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給假千金天師當兒子29
走過街角,陳一靜一口氣沒上來,靠著牆腦袋陣陣發暈。
「他們永遠不能變成新的人……」
她扒著牆,看了一眼那個人的背影,周圍已經有人議論紛紛,其中有她的前同事們。陳一靜眼睛向上移動,盯著被擦得閃閃發光的玻璃大樓,那裡也有人欺負過她。
「打回去。」不然她會死。
下午三點,白領們全部回到工作的巢穴,厚厚的雲層下醞釀著雷聲閃電與大雨,夏天的雷陣雨說來就來。
一隻布偶熊用推車推著超大白色塑料箱進入大廈,保安剛想阻攔,一張黃符紙在他面前燃燒,頃刻間他就忘記自己要幹什麼,獃獃地回到原地。
大布偶熊背後的小熊貓鬼鬼祟祟收起小泡泡,向大熊做了一個出發的手勢。
兩隻熊順利搭上電梯,電梯里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別人。
「周粥,你從哪裡找的衣服。」大熊的手微微顫抖,她想要靠一些沒營養的話語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小熊貓是幹這種事的老手,他一點都不心虛:「一種巫術,我還可以變成小狼。」
【是小狗。】透明泡泡對這兩個人要乾的事情很無語,忍不住刺幼崽一下。
小熊貓臉一皺,用屁股對著他,不理他。
七層到了,布偶熊推著箱子徑直向營業部走去,無數符咒為她開道,無人能夠阻止她。
站在營業部,小熊貓踮起腳尖打開箱子,一堆灌滿水的氣球擠在裡面。
「張闊,張部長。」布偶熊大喊一聲,把辦公室里的部長叫出來,透過頭套,她的聲音有些變調,張闊沒有聽出來。
「你是什麼人?」
陳一靜沒有說話,小熊貓頂著水氣球遞到她手上,她抓起氣球,用盡全力朝張闊扔去,「去死吧!」
同一時間,窗外電閃雷鳴,大雨從空中被潑向牆面與地面。
張闊意識到不妙,向後跑去,但水氣球就像長了眼一樣追著他,直到兇狠砸在他頭上,寒冷刺骨的水在他頭上炸開,他那臃腫不堪的身體在地上翻滾。
營業部所有人都愣住,隨後慌亂起來,他們中已經有人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了。
陳一靜沒有停歇,每叫一個名字就砸出一個水氣球。
「魏平。」陳一靜辛辛苦苦做一星期的活變成他的功勞,「去死吧!」
「吳偉。」只要陳一靜穿裙子,必然會被他說腿粗屁股大,「去死吧!」
「張澤。」酒局致力於把所有女同事灌醉,「去死吧!」
水氣球在營業部里一個又一個炸開,被陳一靜喊到名字的人沒有一個人能逃過,混著符咒的水冷得像是要把他們骨子裡的卑劣凍碎。
站在人仰馬翻、宛如洪水入侵過的營業部中央,陳一靜想起來她和周粥一起往氣球里灌水時周粥說的話:「可以生氣,可以憤怒,也可以大肆發泄狠狠報復,這是正當的。要求你原諒和堅強的人才是壞人。」
她舉起水氣球,狠狠砸出去。
公司亂成一團,按理來說保安應該早就出現了,但新老闆看著監控里的畫面啞然失笑。
「周粥這小孩可真兇。還是別叫人打擾他們……嗯,把那幾個被砸的處理一下。」
旁邊的職業經理人嘴角一勾:「我也是這樣想的。」
「你認識周粥?」陳奕欽覺得有點奇怪,他知道內情這樣做不奇怪,但這個他高價挖來管理公司的精英怎麼也這麼想。
經理人回答:「最近一起吃過午飯。」
「……你就是那個替周粥吃蔬菜的人?」
經理人否認:「不止是蔬菜。」
他這樣回答,陳奕欽只能說:「是不是蔬菜不重要,別讓他媽知道就行。」周芙要是知道了,現在正在樓下無法無天的小破孩就慘了。
