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哥出事了（上）
吳玉的手機，從沒在晚上十點之後響過，第一反應是父母，是不是爸爸媽媽誰病了？快速摸過手機一看，還好，不是父母，是個陌生的號碼，「別是哪位拔錯了？」吳玉沒有接。
但電話緊接著響了三遍，這就一定不是錯了，能是誰呢？可是把周圍全部的人都閃電般腦海里過了一遍，也還是沒有答案。吳玉半猶疑的接起電話，也不吭聲。
「吳玉？」
天哥的嗓音略有些沙啞，但他的聲音吳玉還是一下子就分辨出來。
「天哥？」
「嘿嘿，睡覺了吧？」
天哥的聲音聽起來沒醉，有些不好意思，還帶有濃濃的傷感。
「天哥怎麼了？怎麼這麼晚打電話？」吳玉沒有心思聊別的，急切地問。
「沒怎麼，就是可能......有可能啊，有可能要好久看不見你了，跟你說一聲。」
「為什麼天哥？你在哪兒？」吳玉突然急得不行，還哪裡來得什麼矜持？她的直覺告訴她，天哥出事了。
「哪兒？嘿，天哥也不知道，反正啊......反正是離你越來越遠嘍......」
「天哥，我能幫上你什麼？以後打這個電話能找到你嗎？」
「你幫不上，也別打電話找我，方便的時候，我打給你吧......就是......有時候會像現在一樣，不知道什麼號碼，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間，你......方便嗎？」
「我都方便沒事的！」吳玉說話已經快得沒有標點了，「天哥，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儘管打電話，隨時！」說完這些，她的心裡突然的堵起來，嗓子也有些哽咽。
「好啦，天哥掛了，方便時，我再打給你吧。」
明知道天哥已經掛斷了電話，可吳玉仍對著電話喂餵了兩聲，才死心似地放下電話。
雖然天哥說以後不一定用什麼號碼，吳玉還是小心地將號碼存下來，想想又不方便寫上天哥的名字，索性給起了個名字，「在哪兒」。
是啊，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天哥在哪兒呢？到底他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腦海里閃現出她第一次沒接天哥電話，天哥第二天聯繫到她時，電話里擔心又無奈地反問她，
「你知不知道，都啥人電話好打不通啊？」
「不是出事了，就是道上要跑路的才老也打不通電話呢！」
怪不得......看來天哥，是又出事，又跑路了。
吳玉的腦子有點兒亂，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的生活平靜如水。
唯一的小小不平靜，也無非就是跟安平吵架冷戰了，她遇到過最大的事，也就是忠姐要離婚，最後還以和好告終，她實在承受不來這樣的突變。
儘管仔細想想，天哥並不算她的什麼人，可她現在就是亂了心，她在替他擔心，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事情什麼時候會結束？
還有......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他呢？
哪怕聽個電話知道他平安也好。
胡亂的想了一會兒，再看手機，已經十一點多了，自己卻一點睡意沒有。
又把電話調到接聽記錄看看，確實是有這樣一個電話存在過，不是夢。
怎麼會這樣？
明天一定去店裡看看，店主是他朋友，能問出些情況最好。
這一夜，吳玉徹底失眠了。這是她第一次整夜失眠，眼皮都不曾合上過。
掛著兩個大熊貓眼上班的結果，是博得老范關切的同情，張娜沒心沒肺的取笑。
吳玉沒有心情應付任何一個，也不講什麼原因不舒服，結果在二人的關照下，提前兩個小時下班。
下班的吳玉，出了公司大門，顧不上寒風，伸手攔了出租，立刻趕往WAITING。
店裡一切照舊。
如果吳玉昨晚沒接到天哥的電話，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也是，這裡，不過只是有他股份而已。
走到老位置坐好，這次服務生跟過來點餐時，吳玉開口直接就問，「請問，你們老闆在嗎？」服務生微笑著搖頭。
吳玉顧不得其他，又直接急促地問，「那，你們老闆的朋友在嗎？哪個朋友都行！」
服務生仍然是微笑著，這次開口了，「對不起女士，老闆跟他的朋友都不在，如果您有事，請留下電話，我代為轉告吧。」吳玉搖搖頭，還是算了。
不知道天哥出的是什麼樣的事，以他們之間的交情，貿然留下電話，怎麼都覺得不合適，還是算了吧，天天過來，能碰到哪個人，當面再問吧。
吳玉仍然如每次一樣，選了本書看，可這次，她怎麼都不能集中精力，像書上的字躲著她，就是不跳到她的眼睛里，更進不到她的腦子裡。
索性不再跟書較勁，抬頭望向窗外。
外面的街道，行人，路兩旁光禿禿的樹，街對面一家挨一家林立的小店，小店裡進進出出的人......一切都是平常的樣子。大家的生活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是吳玉覺得，她的生活變了。
吳玉發獃地，就這麼一直看著外面。
看累了，就再跟書較會兒勁。
反反覆復，直到服務走過來，友好地問她，「女士，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您看您是否想點餐？」
吳玉這才想起，她還沒有吃晚飯，可是怎麼都吃不下飯，把很久都不需要的餐牌拿過來，最後，也就點了一個三明治，一杯奶。
從這一天開始，到春節放假前，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吳玉的生活都是三點一線，家--公司-WAITING。
但是這近一個月來，一無所獲。天哥跟他的朋友們，就像從這家店裡消失了。
還有四天就過年了，大早上就接到安平的電話，說是定下歸期，他會在臘月二十九到家。兩人從成家后，每年都會一起去吳玉的娘家過年。
安平沒有父母，唯一的姐姐年輕起嫁到國外，已經多年沒有回國了。所以每年的春節，吳玉沒有朋友們常見的，到婆家還是到娘家過節的煩惱。
接完安平的電話，吳玉就在想，安平回來得太晚了，今年只能自己提前到商場回家過年的年貨了。
正在想著，電話又響了，原以為是安平又囑咐什麼，拿起電話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心突然就狂跳一下，會是天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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