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安靜中的恐懼

終極委員會和萬星組織都以為自己是宇宙的主宰，自從有了光、空氣、水、星系、世間、飛禽走獸和人之後，這兩個派系就開始沒完沒了的爭鬥。

它們一個讓宇宙充滿正能量，另一個說負能量也是能量。

在爭論不休的時候，兩邊就開始了戰爭。

他們信奉著同一真理：沒有暴力支撐的權力都是紙老虎。

戰爭使暴力升級，同時也促使文明進步。

一直到只需一方的力量，就可以毀滅宇宙的時候，它們才不得不停下來。它們害怕同歸於盡。

宇宙中九千九百萬世間成了它們相互爭奪的目標，用空間爭取時間，壯大自己，消滅敵人。

在長時間的膠著狀態中，它們竟然成了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共同體。為了避免大規模毀滅性戰爭，它們還出制定出宇宙法。在於不違犯宇宙法的前提下，可以不擇手段的爭奪世間所有權。

終極世界古、洛、樂、熊、穆五大家族中，誰也弄不清楚有多少萬星組織成員。

在萬星組織的星、辰、日、月四個分支中，同樣也不知道有多少體制內的人物。

每一個世間的爭奪戰，都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間諜遊戲。誰先暴露，誰先死。

都是神一樣的存在。死的時候卻是連片葉子都不如。

最有趣兒的是，還有一些公開的兩面人。無論終極委員會也好，萬星組織也罷，都拿這些人當親人。在整個宇宙中，他們才是幸福的人。

……

古平以為進了021之後，自己的生活可以煥然一新，可以能為一個有使命在身的人。但是沒有想到，自己剛一入職，就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謀殺。自己不知道殺手是誰，甚至連人家要殺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從洛霞那裡出來，古枰當初進到021里的那種激動的心情已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如履薄冰。

如今自己周圍處處殺機，正如洛霞所說，哪怕是一隻小小的螞蟻都有可能把他殺死。

砰！

關門的聲音把古枰嚇了一跳，他的兩條腿有些發軟，恨不能早一點兒逃離這個地方。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這一次他差點兒就驚叫出來。當他感覺到那隻手柔柔的，而且帶著一絲纏綿的時候，才一鬆了一口氣。

樂薇芸直把古枰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這裡是021的後院，已經被修建成仕子時代的園林。

樂薇芸四下看了看，當確定沒有其它人的時候，才小聲跟古枰說：「一會兒組長找你的時候，無論他說什麼你都答應，就是不要主動爭取任務。」

樂薇芸的話古枰一點兒都不明白，他的思路還停留在自己性命攸關的問題上，而樂薇芸這時扯到了古東萬身上，他一時沒有反映過來。

樂薇芸看到古枰兩眼發直，以為是被自己剛才說話給嚇呆了，於是又拉了拉他的手說：「喂，聽到沒有，你傻了嗎？」

「哦、哦。」古枰不知可否的應了兩聲。

樂薇芸發現古枰和剛才判若兩人，還以為是被處長的能量給傷著了。

她把古枰拉到一個長椅上坐下來，又去接了一杯冰水遞到他手裡，關切的說：「來，先喝點兒水。」

古枰冷靜下來，看到樂薇芸在自己身邊，覺得自己剛才的狀態一定讓她看笑話了，於是故作鎮靜的說：「沒，我沒事兒。」

樂薇芸說：「下次再見處長的時候，記得多喝點兒七葉茶，免得自己受傷。」

古枰見樂薇芸不知道實情，心裡稍稍輕鬆一些，說：「你剛才說組長，組長怎麼啦，他找我嗎？」

樂薇芸看到古枰恢復正常，又關心的說：「現在還沒找你，一會兒一定會找你，剛才開會你沒在……」

「開會？」

「是啊，我跟你說，咱們在W星系的卧底全都掛了，組長剛才被處長直接訓了一頓，這事兒得多嚴重——」

古枰只有點頭，他還沒明白樂薇芸到底要說什麼。

樂薇芸四處看了一下，把聲音壓到最低，說：「咱們組長剛才開會，要重新派人去W星系，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我們都可以找出一百個理由不去，他也不會把我們怎麼樣。你是新人，又是組長的親弟弟，我是怕你一不留神就答應了他。」

