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翁師兄
葉修能一拍腦袋,「你看我,光顧著自己的私事,倒把長老們的吩咐給忘了。」隨後,他拉著劉喜靜往山麓南面走去,翁玉瑱在後頭跟著。
葉修能在前方道:「再走幾里路,便是居意山,是整個陸州都負盛名的好去處,過了此山便可驅馬直達陸州府。」
劉喜靜起初還算聽得起勁,陸州跨據中原南北,它的「景」是一絕,是居千里之外的自己不可多見的。然而,葉修能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打消了他的興緻,只見他說道:「等我們過去,相必居意山上已經聚集了各方大家,六宗也好、四境各國也罷,長老院里的老前輩們也在其中。」
「那我還是呆在弄翮山,同南庭的師妹們踏青吧。」劉喜靜對長老院的人印象可不太好,他初上水歌庭,便受到了其中諸位的刁難。
翁玉瑱不冷不熱道:「侍劍道長,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劉喜靜看著眼前的真武八子,想到了臨行前真武道長的最後那句「掌律真人一直把你留在劍八佾上護著,但這一次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認識到此番南下是宗主親命。
關於天宗宗主芝山豹的風評,劉喜靜在劍八佾上也聽過不少,不是今天殺了哪位長老,就是明天要殺哪幾位,相較之下,呂梁只會逞口舌之利,倒像個好人。
「不知道就別講,走吧,本道長豈是那種貪戀女色的淫賊。」
翁玉瑱和葉修能又是一陣白眼。
天色漸晚,三人來到居意山。
劉喜靜本以為該是如何一番山清水秀的春景,不想山上人煙繁多,映入眼帘的是此起彼伏、朱漆青瓦的大殿,以及藏在每一處樹石陰翳下的亭子。圓亭與方殿之間有細狹的拱橋相接,白色的潺潺瀑布從黑石、青苔間流出,也正好流過橋下,儼然一副人景相怡的意境。入俗而超凡,居意山之名原是由此而來。
走過山間小橋幽徑,一路上有排列有序的陸州府衛兵,他們頭綁護額,與水映城相似,不同的是,身上甲胄俱全。與不著絲甲的水映城士兵相比,威嚴之勢有了,卻少了那幾分神聖感。
衛兵長見劉喜靜等都是天宗里有身份的弟子,便一路放行。劉喜靜終於親臨這居意山亭台樓閣,翁玉瑱也是讚歎,「未曾在劍八佾見此風景。」
葉修能點點頭,弄翮山一帶如同他家鄉一般,居意山的風景被稱讚,他是由衷高興的。
「玉瑱師兄,也就是我不敢提,回去順便告訴長綾姐,南庭的景色有多好,以後……」
翁玉瑱自然知道葉修能小腦袋在想什麼,調侃道:「以後什麼?」劉喜靜搖搖頭,這麼快就想著結婚成家了,葉修能這小子是三句不離葉長綾,沒救了。
劉喜靜忽然轉念一想,情為何物?是葉修能的痴情么?然而,葉修能的感受是他不曾擁有的,劉喜靜不由得有幾分羨慕。
他走進大殿,一邊顧自想著些有的沒的,一邊走馬觀花地看殿里的人們,轉頭一看,就見到了白宴的招牌式假笑。
而白宴也恰巧看到了劉喜靜,兩個男子四目相對了會,最後雙雙奔赴彼此。
「白宴兒。」
「老劉兒。」
葉修能不由得為之震驚,而另一邊,翁玉瑱也遇上故人。
「翁師兄,你怎會在這?」
來者正是白玉盤,白玉盤見到真武門的人很是懷念,便與翁玉瑱一同到殿外閑聊。只留下葉修能一個人呆站著,只能拿著葉長綾的書信解解悶。
「不說了,算是師兄我技不如人的一種懲罰吧,月兒師妹近來可好。」
就算是真武門之中,男弟子里能管白玉盤叫月兒師妹的一隻手數得過來。
「胡說,師兄可是才貌雙全,除了真武八子那幾個人外,還有誰能讓翁師兄如此氣餒?」
「還能有誰?劉侍劍劉喜靜唄。不過師妹說的是,我與他交手,感覺自己被人看透了一般,可以說是未戰先敗。有機會一定要再與侍劍道長交手一次,況且臉面已經丟光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劉喜靜……先是雲師姐,又是翁師兄……」
翁玉瑱看白玉盤神情有些恍惚,在她露出的雙目前擺擺手,「你怎麼了,月兒師妹?」
白玉盤連忙搖頭示意無事,翁玉瑱笑道:「侍劍道長十分受八佾庭上的女孩子歡迎,不過他上山時,你可是離開了真武門,你們之前見過了嗎?」
白玉盤乾咳一聲,穩住心神,道:「翁師兄誤會了,只是近來雷劍一事,搞得我有些勞累了。」
「師妹,這是一次機會。」
「月兒謹記。」
「只要你能成為雷劍之主,想要十個劉喜靜都不是問題。」
白玉盤頓時破功,嗔道:「翁師兄!」
「我也就一句玩笑話,不過劉喜靜跟八佾庭的柳影走得很近……」
「他們不是分開了嗎?」
翁玉瑱詫異,疑惑地「嗯」了一聲。
「驚風大師兄來南庭時跟我說的,也就前幾天的事,他對柳影倒是關懷得很。」
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不過翁玉瑱現在有更關心的事,柳影總算跟劉喜靜分開了。等等,翁玉瑱雜念橫生,柳影還不是他最關心的事,他最想知道的是……
「玉盤,你能摘下面紗嗎?」
白玉盤不由得往遠離翁玉瑱的方向走了兩步,「翁……翁師兄……」
翁玉瑱見白玉盤走遠,自己便逐步靠近,越靠越近,甚至伸手要抓住白玉盤的雙肩。
白玉盤只是不斷地後撤,「師兄,你要做什麼?」
「玉瑱師兄。」葉修能的出現讓翁玉瑱清醒了過來,他一臉的疑惑,「你們在做什麼?」
「沒事。」白玉盤說完,不等葉修能反應過來便離開了當場。
翁玉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竟然覺得白玉盤是在欲拒還迎。
翁玉瑱一直以為,白玉盤在真武門時,是愛慕著自己的,所以才會誤會了她的舉動。而自己過去的目光不離張雲歌,未曾想戴著面紗的白玉盤仍舊有著魔力,讓他不禁想一睹面紗下的芳容,是否如傳言所說的是白玉盤是在遮醜。
「玉瑱師兄,你沒事吧?」
翁玉瑱擺擺手,葉修能繼續道:「劉道長被山上的人召走了,我們是要在這裡等他,還是要回水歌庭。」
劉道長!對,翁玉瑱猶如醍醐灌頂,一切都是因為劉喜靜。柳影也好,白玉盤也罷,她們都忽視了自己,而對劉喜靜多有關注,便是自己失態的根源。
翁玉瑱扔下石子,在清泉上咂起水花,「劉喜靜,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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