被他們談論的小熊貓抖了兩下,站在小推車上和陳一靜一起全身而退。
出去時,雨已經與七樓的大雨一同停止,陳一靜的小推車與濕潤的地面相觸,發出噗呲噗呲細微的聲音,周粥站在小推車上抬頭看天空,一條淡淡的彩虹在陳一靜頭上那片天空出現。
公園涼亭里,小熊貓窩在木桌上,「靜靜,我要回家了。」
陳一靜就坐在他對面,問他要不要送他回去。
周粥抬起頭,正想說話就來了一個嗝,只好擺擺手,指著電話手錶給陳一靜看,意思是有人回來接他的,
「嗯嗯。」陳一靜表示聽懂了,過了一會兒她說,「會不會有警察來找我?」
周粥小口吸氣,把嗝止住,「不會的,警察叔叔抓壞人,我們不是壞人呀。」
陳一靜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花園裡蟲鳴聲一陣又一陣,從未有過的平靜將她包圍。花園外好像有人在結婚,婚車一輛接著一輛駛過。
真好呀,她想。
於是她掏出一張票給周粥:「我請你看演出好不好?就在今天晚上。」
周粥最喜歡熱鬧了,他興高采烈收下票,思考自己晚上要穿哪一件小衣服去。周芙來了,把他接到車上,發現他臉紅撲撲的,順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周粥完整把他在街頭揍人、在公司大鬧的事情告訴周芙,最後問:「小芙小芙,我可以去嗎?」
毫無犯罪分子自覺,整個是一團喜氣洋洋的可愛。
「辛苦周粥了,你當然可以去。」周芙也干過差不多類似的事,周齊禮沒跟她生過氣,她自然也不會和周粥生氣。相反她還有點高興,「我還以為我們周粥一個人會很可憐呢。」
她晚上睡不著時構想過小孩一個人流落無人島該怎麼辦,最後得出他得靠和小動物交朋友,讓小動物養著他才能活下去的結論。
回到周家,周粥先去看周爺爺,被周爺爺抱在懷裡一起做簡單的思維練習。
醫生站在旁邊,手拿表格表情嚴肅,「請說出十種水果。」
周粥立刻掰著手指頭回答:「蘋果、香蕉、西瓜……葡萄。」說完滿臉寫著快誇我。
「……周粥做得不錯。」說完醫生看向周爺爺,「老先生,該您了。」
「水果啊……水果我還是知道的。」周爺爺道,「我怎麼可能連水果也不知道,那個荔枝……蘋果……嗯水果,蘋果說了沒?」
「說過了。」
「嗯,荔枝……香蕉……蘋果。」周爺爺有點著急,但越著急越想不出來。
周粥不明白他怎麼了,拉著他的手提醒他。
醫生嘆了口氣口氣,「沒關係,今天就到這裡吧。」
窗外被修剪過的草坪暴露在太陽下,露出被曬黃的痕迹,幾隻胖胖圓圓的鴿子降落在上面,聚在一起,低著頭看不到嘴巴,只見身子一探一探,接著抬頭向周圍散開,有一隻飛到窗台上。周爺爺從柜子里取出裝穀物的小碗,抖落兩下,把食物撒在它腳邊。
這下子周粥能看見它的嘴是怎麼動的了。但這不是他最關心的事,他擔憂地看著周爺爺。
「沒關係啦。」周爺爺摸摸他的頭,「只是會忘記一些事情。」
「會忘記周粥嗎?」
周爺爺沉吟,實話實說:「會的。」
「不要緊的。」周粥把小手搭在他的肩上,「重新認識就好啦。」
他讓周爺爺駕駛電動輪椅把他帶到走廊,在最南邊的那根柱子前停下,柱子上有許多道圓珠筆的划痕,每道划痕旁都標著數字和日期。
「這是記錄小芙身高的柱子。」從前每年都會由他在這裡給周芙量身高,一直到周芙18歲。
「沒錯沒錯。」周粥指著兩道最新的划痕說,「這是小芙給小也和我量的。」
還是在蘇也喝醉那一晚,她發現這根柱子后,抱著柱子號啕大哭,說自己沒有這裡的記憶,她的記憶都在小鎮。哭得稀里嘩啦可憐到周粥了,周粥答應她幫她量身高。
可是自己身高不到一米的周粥該怎麼給她量呢?
