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給九千歲當兒子9

第二日九皇子沒來上學，聽楊鋮說他得風寒了，在宮裡修養。

「他好可憐。」周粥同情他的朋友，中午一下學就去凌霜殿找他了，只是到了后發現凌霜殿里有很多人走動，周粥躲在一旁一邊和透明泡泡聊天一邊等，在皇宮生活了一段時間，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是不能隨便出現在大家面前的。

等著等著居然看到太子和周貞從裡面出來，「天啦天啦！」周粥低下頭，看他屁股下的透明泡泡，「謝長瑾會氣死的。」

透明泡泡伸出觸角抱他的臉，【走，去問問！】他樂得見太子和九皇子搞好關係。

周粥臉部發力三角嘴撅起，一氣呵成做到站起來和抽出屁股底下透明泡泡兩件事，透明泡泡配合默契，迅速從周粥臉上爬到他頭上，兩個泡泡雄赳赳氣昂昂向前出發。

「停下！周粥警官問話。」周粥小手一伸，擋在周貞前面。

周貞早就發現他了，但不知道他鬼鬼祟祟在角落幹什麼。「問吧。」他說，廣袖一揮，大手牢牢蓋在周粥頭上，透明泡泡嚇了一跳，匆忙滾到地上，【差點拍到我！】

「你去看謝長瑾啦？」周粥問。

「是呢。」周貞回答，「他得了風寒，今早皇上問了一句，打發我來看看。」

周粥警官點頭，繞過他走到太子身邊，「你也是嗎？」

太子舉手笑著回答：「不是，我是自願來看他的。」最近凌霜殿常和東宮往來，今日送糕點明日送水果，太子原以為他這個弟弟長大了，沒想到，「他卻不見我。」

周粥吃掉了太子送給九皇子的食物，就用九皇子的名義回了小點心。

太子收到小點心很詫異，又送了更好的食物，施畫沒辦法再次送給周粥吃。

周粥吃了又送，太子加倍送回去，施畫全部給周粥……如此循環往複，沒有終點。

頂著凌霜殿名義和東宮交換食物的周粥思考了一會，說：「我也要去看他，你跟著我就能見到他了。」

太子眼皮一跳，堂堂一國太子，算了，還是同意吧，這還是堂堂一國周粥呢。周貞嘆了口氣，把周粥脖子上的長命鎖扶正，也跟著進去。

從正殿就飄著一股藥味，幾個太醫站在一起商量著什麼。施畫見太子周貞去而復返有些詫異，但一看到底下的周粥就懂了，領著他們往寢殿走，到寢殿門口，她行禮道：「殿下請稍後，我去告訴我們主子。」

沒過一會兒，寢殿的門就打開了，九皇子十分虛弱地躺在床上，周粥跳到床邊，把手放到他的額頭上，不一會兒在外面凍的冰涼的小手就暖烘烘了。

九皇子睜著眼，用沙啞的聲音說：「周粥！你個小沒心肝的。」

被周粥又當屁墊又當玩具的透明泡泡十分贊同：【沒錯，地獄惡童是也！】

周貞一隻手把地獄惡童提起來，在空中抖兩下，「別過了病氣。」

九皇子目瞪口呆，搖晃不靈活的脖子把這幅場景人工消除，幸好他正在發熱，不一會兒就忘得乾乾淨淨，眼神平和而疲憊地看著他床邊的三個人。

「別想太多。」太子真不愧是太子，立刻安慰重啟后的九皇子，讓施畫把太醫叫來，還對周貞說，「你也懂醫理，一起看看藥方子吧。」

施畫帶著太醫進來，宮人們搬來椅子讓他們坐下商討。

周粥抱著手爐，用正確的姿勢暖手，九皇子躺在床上時不時咳一下，並不關心別人要給他開什麼葯。

這個時代的治病方法和這個時代的作戰方法是差不多的，風寒侵體能瞬間讓意識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意識就像朝廷對邊境正在作戰的城池一無所知一樣，勝利了普天同慶，失敗了一起完蛋。也學未來會好一點，但現在，再高明的太醫都無法突破身體這道城牆來幫忙作戰。

把過脈，周貞把太醫遞過來的藥方一個個看完，道：「都是好方子，你們在猶豫什麼？」

一個太醫搖搖頭，把周貞拉到一旁，壓低聲音：「九皇子吃不得苦藥。可是這些葯都苦，他一喝就吐。來回幾次，頭疼腦熱的病治著治著就變成胃病，到時候又是一番折騰。」真是四處著火，四處撲救，別病沒治好，人卻垮了。

