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又活了
許是禪院直哉自己也覺得丑,他將頭髮染回了之前的樣子,重新回到了顏值巔峰。
我誇讚道:「這樣的你才是禪院家最帥的那一個。」
禪院直哉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頭髮,漫不盡心道:「那是你沒有見過甚爾君。」
我支起身子,問道:「稀奇了,眼高於頂的禪院直哉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禪院直哉冷冷地「哼」了一聲,似乎並不想搭理我。
「我怎麼沒見過這個叫甚爾的?」
禪院直哉嘲諷道:「禪院蒹葭,你是又動了心思,想將人招到房裡……」
他頓了片刻吐出一個字:「……玩?」
我理直氣壯道:「想和帥哥玩有什麼錯嗎?」
禪院直哉勾起一個笑,眼角微微上挑,配著他金色的頭髮很是張揚。
燈光在他頭頂氤氳,柔和了他身上的氣勢。
他緩慢吐出幾個字,像刀一樣,鋒利無比。
「你不配和甚爾君玩。」
我並不在意他略帶污辱的話,自我來這個存檔點后,我們私下裡的相處方式完全可以用「互辱」兩個字概括。
「沒玩過怎麼知道配不配?還是說直哉你吃醋我和其他男人玩?」
他的表情很不屑,十分欠揍,但我就喜歡他身上的這股勁。
「我吃醋?禪院蒹葭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能腦補?」
我翻了個身,頭枕在他腿上,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流暢的下頜線以及頭髮末尾顯眼的黑髮。
我試著抬頭去摸他耳上的耳釘,他也沒躲。
「一向眼高於頂的禪院直哉口中竟然在誇讚一個男人,還恭敬的稱呼他甚爾君,我能不好奇嗎?」
其實我知道禪院甚爾是誰,某個存檔點還攻略過他。
但是這個存檔點裡,禪院甚爾離開禪院家時我正在沉睡,並不知道禪院家曾出過一個這麼厲害的人物。
禪院直哉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類似崇拜的神情,屬實稀奇。
禪院直哉:「活在陰暗裡這麼久,禪院蒹葭你什麼不好奇?」
我委屈道:「你老拿年紀這事嘲諷我,很傷人的。」
禪院直哉:「呵呵。」
他俯身看我,眼裡全是露骨的惡意:「禪院蒹葭,你活多久了?活夠了嗎?」
我思考了片刻,算上漫長的攻略歲月,我活了非常久,非常久。
對於玩家來說「時間」只是電腦屏幕上冰冷的數字,但對於我確是真真實實所存在的。
周圍一切都在快速前進,我停留在原地,看著時間流速。
由春到冬,四季流轉。
「直哉,我活了很久。」
禪院直哉惡劣道:「該死了。」
我嘆道:「我也想死,但死不了我也很為難。」
生命沒有盡頭,有了自己的意識后並不是終結,僅僅只是一個開端。
自從那晚之後,我很久沒見禪院直哉了。
他在不在也無所謂,沒了他照樣有禪院家的人將男人源源不斷的送到我房內。
玩了一段時間后,我又覺得無趣了。
他們卑躬屈膝,因為各種各樣的目的恭維我、討好我。
不像禪院直哉那樣,時不時的嘲諷我,而我也能直接的嘲諷回去。
沒意思,還是禪院直哉更對我脾氣。
在細雨蒙蒙的一個清晨,我再次見到了禪院直哉。
他的頭髮稍微長長了一些,身上沾著水汽,帶著冰涼的風進入了我的房間。
我剛起床,正對著視頻練瑜伽。
人類是種無聊的生物,發明了很多可以緩解無聊的東西。
我陰陽怪氣道:「我放養的狗終於捨得回來看主人了?」
禪院直哉身上沾著的水汽好像結成了冰,我明顯在他身上察覺到了寒意。
然而下一秒,寒冰碎裂,禪院直哉笑著將手中的茶端給了我。
我接過茶,聞了下味道,是我喜歡的花茶。
「討好我?你又想要什麼?」我手指點著杯蓋思索道,「你現在已經是『炳』的首領了,再往上……」
我恍然大悟:「你看上家主的位置了?」
禪院直哉還在笑,但眼中沒有笑意。
「禪院家的家主本來就是我的。」
我笑嘻嘻道:「真的嗎?我怎麼聽說那個甚爾君近期來和禪院家談交易了,說要將他兒子賣給禪院家。」
我抿了口茶,故意道:「他兒子似乎繼承了禪院家許久沒人繼承的十種影法術。」
禪院直哉表情一下子變得很難堪:「一個才幾歲的孩子,就算繼承了十種影法術又怎樣?變數那麼多,能不能活著長大還不一定。」
我聽出了他話中的殺意,將手中的杯子放下。
禪院直哉看著我放下的杯子,神色莫名。
我:「直哉,你好壞哦,連個小孩子也不放過。」
禪院直哉不客氣道:「禪院蒹葭,我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誰。」
我朝他眨了下眼睛,俏皮道:「你怎麼不聽我說完,你好壞,我好愛。」
禪院直哉突然拿出了一個匕首,造型獨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尋來的咒具。
「你愛我?禪院蒹葭,別噁心我了,我想吐。」
我捂著胸口故作傷心:「心碎了。」
「是嗎?」
鋒利的刀尖從我手邊擦過,直接捅入我的胸口。
咒式失效了,我垂眸看向那杯茶,並沒有在意捅入心間的刀。
「我就說,禪院直哉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送杯茶。裡面下料了?」
禪院直哉端起茶,摔到地上,鮮紅的血和茶混合在一起。
禪院直哉:「我特意尋來可以壓制你咒式的好東西。」
插在我心間的刀變得通紅,正在源源不斷的吸收我的鮮血。
這個存檔,我一直靠著吸食別人的鮮血得以活命,結局被一把匕首將身上別人的血液吸乾淨,倒也是一報還一報了。
禪院直哉抽出刀,嫌棄的將刀上的鮮血甩掉。
「老東西,活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我意識漸無,回到了初始空間。
點開存檔,禪院直哉正用刀割開我的皮膚,取出骨頭,將骨頭做成咒具。
我在思考,要不要繼續進入存檔,再次復活,將禪院直哉嚇一跳。
讓他開心一會,再打擊他吧。
大約半個小時后,我點開存檔,重新進入。
禪院直哉坐在我的屍體邊正在打磨骨頭。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熱情道:「直哉,我的骨頭好玩嗎?」
禪院直哉手中的骨頭掉落,他緩慢地轉頭,眼中滿是驚恐。
他的身後,是開膛破肚的我,正睜大雙眼緊緊盯著我。
「嘿嘿,沒想到吧,我又活了。」
哇,這樣真的超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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