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失憶

如果是之前，她還能夠對她保證什麼，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她不可能再去和霍西爵談。

好在她的安慰讓程柒的情緒平靜了些許，她看著眼前的向晚，吸了吸鼻子：「謝謝嫂子，嫂子，還是你最好了……」

她說著，將頭埋進向晚的懷裡，似乎是將她當做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向晚抬手撫上程柒的頭。

她比自己小，她早就將她當成了妹妹。

她同情她的遭遇。

「柒柒，我相信西爵他遲早有一天會想通，所以你別有壓力，畢竟誰捨得自己的骨肉呢？」

向晚的話就像針一樣扎在程柒的心上，的確，如向晚所說，誰捨得自己的親骨肉？但是她捨不得，就意味著要用自己的男人去交換！

她放棄霍西爵，才能保住自己孩子一命。

她不想這樣，可是現實卻逼得她不得不低頭！

臉上掛起一如既往的虛榮的笑容：「嫂子，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能這麼頹廢地過下去，可是嫂子，我已經很久沒有見西爵了，你能和我去見見他嗎？」

「這……」

向晚想起還在手術室里的暖暖，最終還是拒絕。

「柒柒，過陣子可以嗎？暖暖還在手術室，我放心不下，我……」

「沒事沒事，」程柒慌忙擺手，「是我提的要求過分了，嫂子哪能夠專門和我去一趟呢。」

她說著低垂下眉目，眼中帶著失落。

向晚聽到她說這句話，帶了些許惱怒。

「柒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哪有和一家人這麼說話的？」她拉著程柒的手，「等暖暖好些，我和你去，好不好？」

雖然他們成為一家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是允許他這樣想想的吧。

她這樣想的。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至今，她還是想著讓霍西爵和從前一樣，就算不是和從前一樣，他們也能夠住在同一屋檐下。

程柒見目的達到，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但是並沒有在向晚面前表露，她攥著手，顯出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知道西爵見到現在的我會怎麼想呢？」

說著，她又嚮往起來：「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這樣子的我……」

向晚看著她，覺得此刻的程柒是幸福的。

「柒柒，西爵肯定會發現你的好的。」

她說著，嘴角上翹。她是真心希望霍西爵能夠幸福，她覺得霍西爵那些陰影，需要一個人去幫助他度過。

程柒面上答應，心中卻是不屑。

如果沒有向晚，她自信霍西爵會發現自己的好。

她不需要她的虛情假意。

兩人又聊了一會，程柒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向晚拖著腳步走回急救室的位置時，急救室的燈好還在亮著。

她在這一刻只覺得渾身麻木。

這麼久了，問題應該很嚴重。

古洛的能力她不懷疑，只有這一個原因才將手術拖到現在。

霍司辰伸出手將向晚拉在懷中，讓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

「不用擔心，暖暖會沒事。」

他的聲音柔柔的，讓向晚緊繃著的身子逐漸軟下來。

沒聽到她應聲，霍司辰抬手放在她的背上：「睡一會一覺醒來就都好了。」

向晚也就真的睡去，不多久就傳來平穩的呼吸。

霍司辰看著向晚放鬆的臉，心下一陣疼痛：「晚晚，我不會讓這樣的日子持續太久，很快，很快就會結束了……」

他不是傻子，知道暖暖忽然這樣定然不是正常現象。

她不受大的刺激，又怎麼會複發？

還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兩個小時后，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古洛沒有和平常一樣朝著他走過來，而是推著暖暖朝著重症監護室跑去。

霍司辰抱起向晚，也急忙跟上。

一切都弄好后，古洛才走出來，面色極為凝重。

霍司辰看著他，就知道暖暖的病情不簡單，甚至很有可能比之前更加嚴重。

他沒有開口問，古洛也直接說起來。

「如果她這兩天狀況不好，就要提前進行手術。」

霍司辰點頭，看向還在自己懷中成睡的向晚。她的眉梢舒展，臉上是這幾天少有的放鬆。

稍微想了想，他說道：「不要告訴她。」

古洛明白霍司辰意思，覺得這件事不告訴向晚的確是好的，也就點頭：「嗯。」

所以向晚醒來的時候，見到的是重症監護室的暖暖，而霍司辰和古洛一致告訴她，暖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當時的她腦子有些混沌，並沒有深入去考慮，如果她細細想下去，就會發現其中的不尋常。

她隔著玻璃看著暖暖，心中一陣酸楚。同時想到了馮雪嫻，當時的她是和現在的暖暖承受著一樣的痛苦吧？

霍司辰站在她的身後，輕輕圈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呢喃：「晚晚，我們去點東西好不好？」