「那就別開藥了，喝點粥也能好。」

「周中貴不行的，」另一個太醫說，「九皇子堅信自己生了大病，非吃藥不可。」

「沒告訴貴妃嗎？」周貞問。

「沒有，」太醫道，「九皇子一直攔著不讓告訴。」

這彎彎曲曲的小心腸，周貞和太子對視一眼，周貞走到九皇子床前，不說是葯三分毒這種小孩都懂的道理，反而沉著臉說：「殿下的病有些異常。」

九皇子撐著坐起來，十分驚訝，問：「怎麼了？不是風寒嗎？」

周貞搖搖頭，不回答只問：「殿下可感受到腹痛？」

這麼一說，九皇子確實覺得肚子有點難受，遲疑地點頭。

「可感到背痛？」

完了，背也疼，真是周貞問哪裡疼，他就哪裡疼。九皇子心道不妙，一轉臉看到周粥用「沒救了」的表情看他，沒空管那小子，他驚聲尖叫：「太醫！」

太醫連滾帶爬到床邊，急急把脈，卻半晌不說話。

九皇子眼前一黑，不是被嚇的，是周粥捂住他眼睛。不管是物理黑還是生理黑，九皇子覺得邊關重重失守，敵方軍隊已然兵臨城下，他遲鈍且悲涼地病入膏肓，身邊還有一隻周粥掏出溫度計往他嘴裡胡亂塞。

【……現在才想起來量體溫，崽是不是太晚了？】透明泡泡無語，給他溫度計全部收回，【別被發現了，擅自加快小世界科技發展是會被罰的。】

周粥沒了溫度計，只能掏出小白花別到衣領上準備哭嚎。

可把他忙壞了。

太子在一旁樂得不行，但在周貞的暗示下不得不停止看戲，把崽抱走不讓他搗亂。

沒了上躥下跳的小東西打擾，周貞穩定心神，繼續對九皇子說：「您看您既然哪哪都不舒服，為什麼不叫貴妃娘娘來看看，說不定貴妃娘娘一來，您就能好點了。」

九皇子一下子就躲進被子里，好個周太監，圖窮匕見。他本應該很生氣，但是轉念一想，剛剛周貞說到哪裡他便哪裡痛，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您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像您一樣思念貴妃。」周貞的聲音穿過被子，有些顯得悶悶的。

九皇子像踩了尾巴的貓，大叫：「那還不快去請！」

「是。」施畫快步走出去。

周貞本來不想管這件事，但既然已經插手了就乾脆管到底，「殿下，世間大部分父母不會時時刻刻寵溺著孩子，有些時候，父母對孩子甚至比對陌生人都冷漠。這不是因為沒有愛，而是父母知道她的孩子有健康的身體和堅強的心靈，並且處於一個安全的環境。」

「貴妃娘娘像天空一樣，你看著她覺得她遙遠而無情。可是大家都知道，一旦你受傷了生病了，她就會立刻出現，為你遮風擋雨。」太子摸摸他弟弟的腦袋，「你和真正的天空之間，有她作為屏障的。」太子正是因為沒有，才能體會到這其中的差距。

正說著，門外宮人喊道：「儷貴妃駕到！」

貴妃急匆匆推開門，誰也不看直衝九皇子，臉上帶著淚抱住他：「瑾兒不怕不怕，母妃這裡有最好的葯，一定能治好瑾兒的。」她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的大兒子，心如刀割。

她滿臉倦容，仍撐著身子骨安慰孩子，「母妃恨不得病的人是我。」

「母妃……」九皇子一開口就是哭腔，他覺得自己蠢極了，為何要與生病的哥哥爭寵，害得母親多操一份心。

太子面無表情，給周貞使眼色帶著周粥一同離開凌霜殿。

回去路上，周粥抬頭看看太子又看看周貞，透明泡泡說，他們兩個都是很小的時候失去母親。

「罷了罷了，」到了分道揚鑣之時，太子使勁揉了一把周粥的臉，笑著說，「她變成真正的天空，我也不害怕任何風雨。」

周貞一邊保護周粥的小臉蛋一邊說：「是啊。」可惜已經晚了，沒保護好，周粥只能帶著紅紅的臉蛋回了家。

在他躺在床上抱著銅鏡看來看去時，周貞燒好熱水倒在浴桶里。

「咦？」周粥問，「你為什麼中午洗澡？還沒吃飯呢。」

「洗的是你。」周貞抱起他，將他脫光光扔到浴桶里，「一身藥味，洗乾淨再吃飯。」

周粥：「no!」

幾天，九皇子風寒好了，重新變成周粥上學路上的好搭檔。周粥眯著眼，扯著他的衣袖，純靠拉力帶動步伐，附帶著有氣無力的抱怨：「好討厭早上……」

「沒錯沒錯！」九皇子道，「就應該把早上踢出去，每天從中午開始。」

周粥被冷風一吹，抖三抖，十分嚮往從溫暖中午開始的世界。

在他們左一句右一句的抱怨中，周粥困得轉不動的腦袋發現不尋常之處：「你今天沒有罵太子耶！」

「……」居然不是小傻子！九皇子飛快嘟囔一句，「太子也沒有那麼壞。」

周粥：「喲吼！」

九皇子捂住他的嘴，這孩子煩死了。

兩個人拉拉扯扯到了書房，太傅給他們分享了最近朝中熱議的事情：「岑將軍打了敗仗，現在已經押送到大牢里了。」

「啊！岑將軍不可能輸吧！」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嗚嗚……不要戰神將軍坐牢……」

大一點的皇子公主尚能冷靜，小一點還在聽戰神事迹睡覺的已經開始哭鬧。連九皇子的腦袋都是嗡嗡的，百戰百勝的將軍輸了，父皇會怎麼處置他？朝臣又是什麼想法？

周粥桌上的透明泡泡瘋狂閃光：【來了幼崽，劇情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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