透明泡泡不給踩,自己飄起來又沒辦法碰到尺子和筆,最後他爬在蘇也身上,踩著蘇也掌心,扶著她腦袋,開始幫她量。
一個醉鬼自己都站不穩,腦袋裡天旋地轉,頂著周粥繞著柱子轉來轉去,周粥滾到地上,頭暈眼花半晌起不來,小麵包自己好像也醉了。
兩個醉鬼扒拉著周芙的門,把人鬧醒給他們量身高。
周爺爺不做評價,小心翼翼問:「她沒揍你們?」
周粥老實回答:「揍了。」小麵包趴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周芙閉著眼一邊睡覺一邊安慰。
「好可憐。」
【確實。】
周粥搖頭,把回憶甩掉,站在周爺爺腿上,把尺子擱在他銀白的發上,認認真真用筆在柱子上做好標記,一邊標一邊嘮叨:「爺爺現在矮了,不過還是周粥最矮。」
「但是我們周粥可以飄起來對不對。」周爺爺變矮了還要安慰他。
「沒錯。」周粥很驕傲,他比著手指說,「你沒有記憶,小也沒有記憶,但你們可以重新積攢記憶的。小芙告訴我說家人就是生活在一起,有一樣的記憶的人。」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看完周爺爺,周粥到正在工作的周芙面前遛了一圈,接著轉到湖邊,一個起跳蹦進湖裡,穩穩坐在槐秋棠頭上,彎下腰,倒吊著和他打招呼:「嗨,我是周粥!」
小胖臉貼在槐秋棠臉上。
槐秋棠:習慣了。
被取下來后,周粥趴在他腳邊胡亂和他聊天,基本上有什麼說什麼。
槐秋棠對他下午的經歷很感興趣,發表了重要指導:「氣球裡面不應該放水,應該放毒氣。」
透明泡泡:【阿彌陀佛……】
幸好他沒再說什麼,轉而問周粥晚上的行程。
「所以你晚上要去聽live?」
「嗯!」
「是陳一靜朋友的樂隊?」
「嗯!」
「那兩個朋友要結婚了?」
「嗯,好像是哦?」周粥不明白他為什麼越問越奇怪。
「陳一靜一定喜歡那個新郎。」槐秋棠突然得出結論,把周粥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看出來的?」
透明泡泡也很震驚:【男主可從來沒和陳一靜接觸過!】
槐秋棠道:「只有小孩和傻子看不出來。」
周粥迅速認領小孩,透明泡泡咒罵:【自己老婆都快沒了,活該。】
「現場一定很精彩,我決定了,我晚上也要去。」槐秋棠憋太久了,迫切需要看熱鬧。
周粥看了一眼周圍的八卦大陣,問他怎麼出來。
槐秋棠默念幾句咒語,一個串小紙人從桌上飄起,同時一滴殷紅的血從指尖流出,兩者漂浮在空中融合在一起,最後眉心帶紅的紙人鑽進周粥口袋。
「我可以分一縷魂在它身上,不耽誤事的。」
周粥拍拍口袋:「但是我得先問問靜靜的意見。」
透明泡泡:【我覺得周家的意見……嗯,算了。】
*
晚上是周芙開車送他們去的,但周芙沒有進去,她不喜歡這種場合,選擇在外面等他們。
live規模不大,但作為樂隊主唱和隊長婚前最後的live,很有意義,因此來的粉絲很多,陳一靜和周粥擠在角落,槐秋棠翻著白眼飄在人群上空。
當樂隊成員伴著燈光登場,周圍人跟瘋了一樣拚命向前伸手,陳一靜身邊還有人昏過去,被工作人員抬著出去。
陳一靜緊緊盯著台上的人,心跳如鼓。
陳一靜、樂隊的主唱還有吉他手,他們三個是在高中時才認識的,但卻像老朋友重逢一樣,無比合拍。那時她剛從地獄里逃出來,因為遇見他們,她無數次慶幸自己活下來了。這段時光太美好了,壓住她過去的記憶。
