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他是您的兒子
她說道這裡就停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接下來的事情似乎是她想不起來,又不想面對的。
向晚趕緊拉著她的手:「媽,你在這兒悶不悶?我們出去轉轉好不好?」
馮雪嫻的心思立即被吸引過去,對著向晚點頭:「好啊,外面的太陽好像還不錯。」
此刻已經近黃昏,向晚為她添了件外套,兩人就並肩走了出去。
是一副母慈女孝的畫面。
霍司辰和杜澤林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面色極為平靜。
不多久,杜澤林忽然開口:「要是我爸也能夠失憶就好了。」
說不定就能夠接受簡簡了呢,那麼他們也不必經受那麼多的事情。
霍司辰不屑的哼了一聲,將目光挪到向晚身上。
這樣的確是個好的結果。
給向晚和馮雪嫻放下過去的理由,兩人不是沒有感情,只不過向晚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這些天來,馮雪嫻的昏迷已經將她的倔強給磨光,剛好馮雪嫻失憶,也就讓兩人順其自然地遵循了自己的心意。
不知何時,兩人身後站了主治醫師,他看著馮雪嫻,長長吁出一口氣。
「看來她恢復的不錯,終於和霍二少有個交代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旁邊的小護士猶豫著說道:「可是,她失憶了呀……」
都已經失憶了,怎麼就有個交代了?
醫生白了小護士一眼:「依照她之前的狀況,如今能走路說話已經是個奇迹了,更何況只是失憶了而已。」
「是是是……」
小護士急忙點頭,她不就多嘴了一句嗎?至於這麼凶么?
正想著,前面那個人忽然轉過頭,用著一雙桃花眼看著她:「失憶?那她還有機會想起來嗎?」
護士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一時間有些呆住,半天才反應過來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得問……」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邊的醫生給接過:「當然有機會,她只是腦子裡有一塊淤血,等到淤血散了,自然也就會恢復記憶。」
說著,他又好奇起來:「你們認識她?」
霍司辰知道他認識霍西爵,不想讓他見到自己的臉,稍微偏了偏頭,但還是被醫生給見到。
醫生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和霍二少長得很像,但並沒有往深處想,將目光重新停留在馮雪嫻的身上。
「旁邊那人是她的女兒?」
護士又不知道,自然不會回答他,他這也算是自言自語,想要離開的時候,霍司辰忽然開了口:「是,是她的女兒,她很孝順。」
醫生詫異,卻是沒有多問,招手和護士一起去了樓上。
向晚和馮雪嫻一待就待了很久。
直到黃昏過去,夜意襲來。
向晚告訴了她很多事情,自然全部都是好的,她不會將那些傷心事說給她聽。
既然上天給了她一個重來的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她想要和馮雪嫻好好相處,彌補她之前的錯誤。
當年的事情她沒在場,怎麼能夠懂得其中複雜,是她沒有考慮清楚,才害的馮雪嫻如今在醫院裡。
馮雪嫻聽得新奇,對於自己是一流珠寶設計師的事情很是懷疑,讓護士給她拿了筆和紙,就這麼畫了起來。
越畫越覺得有思路,瞥見向晚脖子上的項鏈,幾筆勾勒,就畫出了個同款的髮夾來。
畫完了又覺得熟悉,喃喃自語:「我之前是不是也畫過你的項鏈?」
向晚有些發愣,難道這個項鏈是出自馮雪嫻之手?
這當然也不足為奇,馮雪嫻在國際上享有盛譽,霍司辰給她的項鏈,自然也會是最好的。
這時候霍司辰走過來,給她肯定的回答。
「這是你媽媽的作品,世界上就這麼一條,名為思念。」
各種纏繞在一起的細小葉子堆簇起的花朵,表達的是馮雪嫻的思念。
向晚有些詫異的看著霍司辰,隨後眸光變得溫柔,這或許是註定的。
她和母親,是註定要見面的。
只是她有些奇怪,馮雪嫻為什麼之前從來沒提到過項鏈的事情。
馮雪嫻沒有在聽霍司辰的話,她專心地改著設計稿,因為是給自己女兒的,她十分用心,等到結束的時候額頭上已經蒙上了細小的汗珠。
「好不好看,喜不喜歡?」
她將設計稿放到向晚的面前,眉目間帶著興奮,等待著向晚的肯定。
向晚點頭,眼前模糊起來:「好看,只要是媽你畫的,都好看,別忘了,你可是個很厲害的設計師。」
「真的嗎?」
馮雪嫻看著向晚的臉哈哈的笑,末了又捏了捏她的臉:「晚晚,見到你真好。」
向晚的鼻頭驀地一酸,將馮雪嫻擁進懷裡。
「媽,我也是,能夠見到你,我真的很幸福。」
她用了很大的力道,馮雪嫻也被感染,眼眸里有著淚光:「嗯,我們都很幸福。」
馮雪嫻剛醒來,見到向晚雖然高興,但不多久就睡了過去。
向晚站在床前,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她和從前沒什麼區別,看起來還是很年輕,只不過臉比以前消瘦了很多,顴骨略微的突出。
