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夏洛特煩惱開機
幾天後，學校要拍電影的事從老師嘴裡傳開，漸漸地，學生也知道了，一個個好奇不行，很想知道是哪個明星來。
「聽說了嗎，這次來學校拍戲的是劉德樺。」
「扯淡，劉德樺怎麼可能來，小道消息，謝霆風。」
「謝你大爺，人家來的是女的，國民女神，深田老師。」
「你要說這個我可不困了，據說劇組拍戲要招群演，哥們不要錢。」
「糖尿病的往後，尿毒症的先來，千萬別讓這廝嘗到甜頭。」
這天下晚自習，林尋聽著周圍同學的討論，越聽越離譜，差點笑出來，神特么深田老師，那我這男二算怎麼回事。
女主有口福了？
「喂，你要拍的戲不會是我們學校這部吧？」
一股清風夾扎著香氣淡入鼻子，林尋撇頭，楊蕊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他並排走到一起。
寬大校服衣褲，白色運動鞋，黑長秀髮紮成馬尾垂在腰后，以前楊蕊坐前面的時候他沒少玩。
「是。」
「你上次還沒回答我呢，你在劇里是跑龍套嗎？」
騷包一薅頭髮，林尋白了她一眼：「你看我像是跑龍套的氣質嗎？男二，男二懂伐？」
見他不像說假，楊蕊眼神怪異，悄悄道：「導演不會是女的吧，聽說娛樂圈不少老女人就好這一口，專挑小年輕下手。」
林尋黑臉，抬手就想她一下，手掌落下時減輕力度，輕輕在她頭上拍了一下，沒好氣道：「我是那種人嗎？」
「我一生傲骨慣了，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最恨的就是走後門，怎麼可能屈服在潛規則之下。」
楊蕊說的事不是沒有，潛規則不只是女生，男的也苦不堪言，多少電視台製片都是上了年紀的大媽。
為了迎合她們喜好，談合同時購片時片方通常會帶著公司年輕男藝人去吃飯，被揩油是經常的事。
第一次被男生這麼輕輕打頭，楊蕊俏臉一紅，好在是昏黃路燈下看不清楚，撇過頭，噘嘴道：
「那你怎麼當上男二的？」
「憑我的實力，當然，我爸五百萬投資也起了一丟丟作用。」林尋大拇指掐著小拇指指甲蓋尖。
「萬惡的資本家。」楊蕊心裡暗罵了一句。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林尋知道她在想什麼：「帶資進組很正常，干這行拼的就是人脈資源背景，有錢，也是一種資源。，」
「得了吧，你這都是歪理，人家王保強沒錢也一樣從草根逆襲成為一線明星。」
「但這麼多年，也就出了一個草根王保強，沒遇到貴人他也，算了，不說這些。」
見街邊有大排檔，林尋上前烤了一把燒烤，分給楊蕊一部分。
「我不要，太油太辣，也不衛生。」
「真不要。」
「不要。」
這個點沒有公交車，好在大街上熱鬧，出來逛街的人不少，兩人就這麼走著。
幾分鐘后，聞著燒烤香味，以及呲溜呲溜的聲音，楊蕊喉嚨滾動，偷偷咽了咽唾沫。
「你這麼多吃得完嗎？」
「要不你幫我分擔一點？」
「行吧。」
串串在手，楊蕊吃相比林尋還難看，一點不顧及形象。
兩人家不在一個小區，林尋先到家，囑咐楊蕊注意安全，目送她走遠才進入幸福花園小區。
四月，夏洛特煩惱劇組進入學校。
開機當天，導演在學校門口舉辦了開機儀式，大大小小几十個演員燒香作揖貢豬頭。
避免圍觀，開機儀式選在周六，學生放假的日子。
作為男二號，林尋站在第一排末尾，C位是沈藤，沈藤旁邊是瑪麗，兩人都是近幾年春晚常客，在劇組屬於最大牌藝人。
當然，演秋雅的演員也很大。
除了他們幾個，林尋還看到演王老師的田羽，未來幾年，「王老師」在慶余年，流金歲月中都有不錯亮相，屬於大器晚成。
夢特嬌，張揚，傻春等人也在燒香隊伍中。
一干人眾里，林尋是最年輕的，很惹眼。
作揖完成，導演彭宇講話，噼里啪啦說一大堆讓人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到結束，第一場戲正式開拍。
為了配合劇組，學校騰出幾間老舊教室當化妝間，再用木板隔成若干單間當演員換衣服地方。
女化妝間，學生們嘰嘰喳喳講不停，她們是一百塊一天的群演，有高一的，有高二的，相貌平平無奇，唯一突出地方就是個子高，看起來成熟。
高三臨近高考學校不讓來。
化妝結束，看到沈藤他們這幫三十多歲大叔穿著校服裝嫩，群演學生指指點點偷笑。
沈藤和瑪麗對視一演，兩人苦笑，「以後打死我也不演這種戲了。」
「我也是。」
在影視城，不管扮成什麼樣都沒人笑，一來群演每天扮演角色比他們還多，都麻木了。
二來不想得罪明星藝人，導演群頭。
人家工作呢，沒什麼好笑的。但學校不同，學生根本沒有這些負擔。
「想笑就笑吧，一會拍的時候別笑就行，接下來我說幾點，拍的過程中你們別看機器，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一定要聽指揮。」
「副導演帶他們走位，先預演幾遍，確保不會出錯，演員跟我過來，我給你們講戲。」
隔壁教室，把一干主演叫過去，彭宇讓大家先演一遍，他在旁邊看效果，有不對的地方糾正。
「停，夢特嬌，你現在是學生，還沒那麼娘，微微豎一個蘭花指就行，注意語氣和表情，主要在語氣上。」
彭宇有一個習慣，片場從來不叫演員真名，全是角色名字。
「大春，吼的時候眼睛瞪大一眼，我要的是那一股傻勁。」
「秋雅，你的表情還可以再矯做一點，喜劇嘛，稍微誇張一點無所謂。」
「袁華，你，你不錯，繼續保持。」
「王老師，夏洛，冬梅，你們都是老演員，我就不說了，個中尺度自己把握。」
「夏洛，對一遍你的台詞，要是沒問題的話就上了。」
這裡面只有林尋是新人，從沒拍過戲，怕他一會接不住，彭宇打算讓沈藤帶帶他。
走到林尋身前，沈藤拍拍他的肩膀，輕笑道：「放輕鬆，別緊張，咱們對對詞，知道什麼是對詞嗎？」
「知道。」
「那就好，你劇本呢？」
林尋指了指腦袋：「全記下了。」
「不錯，那咱們開始吧，聽說你爸是投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