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番外三

婚後番外三

順哥兒可看不懂他爹他娘之間的眼神交流是什麼意思,聽他娘問他功課,為了免罰,自然就背起來了,模樣認真聲音裡帶著稚氣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文章太長,朝霧沒有讓順哥兒背完,只聽他背了一小半,便叫他停了。瞧他那自信出口極順的模樣,應是真的全背下來了。

朝霧在學習上對順哥兒可沒這麼高的要求,普通人要把《大學》通讀下來都要費不少功夫。他這麼點年紀就能全背了,確實配得上錢勝文誇他的「天資聰穎」四個字。

叫他停下來后,朝霧自然也誇了順哥兒。

但她沒就這麼放順哥兒走了,仍是多問了一句:「順兒能把《大學》背下來已是很好,但娘親還是想問一句,可懂其中的意思么?」

順哥兒仍然滿面自然,開口就是:「那是自然。」

說著就把自己理解的《大學》給朝霧和李知堯說了一遍。

李知堯從小就是,一聽這些腦子就嗡嗡的。但為了維持住自己老父親的尊嚴,他愣是裝著聽得很是投入,只是那下意識不斷旋動手上扳指的小動作出賣了他。

朝霧偶爾用餘光悄悄瞥他一眼,只在嘴角抿著淺淺的笑意。

等順哥兒說完了,朝霧又誇了順哥兒幾句,便叫他去了。

順哥兒現在已經不住在朝霧一個房裡,而是自己住在坤寧宮的偏殿。

有獨立的房間,朝霧也照應得上。

順哥兒一走,房裡只剩下朝霧和李知堯。

朝霧轉頭看向李知堯,笑著道:「我看你要聽睡著了。」

想想順哥兒剛才說的那些話,什麼跟他學就學廢了,李知堯忙直了直身子,一本正經為自己正名道:「胡說,朕聽得十分起勁,一點兒也不困。」

朝霧不再去拆穿他,仍舊笑著道:「前朝的事忙完了?」

聽得這話,李知堯微微鬆口氣,端起手邊的茶杯吃口茶,放下茶杯開口道:「事情多如牛毛,屁大點的事都要上奏,哪裡有忙完的時候。今兒打算歇歇,便早些回來了。」

朝霧踩著腳榻起身,去到李知堯那邊,抬手捏上他的肩膀,「我還記得你剛登基那會兒,多少人暗地裡都在議論,說以你從前的表現,以後必將是個荒廢朝政的昏君暴君,大夏遲早要敗在你手裡。結果這才一年多下來,你倒成了勤勉盡職、人人敬服、萬民景仰的好皇帝了。」

李知堯伸手到肩膀上捉住朝霧的手,不用她給自己捏肩,拉了她到自己腿上坐著,把她攬在懷裡,看著她說:「我是對處理政事沒興趣,但並不是不會。我不把皇位坐穩,不把全國上下都治理好,到時候怎麼好意思把皇位傳給順兒?」

他如果萬事不做好,到時候皇位傳到順哥兒手裡,那就是個爛攤子。為了讓他兒子安穩坐上皇位,並且能把皇位坐得輕鬆,他現在受的這些累,都是應該的。

而李知堯也確如他自己所說,他對處理政事沒有興趣,但並不是不會,相反各方面都做得很好,甚至比起大夏的前兩任皇帝都好上許多,主要是實事做得多。

他不愛講那些虛頭面子,就是實打實地干。

自從他當上皇帝,每天埋頭忙於政事,大政策就頒布了不少,鼓勵開荒墾田,降低賦稅,休養生息。老百姓的生活得到明顯改善後,國庫自然也就慢慢充盈了起來。

大夏本來底子就很厚,在李知堯這樣的治理下,更是興旺繁榮。在國家富強的基礎上,李知堯在文化發展上也有作為,讓錢勝文帶頭,招攬許多有學識之人,進行修書編書。

幾番作為都收到了比較明顯的效果,雖至此時才一年多,但已經叫全國上下都看到了他的能力,往前那些暗下里的議論自然也就沒有了。

當朝大臣懼怕他性情暴戾的人不在少數,生怕觸到他的逆鱗就要掉腦袋被滅族,但與此同時,大多也都承認了他是個好皇帝。

至少,他把國家治理得確實比往前好了許多。

朝霧曾經握著李知堯的手說過,讓他答應她登基后做個好皇帝。如今李知堯的所作所為,也算是在認真兌現當時自己對朝霧的承諾。

所以時至今日,李知堯得到了大夏百姓的認可,得到了文武百官的誠心拜服,獲得了「好皇帝」的名頭,也得到了朝霧的完全接受。

朝霧很自然地坐在李知堯的懷裡,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看著他道:「那你辛苦了。」