他覺得她整個身子都要倒下去，瘦弱的她比之前又消瘦一些。

她真是越來越瘦了，下巴尖的更加厲害。

向晚聽著霍司辰的聲音，回過神緩慢的點頭，隨後又想到什麼，說道：「你也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

霍司辰看著她的模樣只能應聲。

兩人還沒走出醫院，杜澤林就著急的跑了過來，他的臉上還帶著汗珠，氣都來不及喘勻就說道：「司辰，嫂子，天大的消息啊！」

霍司辰是不想讓向晚知道的，現在任何事情都會讓她的情緒波動，她現在的狀況，已經經受不了刺激。

「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吧。」

他這麼一說，杜澤林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他覺得這件事是件好事，他來就是為了讓向晚知道。

「就現在說。」

杜澤林拉住霍司辰，看著向晚：「嫂子，馮總醒了！」

霍司辰很早就讓他注意著馮雪嫻的狀況，所以她一醒，他就知道了。

向晚聽到他這麼說，眼眸瞪大，反應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說道：「真的？」

她是高興的，攥著霍司辰的手一個勁地說著：「霍司辰，媽醒了，她醒了！」

霍司辰點頭，看著小女人興奮的臉頰問道：「要去看看她嗎？」

「嗯。」

向晚猶豫很久才發出這個字來。

對於馮雪嫻，她還是不能夠放開，鋪展在她眼前的是之前的一幕一幕，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道面對她的時候該說些什麼話。

「走吧。」

她深吸一口氣。

到了醫院的時候，杜澤林遞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你們放心吧，我已經和醫院打好招呼，霍西爵不會過來的。」

霍司辰察覺到向晚的身子松下去一些。

向晚攥緊包，不敢邁開腿。

她站在房門處，見著馮雪嫻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面前的護士。

護士和她說些什麼，時不時也呵呵的笑上兩聲。

向晚就這麼愣愣地看著馮雪嫻。她發現此刻的她是這麼美好。

似乎她很少見到馮雪嫻這麼放鬆的時刻。

看著她的笑臉，向晚也不自覺跟著笑起來，臉上的放鬆讓霍司辰松下一口氣。

這樣的向晚，就很好。

他不喜歡她心事重重的樣子。

「進去吧。」霍司辰在她耳邊低語。不管馮雪嫻對待她的態度如何，他都會首先尊重她的決定，這次他不去干涉她了。

向晚這才挪動腳步朝著裡面走去。

這一邁開步子，就覺得有千斤重。

她看著馮雪嫻和自己越來越近，心中的緊張也更甚，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往哪兒放，她就攥緊衣袖。

馮雪嫻這會兒也注意到了她，朝著她看過去，臉上的驚訝被欣喜所替代，沒有和向晚說話，而是轉向一邊的護士：「看，這就是我女兒，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護士轉過臉，見著霍司辰和向晚一驚，再看他身後的杜澤林，頓時就明白幾人的分量，點著頭說道：「是啊，夫人您真有福氣，有著這樣好的女兒，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說完，就退了出去。

向晚聽著她的話卻是一陣嘆息。

自己哪裡算得上是好女兒？她差點害死她。

「晚晚啊，過來媽這裡。」馮雪嫻笑著，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似乎之前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又似乎，她是原諒了向晚。

這樣的馮雪嫻讓霍司辰疑惑，他拉住向晚。

這個動作自然也惹得了馮雪嫻的注意，她將目光挪到霍司辰的身上，奇怪的問道：「晚晚，他是誰？」

眼眸中的疑惑似乎真的是忘了霍司辰這個人。

她的問話讓霍司辰和向晚奇怪地對望了一下。

「你不認得我了？」霍司辰上前一步，絲毫不掩飾自己打量的目光。

馮雪嫻搖頭，很快將眼神從霍司辰身上移開，看向向晚：「晚晚，他是誰啊？」

「霍司辰，我的丈夫。」

向晚沒有猶豫的介紹，不管現在的馮雪嫻是不是裝的，但不得不說，現在是個好的現象。

她們，本就應該重新開始的。

馮雪嫻聽到向晚的話恍然大悟：「原來是女婿啊，我都忘了你什麼時候結婚了……」

最後一句她說的小聲，裡面帶著愧疚，她看著眼前的向晚，有著慌亂無措，模樣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見面呢，所以你不是忘了。」

向晚向前兩步，在馮雪嫻身邊坐下，嘴角勾起笑容：「媽，你醒了就好了，我真的是很擔心你啊。」

她說出的話也極為順口。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一開始覺得自己很難開口，但只要說出來，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向晚緊緊著馮雪嫻，咬了咬唇說道：「媽，你是不是忘了很多事情？」

「我？」馮雪嫻好奇地指向自己，之後好好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但是我記得你就夠了，你是我的女兒嘛，我記得很清楚，你叫向晚，你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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