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八佾庭之外
劉愷悌走出花圃木屋時,另一邊,陸州水歌庭。
白玉盤收到北庭葉長綾的來信,拿到手時已經被拆閱過。信上內容如下:
「月兒如晤:宗主來劍八佾的那天的月相為凸月,月亮長得很快,就要變成圓的了。你問這做什麼?那日不正好是三月十二,雲仙子還跟我說,你當時見到了劉喜靜。這個男人還不錯吧,長相嘛,跟修能差不多。表面玩世不恭,實則金玉其內,可是出自你雲師姐金口。
若是我沒遇上修能,指不定會跟他一起玩一陣子。不過最好笑的是,我竟把他當成了雲仙子的新歡,結果人家對雲仙子敬而遠之,膽子也太小了。長綾姐是過來人,好心提醒你,他現在被情所傷,正是你趁虛而入的好時機。你也別介意人家有情史,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到了十八的年紀還帶著面紗防男人。時間飛逝,你現在處於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千萬不要錯過。
…………
之後便是閨中密友的瑣碎日常,最後以『別欺負我家修能』結尾。
祝安。
葉長綾手白。」
白玉盤讀完信件之後,與葉長綾同穿藍白相間道袍的葉修能從背後出現,「玉盤,是長綾姐的信嗎?」
白玉盤點點頭,葉修能問了句,「我能不能看一眼?」得到了意料中的回復后,葉修能也不自討沒趣,準備回去練劍,卻發現白衣白紗的白玉盤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
葉修能自己抱住自己,「看什麼?我是長綾姐的。」
白玉盤翻了翻白眼,揮手讓感到莫名其妙的葉修能離開。
女子喃喃道:「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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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日,即徐崎吳抵達劍八佾兩日前,陸州火雲寨中。
「羅大哥,那個道士也在裡面。」
程介峰青面黑髭,面相兇惡,人稱陳王爺治下羅剎兵,熟識的人稱作羅大哥。
程羅剎點點頭走進房間。
「王爺,寶圖最終沒到手,夏蟬和森鳩他們讓您蒙羞了。」
火雲寨寨主陳道德,江湖人稱陳王爺。
「寶圖不在余凶良手裡,就算在他手裡他也不會留著。我當時的本意是讓余凶良沒法參與到帝陵寶藏的爭奪之中,現在看來,余凶良與桃花醉消聲匿跡,夏蟬和森鳩已經做得很好了。」
程羅剎死磕道:「介峰無能,請王爺治罪!」
陳王爺隔著紫銅屏風,沉默許久,說道:「那你去吧,去把圖拿回來戴罪立功。」
屏風上朵朵金牡丹精雕細琢,題名《富貴圖》,程羅剎俯首,道:「介峰萬謝,誓奪寶圖,光復……。」
陳王爺打斷道:「好了。」
「哎,介峰,相較寶圖而言,我是向來視你為左臂右膀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程羅剎道:「諾。」
「退下吧。」
邊上的道士道:「王爺好像制不住下屬了。」
「我能製得住誰呢?偌大的王朝,個個滿腔的怨憤,希望過幾個年頭能好點吧。」
程介峰聽完最後一個「吧」字,魁梧身軀方才邁出門檻,至始至終,雙手握於前,抱著一柄帶鞘砍刀。
陳道德感知到程介峰的離開后,向房間的「道士」,即小游山的吳仙主,吐起苦水來。他談及多年後,火雲寨樓朝老卒反而思國之情愈演愈烈,自己難以在天宗與火雲寨之間斡旋,需要援助。
吳仙主笑而不語,而陳王爺隨後呈上一份名單,並說自己已經將名單上的人頭顱獻到了水歌庭。
吳仙主對於名單上火雲寨的替死鬼不感興趣,直至陳王爺對他俯首陳臣,表示自己忠於吳氏而非道家,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作為回報,吳仙主告訴陳道德一件他魂牽夢縈的事情,軒轅帝陵的主人——軒轅黃帝,的轉世就在天宗劍八佾。
儘管陳王爺修飾得很好,吳仙主還是從他舉手投足的異樣看出了陳道德內心的不平靜。
兩人各取所需,談至日落才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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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日之後。
某日,蒲慶公帶徐崎吳面見吳仙主,只不過帶的卻是徐崎吳冰冷的屍體。
蒲慶公懊悔痛哭,而吳仙主卻仰天長笑,指出徐崎吳如今可算出師。隨後,不可理喻的一幕出現在兩人眼前,徐崎吳死而復生,渾身環繞著散發綠色幽芒的符文。
饒是蒲慶公,見到此情此景,也是人當場癱倒,僅靠雙臂自後背撐起。
還一無所知的徐崎吳上來就抱住黑袍修士,「嗚嗚,仙豬,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緊接著,他看見蒲慶公,問道:「小老頭兒,你坐地上幹嘛?」
蒲慶公告訴徐崎吳前因後果,徐崎吳摸了摸脖子,可以清晰感受到上面已經開了一道口子,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絲毫溫度。
徐崎吳成了場上又一個倒下的人,話都說不清楚了,「仙……吳仙主,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我是什麼?」
吳仙主收起笑容,意味深長道:「你已經不是人了,徐崎吳。你是鬼,這下還要斬妖除魔嗎?」
徐崎吳身心俱滅,「不…不可能!」
「已經由不得你了,接下來,隨我閉關。」
吳仙主不由分說地將徐崎吳拉入平素不讓人進的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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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崎吳之後的心境轉變上是后話了,轉至三月下旬,東域。
紫徽王朝一皇家車隊,浩浩蕩蕩自入雲關駛入青州,前往萬劍天宗八佾庭。徽朝人看見車隊的金獅旗,便明白又是當朝太子李進為他的愛人尋仙問道去了。
與此同時,陸州熙皞城也有一隊人馬,以李青朽為首,前往青州劍八佾。李氏兄弟此去,無他,只為見得軒轅轉世劉喜靜。
李青朽在離開熙皞城前,曾於夜裡李府,湖邊接見一葉自湖面浮現的扁舟。
扁舟上兩位女子。
一位是徽朝永慶城舞姬李妍宜。
另一位則撐著綉著槐花的傘,身穿修身的花粉長裙,背對著李妍宜。
船靠近,李妍宜見到李青朽,施了個萬福,低眉順眼,卻開門見山道:「三皇子不會見到故主,便做回了施三吧?」
李青朽如同踩著尾巴的貓,俊美面容上已是盛怒。
旋即,背對著二李的女子轉過身來。正是這旋轉的一刻,月光將女子的身材完全照映了出來。
李青朽暗嘆,「好生標緻的一個妖魅人兒。」他自詡才貌雙全,見過的世面不算小,初見眼前女子,卻覺得她的身姿有如漩渦一般,自己險些陷了進去。
不知是湖邊的環境使然,又或者是什麼原因,妖魅女子四周水汽瀰漫。朦朧之中,她輕啟淡妝的嘴唇,聲色俱是銷魂,道:「奴乃槐花宮之人,名鄭卯娘。三皇子,是聰明人,何勞奴與妍宜費心呢——」
李青朽連連稱是,有些怪異地彎下了腰。
李妍宜自始至終未抬起頭,卻是暗地「呸」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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