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萬星組織

「咣當！」

古東萬一腳踢到椅腿兒上。頓時感到一陣鑽心的疼。這樣他還沒忘掉心中的恨。這一腳就是踢到了古枰的身上，疼的不是自己，而是古枰。

這是上面的一個圈套，是沖著他古東萬來的嗎？

把古枰分到自己這裡來，分明是有人要看古天家族的笑話。在021系統里，還沒有哪個行動組裡，有古家的兩個兄弟。

從真空測試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人要把古枰趕出021。當時他也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兒。真希望他會馬上離開。

沒想到那個人不是讓古枰離開021。而是想要他的命。

古東萬事後看明白了一切，嚇得他簡直沒了魂兒。如果古枰真的死在密閉室，他的命也到頭了。

人是他領進去的，門是他關上的。把一個謀殺親弟的罪名放到他的身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事兒是很正常的。

古枰就是死了，這個鍋也要讓他古東萬來背。他覺得自己太難了。

古東萬自認沒有多大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喝酒。而且是二十斤不醉。甭說是021，就是體制內的人都沒人能喝倒他。

古東萬最熱愛的就是體制，只有在體制內他才能放開量的喝酒，而且是喝的越多，越是風光。

除了體制內，那裡都不會讓他找到存在感。

他害怕離開體制。

現在古枰來了，就是一個危險的種子，或者說就一個地雷，隨時都有可能毀掉他的生活。這樣是絕對不行的。

古東萬有老婆，有孩子，還有無窮無盡的酒癮。如果沒有了體制，他就變成了一堆肉，時間長了，就會變成臭肉。

古東萬這時候看到樂薇芸走過來，他招招手說：「薇芸，你來一下。」

樂薇芸聽見聲音，抬頭一看是古東萬，感到十分驚訝。往常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親熱的稱呼過，只是叫她，「丫頭片子，或者是「那個誰」。

樂薇芸一進門兒，古東萬趕緊就把門關上，看上去要跟她偷情似的。

樂薇芸被古東萬搞得有點兒受寵若驚。真還以為他要干點什麼，於是誠惶誠恐的說：「組長，你這是要幹啥」

古東萬拉過一把椅子，把樂薇芸按到椅子上，又拿了包開心豆遞到她手裡。

樂薇芸真的有點兒不知所措了。這開心豆兒可是古東萬的命，常年不離身的下酒菜。今天拿出來給了自己整整一包，他這是要想幹什麼？

古東萬把開心豆放到樂薇芸手裡的時候，還戀戀不捨的看了最後一眼，然後咽了一口唾沫，小聲問：「剛才處里哪位處長找那個人？」

樂薇芸抬起頭，兩隻大眼睛忽閃了幾下，說：「哪個人？」

古東萬見樂薇芸一臉的裝糊塗。有點著急的說：「就是你剛帶走的那個人。」

樂薇芸仍然沒明白，說：「組長不說名字，我哪裡知道自己帶走誰？」

古東萬就是不提古枰的名字，可是樂薇芸非逼他把名字說出來，這裡的用意只有體制內的人才會明白。不然真有一天出了意外，那些沒有說明白的事情，就成了殺人刀。捅你一身血窟窿。

古東萬沒想到，這個平日里純凈水一樣的小姑娘，到了事情上也是這麼油滑，而且這種滑而不膩的感覺，就如同是碰到了一塊沾了糖的冰塊兒，讓你一把抓不住，又不讓你厭煩。

古東萬隻好軟好下來，央求的說：「你知道我是平時最疼你的，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古東萬寧肯求她，也不肯說出古枰的名字。因為他不能確定，樂薇芸的信息模塊里是不是關掉了錄音功能。

嘟嘟、嘟嘟、嘟嘟嘟……

兩短一長的警報聲響了起來。所有人都忙了起來。古東萬不再追問古枰的事兒，而是沖著樂薇芸喊：「丫頭片子，快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兒？」

古東萬看著樂薇芸出去。「咕咚」一聲，坐到了椅子上，把椅子壓的顫巍巍的。

只要是一聽到警報聲，古東萬就會兩腿無力，心跳過速。

警報聲就是他的鬼門關，幾百年以來，這個鬼門關讓他心驚肉跳，寢食難安。一到這個時候，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著下面來人彙報。

時間不長，樂薇芸「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回來，神秘的把嘴貼到古東萬的耳朵上，小聲說：「M星系的六維世間出事兒啦。」

古東萬聽完之後，屁股上就像是被扎進了一顆釘子，噌——的下，從椅子跳起來，叫道：「又出事兒啦——？」

樂薇芸看著古東萬的樣子，臉色凝重的說：「是的，三個人都殉職了。」

古東萬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叫道：「你是說三個都殉職了？上次是傷了一個，殉職兩個，這次三個都沒了？」