向晚伸出手,顫巍巍地撫上馮雪嫻的面頰:「媽,對不起……」
所有的歉意,她只能夠通過這三個字表達。
「她以後會想起一切。」
霍司辰的眸光沉沉。
向晚身子一震,隨後嘴角綻放出一抹苦笑:「不管她最後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要做我該做的事情,霍司辰,你會支持我嗎?」
「會。」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這片空間中散開。
另一邊程柒剛回了別墅,就被霍西爵拉住了胳膊:「向晚呢?」
程柒心中一咯噔,隨即放鬆地撩了下頭髮:「她那女兒今天出事了,沒空,不過我已經和她說好了,過幾天,我會將她帶到你的面前。」
程柒這句話讓霍西爵的臉色稍稍難看。
他原本以為今天就可以見到向晚,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讓他的期待落了空。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程柒,惹得她哆嗦了下身子。
程柒覺得眼前的霍西爵就像是毒蛇,危險狠毒,她走錯一步,他就會要了她的命。
這樣的男人是冷血的,別妄想他會對自己施捨一點同情心。
但是她還是抱有那最後一絲期望,她希望霍西爵能夠發覺自己的重要性。
她有些顫抖地對上他的眸子,說道:「西爵,你覺得我會騙你嗎?我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會隨意地誇下海口。」
霍西爵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發出一聲冷哼:「這些事情你最好自己掂量。」
程柒這才鬆了一口氣:「我知道。」
她的話音剛落,霍西爵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轉身接起,眉目漸松:「夫人醒了?」
話語中帶著的高興讓程柒身子一僵,她覺得呼吸都不順暢起來。馮雪嫻醒了,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她所做的一切全部都落空了?
她發瘋般地攪動著手指,祈禱著馮雪嫻沒有見到是她推得,雖然她覺得當時的馮雪嫻並沒有來得及看見她,但是做了虧心事,心中總有那麼一份惶恐。
霍西爵掛了電話后才注意到程柒臉色的不對勁。
他上前兩步,捏住她的下巴,眼眸眯起:「怎麼,這麼緊張做什麼?不會是瞞著我什麼事情吧?」
他的話一語戳中程柒的內心。
她的確是瞞著了,而且要是被霍西爵知道,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眼下她是如何都不能露出破綻的,就算馮雪嫻懷疑自己,她也要有無數個理由替自己開脫。
她笑笑:「我怎麼敢瞞著你,只不過怕向晚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有些緊張罷了。」
「不準出任何差錯。」
這是絕對的命令。
霍西爵送開手,嫌惡地將她的臉轉向一邊,抽出紙巾擦擦手,扔進一邊的垃圾桶里。
「程柒,你說,當初我是怎麼以為你和向晚相像的?我原來以為你是個單純的人,現在看來,不過是披著一層虛假的皮囊。」
程柒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她如今變成這樣,不也是拜霍西爵所賜么,只不過她不會將事實告訴他,免得引起他更大的怒火。
「我……」
她還沒來得及說,就被霍西爵接過話:「這樣看起來,我們倆倒真是有些像呢。」
狹長的眉目眯起,裡面帶著的笑意讓程柒的心揪起。
她寧願自己不和他相像,寧願和向晚一樣,保持著他們所說的善良,可惜,她如果那樣,就永遠得不到霍西爵的靠近。
她失神的空擋,霍西爵已經出了門,獨留她一個人面對著這空蕩的別墅。
別墅裡面是黑白的設計,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程柒眸光掃過,嘴角勾起笑容,霍西爵的房子,她終究還是住進來了,所以,她應該也算是個勝利者吧。
她呵呵的笑出聲,在這房間里回蕩的有些可怕。
她怎麼會讓霍西爵得到向晚呢?真是可笑呢。
霍西爵,可是只能屬於她一個人。
霍西爵趕到醫院的時候,卡爾正扶著馮雪嫻在病房裡走動。她的眉目間帶著笑容,比之前多了些許真心。
他直覺這樣的馮雪嫻不對勁,但他沒有多問,抬腳走過去,笑著說道:「夫人,你醒了。」
因為受到她笑容的感染,霍西爵的聲音中也染上一抹溫和。
這世上他唯一感謝在乎的人就是馮雪嫻。
馮雪嫻抬眼看向他,一秒后又朝著身邊的卡爾看去:「他是誰?」
聽到這句話的霍西爵腳步一滯。
馮雪嫻的意思是忘了自己了?
在他疑惑中,卡爾已經率先開口:「他是您的兒子,霍西爵。」
兒子這個稱呼讓馮雪嫻皺起眉頭。
「我只記得我有個女兒叫向晚,既然他是我的兒子,為什麼他不姓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