的匕首,一抬手,匕首插入石壁有兩個指節的距離。他上下晃了晃,發現還挺結實的,於是一手匕首一手摸著藤就開始朝著剩下的棧道處移動。
涼師爺在後面看著都傻了,這一手感覺像是飛檐走壁似的,他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覺得自己可能不行。
老癢在後面等了一小會兒,見涼師爺還沒動靜,吳邪都快到當中了,摸著手裡的繩子嘆了口氣:「別、別看了,走吧?」
「啊?」
涼師爺只覺得腰間一涼,低頭一看,一截繩子已經繫到他腰上了。再看老癢,不像是吳邪摸出了把匕首,他從包里居然掏出了一把鎬子!
這操作,涼師爺懵了!他們下地難道不是帶鏟子的嗎?為什麼連鎬子都有,不對,應該問有什麼東西沒帶?
老癢側著身子從涼師爺身邊擠過去,掏出鎬子和吳邪一樣,一用力嵌在了牆上,一手抓藤一手抓著鎬子像前面移動了。
那.我怎麼辦?
涼師爺看了看自己空著的雙手,有些欲哭無淚。
「你還、還愣著幹嘛?」
老癢不滿的聲音傳來,吳邪這都快爬完了,這人還待在這裡不走是什麼個意思?涼師爺支支吾吾了兩下,才嘟囔了句:「我,我這空著手,抓哪兒啊?」
老癢沖他翻了個白眼:「你兩隻手抓、抓著藤,掉、掉不下去就行了。」
涼師爺嘆了口氣,認命地踏出了第一步。也怪他自己,自恃有泰叔他們保護身邊連個防身的都沒裝,當然泰叔他們也沒提醒他,那時候確實沒必要。等泰叔他們都死了,他自己也沒想起來這茬,早知道把泰叔身上的東西給扒下來都比現在強,這時候還能有把槍呢!不對,好像有槍這種情況也沒什麼用?
吳邪最後一個跳步落在了棧道上,這裡離青銅樹的頂已經很近了,可以看到這青銅樹的頂部比他們想象得要大,甚至比樹榦的主體部分都大,上面可以說是一個大平台了。
要按這東西的職能來說,可能就是祭祀台?
吳邪拿著手電筒照過去,從纏繞的樹根之間,看到了一些不屬於樹根的東西。這好像是.雕像?
看著從樹根中伸出的兩隻手,吳邪心念一動,想起了之前在礦洞外看到的那座被炸毀的雕像,他有種預感,兩座雕像相互之間可能有些聯繫,不過這得看到這雕像的全貌之後才能判斷。
如果這兩座雕像是出自同一人,或者說同樣一批工匠之手,那就代表在老癢坐牢的三年之間,有其他人到過這裡,並且.炸了一座雕像?
他粗略看了看這青銅樹頂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人破壞的痕迹,樹根纏繞得嚴絲合縫,有的地方已經渾然一體,蒼蠅站上去都會打滑。而且老癢之前也不像是見過那座雕像的樣子.
在他觀察青銅樹頂部的時候,老癢和涼師爺也在他身後落了下來。老癢還好,涼師爺下來的時候腿顫顫巍巍,要不是扶著石壁,他都擔心會下一秒倒在地上。
老癢四下張望了一下,問吳邪:「那大老鼠呢?這路領、領到一半都跑了?」
吳邪這才發現那大老鼠確實是不見了,不管是棧道前面還是後面都沒有。他特意往下都看了看,連個會動的影子都沒看見。
老癢這時候也注意到了那無比巨大的頂部平面,驚呼道:「這裡原、原來是這樣的!」
吳邪不想當著涼師爺的面問老癢,只是無比隱晦地瞪了他一眼,內心埋怨他:不是來過嗎?就這?
涼師爺這時候倒是突然開口了,像是突然開啟了專業模式:「你們看,那上面有幾座雕像。」
老癢仔細看了看,這才從相互纏繞的樹根團裡面發現幾個不一樣的地方:「還、還真是!就不知道這裡的雕、雕像是做什麼的了,祭祀的嗎?」
涼師爺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這青銅樹是個無比巨大的祭器,那麼祭祀台呢?按理來說,祭器應該就放在祭祀台上,可我們之前並沒有看到這種檯子。我一度以為是祭祀台已經被這青銅樹給壓到地底去了,沒想到這個建造者.真的登峰造極,我只能用這個詞形容,他居然異想天開地把祭祀台放在了祭器上面!」
他咂摸了一下,用驚嘆的語氣重複了一遍,為建造工匠的奇思驚嘆:「不過也是,還有什麼能比祭祀台和祭器是一體的更好呢?至少我是想不到了。到時候祭品放在祭祀台上宰殺之後,血順著青銅樹上的紋路流下去流到底部」
他們想了想這青銅樹的高度,三個人都傻了。
吳邪想想就覺得有些不寒而慄,這要是真的,得多少個人的血才能填滿這滿樹的溝壑?單單他們爬上來的高度就有個一兩百米了!這要是真的幾百個人都說不定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