樂薇芸悲痛的點點頭，還流出了幾滴眼淚。

古東萬絕望的說：「他們可是咱組裡能量最高的三個人了，他們沒了，讓咱們怎麼辦？」

樂薇芸說：「我看過調查報告了，這事兒還真的不怪他們。要怪就怪那「萬星組織」，是他們得到準確的情報，咱們的人才殉職的。而且這個情報經過調查，是來自於科研院。」

古東萬聽完樂薇芸的話，精神為之一震，象是在黑暗之中看到一絲光亮，在絕望當中發現一顆稻草。按奈不住激動的心情，焦急的說：「你是說科研院出了姦細？」

樂薇芸看著古東萬表情發生了變化，知道他又找到了推卸責任的理由，就順著他說：「是的，從報告上看，我們的人之所以暴露，是因為科研院的能量防護殼出了問題。有人把能量防護殼的原理泄露給「萬星組織」，他們很快就通能量追蹤器找到他們。」

古東萬聽樂薇芸說完，高興的跳了起來，兩隻手拍著巴掌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終於找到科研院的毛病了，讓他們牛，這次看他們還怎麼牛。」

樂薇芸看他高興的有點兒過了頭，不禁問道：「組長，那我們的人怎麼辦？」

古東萬這一次沒有多想，辦這種事情是他最拿手的，於是吩咐樂薇芸：「先去打一報告，上報撫恤金，對了，千萬記住，把追掉會的費用一起申請下來。另外還有，棺材費用，誤工費用，等等，總之，寧濫無缺。」

樂薇芸說：「組長，我問的不是這個，他們的屍體怎麼辦。組長，你是知道的，我是辦事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種事情是我的責任。」

古東萬說：「哪裡黃土不埋人，哪裡沒有流浪的鬼呀，我們把死人給弄回來，那就得活人去。活人去了再死，死了再派活人去，周而復始，把我們所有人搭上都不夠。」

樂薇芸輕聲「噢」了一聲，其實她一句都沒聽明白，但是她知道，只要是古東萬碰到不想動腦筋的事情，就會來一通胡說八道，讓一頭霧水，還貌似很有道理。

樂薇芸轉身剛要出去，古東萬的信息模塊突然進來了信息，他只看了一眼，就叫住了樂薇芸：「丫頭片子，你先等等！」

信息模塊里傳出了女人的聲音；「古東萬，你是想找死嗎？這麼一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三番五次的出差錯，死了一撥兒又一撥兒，你以為我們的人都是豬嗎？再有，你讓我們處在科研院面前一點兒面子都沒有了。要你們這個組有什麼用。乾脆你們自己去家法委員去報道吧！」

古東萬聽完語音，滿臉都是汗，而且還是一副憨態，讓人看不出他是笑還是在哭。

樂薇芸感覺有點兒不好，悄聲細語的說：「這裡也沒我什麼事兒啦，那我就先出去了。」

樂薇芸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害怕驚動正在懵逼過程中的古東萬。

吱——，

樂薇芸拉開門，不小心弄出了一點兒動靜，還是驚動了古東萬。他馬上大叫一聲：「你給我站住——！」

樂薇芸不情願的停下腳步，回頭瞅著古東萬，怯聲怯氣的問：「組，組長，還有事兒？」

古東萬怒氣沖沖的說：「你剛才跟我說什麼來著？」

樂薇芸：「我沒說什麼呀？」

古東萬說：「你說調查報告上說，是科研院的責任，怎麼副處長一句都沒提？還是把責任全都推給了我們？」

樂薇芸委屈的說：「我哪知道呀，組長，調查報告怎麼寫的，我就是怎麼說的，我哪知道處長為什麼不提呀。不然自己看看調查報告。」

古東萬泄氣的皮球一樣坐到椅子，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沖著樂薇芸擺擺手，厭煩的說：「滾，滾出去。」

樂薇芸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痛快的答應了一聲；「好嘞，我這就滾。」

樂薇芸這次是輕鬆愉快的往外走，剛剛拉開門。

「回來！」

古東萬又吼了一聲。

樂薇芸下了一跳，回過神來沖著古東萬發起了脾氣：「咱不帶這樣的，你不要嚇唬人好不好，不知道姑奶奶心臟不好嗎？要是把我嚇出毛病來，看我不撓死你！」

古東萬被樂薇芸突如其來的憤怒嚇了一跳，竟然喏喏的說：「你，你去通知外面的人，開，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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