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回到家，徐苗就把今天偶遇南滄海的事情在微信上跟任破曉說了。

直到晚上九點多，擦完護膚品的徐苗躺在床上碼字，擱在旁邊久久沒有動靜的手機屏幕終於閃爍了兩下。

徐苗剛接通語音電話，便聽到那頭的任破曉叫苦不迭：「唉呀媽呀，累死我了，剛開完會到家。咋聽你說這事兒感覺這麼狗血呢？」

徐苗合上電腦蓋，靠坐在床頭說：「可不是嘛~話說你今天又加班啊？」

任破曉一邊換衣服，一邊暴躁地說：「別提了，我都快被劉和宇給氣死了！讓他寫個2022年的客戶需求分析報告，明明只需要把第四季度和前三季度的數據整合分析一下就行了。結果他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重新採集篩選數據，寫出來的東西廢話連篇，沒幾個在點子上的，你說這種東西我能拿給周總看嗎？」

越講越來氣，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激起，任破曉接著吐槽道：「我之前問他知不知道怎麼寫，他說知道。我還特意叮囑了他，目標群體不需要考慮未成年人，因為他們壓根不在我們的意向消費群體範圍內。今下午我收到他的郵件一看……呵呵，你能想到我當時有多生氣了吧？」

估摸著任破曉在辦公室里已經暴走咆哮過一回了，徐苗好言寬慰道：「劉和宇的情況你也知道，實在不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劉和宇是走後門進來的，剛來的時候連電腦鍵盤都不會用，還是她們人事部手把手培訓了兩個多月才練成了「一陽指」。

任破曉湊近了手機說：「唉，我認了，反正他惹我發飆也不差這一回兩回。要不是他外出業務能力不行，我才不會讓他在辦公室坐著，舒舒服服地寫報告。現在我只希望總公司下星期派來學習的新人別是坑貨，不求他們無功，但求他們無過！」

衡氏有兩年一次的新人培訓計劃，今年從花城總部輸送到洛城分公司學習的新人一共有七個，涉及到市場部、銷售部和研發部。

徐苗昨天就替他們租好了員工宿舍，接收了他們的個人資料，只等下周一一早去辦理實習生手續。

雖然還沒見過他們本人，但徐苗預感會是一群有幹勁的小年輕。

她鼓勵任破曉道：「不要這麼悲觀，說不定這次的新人會很不錯哦~」

還沒卸妝的任破曉癱在懶人沙發上，說：「算了，不提工作的事兒，還是聊聊你的感情問題吧。」

徐苗死鴨子嘴硬道：「我有什麼感情問題？」

任破曉翹著蘭花指，陰陽怪氣道：「哈啊？徐小姐，現在難道不是你在對那個渣男念念不忘嗎？」

被任破曉一眼看穿，徐苗無話可辯駁。

任破曉翻著聊天記錄，繼續分析道：「你瞅瞅你寄幾說的這些話，簡直充滿了對一個單身男人滿滿的憐愛！連他買速凍水餃這種小事都記得，說你不喜歡他誰信啊？」

知道在任破曉面前裝模作樣沒有必要，徐苗悻悻地說：「好啦，我承認是對他還有一點點的心動。」

「可他是渣男欸，當初那麼對你……」任破曉再次提醒她。

「我知道，理性告訴我應該放下了，但是感情還是不完全受我的控制。」徐苗頓了頓，又說，「其實除了那件事，他好像真的挺完美的。」

「No~寶貝，完美的東西是很無趣的，因為沒有缺陷可以讓人欣賞。」任破曉一副哲學大師上身的模樣道，「平心而論哦，南滄海的確比我們身邊90%以上的男生要優秀，但也正是因為這種優秀，加上你青春期開到最大限度的濾鏡，讓他在你的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迹。」

徐苗靜靜地聽，任破曉繼續說：「他對年少的你來說確實是個禍害，從沒得到過卻興起了不少風浪。這種求而不得，難以忘懷的心理也算是「契可尼效應」。早在不知不覺間，你就把南滄海樹立成了你的擇偶標杆，久而久之，你自然無法用更加大眾化的眼光去尋找另一半了。證據就是，你覺不覺得日常生活中遇到的男人，橫看豎看就是沒他好？」

徐苗無法否認這個事實，她思忖片刻，說：「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以前喜歡的人很普通，那麼我以後也很大概率能接受一個普通的對象，但是因為南滄海過分出彩，所以我接受不了比他差很多的人？」

從前她只聽說過某女是某男的白月光，然而現在想想，南滄海何嘗不是她的白月光呢？

這種執念，她曾以為會隨著歲月淡去，但當他再次出現在眼前，那種悸動便隨之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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