他們一起上課,一起吃飯,晚上在操場跑步打羽毛球。還從高一那個寒假就約好要存錢,等高考後一起旅遊用。
但這個約定沒有實現,主唱暑假一時興起要學吉他,自顧自用存下的錢報了班,沒過多久吉他手也跟著她一起去了。
陳一靜沒去,不知道是因為唱歌不好聽還是不喜歡吉他的聲音,或者比較想去旅遊,總之沒有去。她也不覺得他們兩個報同一個興趣班對三個人的友誼有影響。
但她錯了,誰都會有腦袋不清楚的時候,但是運氣不好的話,一次失誤就會遺憾終生。
陳一靜用來旅行的錢越存越多,他們兩個對音樂也越來越痴迷。
等到他們考入音樂學院時,她的錢沒有花掉。
他們兩個音樂學院里組建了一支樂隊時,她的錢沒有花掉。
他們兩個開始談戀愛,分分合合時,她的錢也沒有花掉。
最後到今天,他們即將踏進婚姻,她的錢仍然沒有花掉。
三個人就像三個點,她只是很不小心沒有跟上,就變成一條線和一個點。
陳一靜的徹底崩潰是從那封結婚請帖開始的。
「周粥,你說要是當時我也去學吉他的話,會不會今天也站在台上了。」
「什麼?」在搖滾樂中,周粥就像個小聾子一樣,只顧著狂歡,槐秋棠倒是聽了個明明白白。
「沒什麼,我五音不全,和夏天不搭。」
槐秋棠擠下來,把周粥抱起來,在他耳邊說:「你問問她想不想和那個人說清楚?」
「啥?」周粥扭來扭去,把他的話自動屏蔽,槐秋棠只能自己問陳一靜。
陳一靜抬頭,眼睛里的光源是台上的人,她說:「我想。」
「指出來。」槐秋棠曾用聲音引誘無數天師入魔,現在對付一個普通人是再容易不過,「把他指出來,我幫你。」
陳一靜伸出手,槐秋棠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是話筒前的美艷主唱。
哦,是她啊。
「嗯!?你沒搞錯?」鬼王罕見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她是女的吧。」
「沒搞錯。」
「那那……」按照原計劃,鬼王打了一個響指,在萬眾矚目下讓主唱消失在台上,同一時間,陳一靜在台下消失。
當然,這隻有一秒,一秒后一切如常。
只是在之後的演唱中,主唱看的方向始終是陳一靜的那邊。
陳一靜眼底盛著光,嘴裡跟唱著樂隊正演奏的歌。在剛才,他們一起來到槐秋棠創造的空間里,主唱抱著吉他走到陳一靜面前,說:「太好了,你來聽我唱歌了。」
陳一靜點頭,「唱得很好聽,我一直都很喜歡聽你唱歌。」
主唱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身處漆黑到明顯不正常的空間里,用微啞的聲音說:「其實,靜靜,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堅持不下來。你知道我媽是老師,從小我看我媽就知道我未來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我也會當老師,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直到遇到你這個一看膽子就很小的朋友。你看起來太容易被欺負了,我想保護你,但在保護你時生出一點保護自己的勇氣,這點勇氣撐著我學吉他,考音院,建樂隊。也撐著我不斷和家裡抗爭,一不留神,就走到今天。
靜靜,我媽她接受我搞音樂了。我好開心,當時我第一個想告訴的人就是你。」
陳一靜笑著說:「看起來我很重要啊。」