卧底、W星系、這兩個辭彙對於古枰來說實在太陌生了。

樂薇芸繼續跟他講：「W星系的六維世間原先是咱們1175組的地盤兒，自從古組長到任之後就被萬星組織的人搶去了。然後古組長就安排我們的人再去搶回來，沒想到去一撥兒、掛一撥兒，掛了一撥兒、又去一撥兒，到現在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

咱們這兒一天的時間，就是W星系一年時間，都這麼久了，怎麼可能還搶的過來，去了只能送死。」

又是一件和死亡聯繫在一起的事兒！

古枰的心裡徹底絕望，021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樂薇芸後面的話又說了一些什麼，古枰已經一句也聽不進去了。他只是盲目的點頭應承著，心裡卻想。愛咋樣就咋樣吧，該死屌上房。

一切都被樂薇芸說中了，古枰剛回到組裡，古東萬就把他叫了過去。

古東萬沒敢直接問處長找古枰去幹什麼，而是試探著說：「沒想到弟弟剛入職就得到處長的關照，真是了不起啊。」

由於年齡懸殊太大。古枰對這個哥哥本來就沒有什麼情份，剛才樂薇芸又跟自己說了那麼多，所以，他現在說話的時候心裡加了十分的小心：「沒什麼關照不關照的，是洛副處長跟我了解一下，昨天發生事故的事兒。」

古枰之所以把「事故」拿出來說事兒，第一，它是目前最好的一個搪塞理由，第二，昨天是古東萬親自把他送進密閉室的，想看一下他聽完這話之後是什麼反應。

古東萬仍然一副長者姿態，寬厚的笑一笑說：「弟弟這次被破格錄用，也是絕無僅有的事情。好多人都羨慕還來不及呢，別把一些小事情總掛在心上，耽誤了前程了就不好了。」

古東萬這時放下心來，古枰到處里只是常規問話，看來並沒有發生讓他意外的事情。

古枰點頭說：「哥哥說的對，我不會放到心上的。」

古東萬說：「弟弟既然到了這兒，我自然會照顧，以後有什麼要求自管提出來，這裡可以說就是咱們自家的地盤兒。」

要不是剛才樂薇芸提醒，古枰這會兒真會被古東萬感動。即使是這樣，古枰還是覺得有一股暖流襲來。

古東萬說：「晚上我在「京都酒樓」定好了位子給弟弟慶賀，不要再安排別的事情了。」

古東萬的話一半是邀請，一半是命令，讓古枰沒有回絕的餘地。

古枰從古東萬那裡出來，回到自己的位子，他現在想的不是晚上的事情，而是如何面對莫明其妙的謀殺。

古枰知道，如果是高層的人物想除掉你，不僅僅是要你的性命，比要命更可怕的事情，是讓人無時無刻不陷入在恐懼之中。正如他古枰現在的樣子。

古枰看著眼前的一切，頭上的吊燈，辦公用具，甚至是屋子裡所有的同事，他們都有可能隨時出手，殺掉自己。即使他們現在不殺，也很有可能是在醞釀殺掉自己的時機和方法。

預警系統的一直處於黃色的狀態，也是就說自己是在一個危險的境地之中。

預警系統的指示燈一共分四個等級；如果是綠色，那麼就是安全，變成黃色則是危險，變成紅色，就是到了非常危險的狀況，在紅色的指示燈下發出蜂鳴，那就是死亡時刻。

古枰的眼睛四處看了一看，其實他想找樂薇芸，又不完全是。他同時又發現有幾隻眼睛瞧著自己，自己的危險會隱藏在他們之中嗎？

漸漸的，古枰的情緒到了失控的邊緣，他想大聲的叫出來。這裡太安靜了，安靜的已經不能忍受，恰恰是在這安靜之中，恐懼在漫無邊際的瘋長。

幸好古枰身體里的能量阻擋住大腦細胞的分泌，把情緒穩定在正常狀態之下，如若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古枰站起來向外面走去，他來到剛才那個後院里，打開水龍頭喝了幾口冰水，然後又用冰水沖了臉。他坐到長椅上，看看預警器，指示燈變成了綠色。

沒有危險的地方是空曠的，也許離開021才能夠完全離開恐懼。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什麼名譽、地位、金錢、一切都是扯淡，甚至生命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擺脫這沒完沒了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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