「你當然重要!就算現在咱們聯繫少了,但我知道你很愛我,我很感激你的愛。」三個人,一有風吹草動,大家誰都清楚。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台上好好唱給我聽。」
「謝謝你,靜靜,謝謝你。」
黑色空間從頂上開始融化,陳一靜回到觀眾中,伴隨著歌聲,她想起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大概是剛畢業那會兒,有天晚上,他們三個人在街上瞎溜達。
他們兩個教她唱他們樂隊的歌。
「……原來一生只能遇到一次你~」
陳一靜唱一句,跑一句,他們三個笑到走不動路。
吉他手捂著肚子,主唱捏著陳一靜的臉說:「好啦好啦,咱們一起唱。」
結果惹來粉絲,把他們團團圍住。
陳一靜很輕鬆從包圍里逃出來,向他們揮揮手:「我先回家嘍。」
回去路上,陳一靜小聲哼唱起那首歌。
其實是很孤單的。
現在,台上樂隊又開始演奏那首歌,陳一靜跟著唱了出來,心裡的感受卻和那天相反,因為陳一靜知道她也是他們這輩子只能遇到一次的人。
兩個小時后,主唱和吉他手站在一起,宣告他們即將結婚的消息。
台下歡呼聲震耳欲聾,陳一靜拚命鼓掌。
出來后,周芙問他們演出怎麼樣。
「非常不錯!」周粥完全被感染到了,只不過槐秋棠不知道為什麼,變成小紙人的狀態在周粥口袋裡自閉,後面一直沒出來。
在周芙開車送陳一靜回家的路上,她告訴陳一靜:「陳奕欽比較希望你回去上班。」
「為什麼?」陳一靜覺得這位小陳總比較可能會報警抓她。
「公司要轉型,需要有能夠和遊魂對接的人,遊魂這邊考慮的人選是老李,所以他想要你回去上班也是正常的。別的不用擔心,蛀蟲應該都被他清理出去了。」
「原來是老李。」陳一靜想起老李告訴她,被欺負了就要打回去。
「這家公司以後就是為他們服務,你也知道他們的事。」陳一靜頓了一下,「其實就算愛的人愛意消失了,被愛之人對這份愛的感激卻不會消失。我們對英雄們的感激讓他們留在這裡,我們也應該讓他們過得更好。」
「我會回去上班的。」
陳一靜到家了,此時周粥已經睡著,她小聲道謝后開門下車。推開家門,她發現爸爸媽媽在屋裡一邊包餃子一邊等她回家。他們見她進來趕忙迎上來:「你說你辭職了,媽媽不放心你,就來看看。」
一向沉默寡言的父親也開口:「沒事,不著急找工作,有爸爸媽媽,你什麼事都不用著急。」
陳一靜知道他們肯定是擔心地一宿一宿睡不著,終於受不了才都來看她的。
「我有工作了,換了個新工作,是我很喜歡的工作。」
「你喜歡就行。」媽媽拉著陳一靜坐下,眼裡泛起淚花,她不讓陳一靜看到,把包餃子剩的麵糰塞在陳一靜手裡,「你小時候最喜歡玩麵糰了。」
陳一靜是植物,父母是石頭。她長在被父母庇護的地方,風雨來臨的時候,他們身上的大石頭就會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小石頭,這些小石頭被放在她腳下,一邊保護她,一邊讓她握在掌心玩耍。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陳一靜吃了一口餃子,她覺得自己多了一口能夠活下來的氣。因為遇到了非常非常好的好事,為了這一件好事,她可以忍受前面所有苦難。也因為這一件好事,就算有遺憾,她也覺得自己這段生命可以繼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