李知堯埋頭在朝霧的頸窩裡,深深吸口氣,「真的很辛苦,早前我哪裡愛管這些事,誰說都不好使。看在我現在這麼辛苦的份上,要不……」

說著聲音變低,落在朝霧耳邊,「今晚你伺候我沐浴……」

朝霧聽得耳朵一癢,酥麻感直鑽進心底,下意識便往後避了避。她推開李知堯的臉,不讓他靠自己太近,小聲道:「不要,我沒有伺候人洗過澡,你自己洗。」

李知堯抬手拿開她的手,握在手心裡捏住,「總要有第一次的,有了第一次,以後……」

朝霧知道他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所以沒讓他說下去,直接打斷了道:「不要,你自己洗,這麼累了,早點洗完早點睡覺。」

結果李知堯嘴裡還是沒吐出什麼好話。

他忽而笑了下,仍往朝霧臉邊蹭,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道:「覺有什麼好睡的,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做呢……」

朝霧哪裡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她沒了手推他,只好低低說了句:「越發沒臉沒皮了……」

李知堯還是笑著,「老夫老妻的,要什麼臉皮……」

朝霧聲音越發低了,「你不要我還要呢……」

李知堯不想與他說這要不要臉的事,反正他在她面前早沒臉了。他伸手扶過她的腰,把話題又扯回去,問朝霧:「那到底伺不伺候我洗?」

朝霧自然還是要拒絕的,結果剛要張嘴,話還沒說出口,李知堯在她腰窩裡就撓了一下。撓得她沒忍住笑起來,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如此反覆幾次,朝霧笑得停不下來,只好求饒道:「你快別撓我了,我伺候你洗行了吧?」

李知堯這便住了手,仍她再攬在懷裡,「行。」

待小宮女小太監打水的時候,李知堯就這麼抱著朝霧坐在羅漢榻上說話。手邊隨意摸起個話本子,也就這麼把朝霧攬在懷裡一起看。

兩人如此親密地膩在一處,在坤寧宮的宮女太監眼裡早是習以為常的事了。李知堯原就不是愛守禮制的人,隨心隨性慣了,又哪裡在乎別人說什麼。

這不行那不行的,說得他煩了他砍你腦袋!

等奴才把熱水打好了,朝霧按答應好的去伺候李知堯梳洗。她就拿著白巾子在大大的木桶邊站著,並不往李知堯旁邊去,只說:「你要什麼,我給你遞。」

熱水沒在胸口,李知堯胳膊搭著木桶沿兒,嘴角含一絲笑盯著朝霧,「你站得那樣遠,怎麼伺候我洗?過來。」

朝霧哪裡看不出來他不懷好意,就是不大願意過去,站著想了一會道:「那且先說好,我過去了,伺候你洗,但你不準動手動腳。」

李知堯微抿住嘴角的笑,沖她點點頭。

朝霧有點不相信他,再次確認,「可要說話算話的,不然這是頭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李知堯還是嘴角抿笑的樣子,沖她點頭,「說話算話。」

朝霧攥緊手裡的干巾子,這就移步過去了。

到了李知堯身後,她抄起桶里的熱水往他肩上澆,一邊澆一邊找話題說:「今天劉太醫來看過了,說我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可以懷孩子。」

然這話剛一說完,朝霧自己就立馬意識到不對了。怎麼什麼話題不找,她偏找了這個來說,好像在故意暗示他什麼一樣。

然後她這話也確實起到了這樣的效果,李知堯聽完立馬就回頭看住了她,眼底盛滿笑意。

朝霧被他看得越發尷尬,扔下手裡的巾子,轉身就要走。

結果還沒走開,就被李知堯一把捏住了手腕子。之後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李知堯直接拉著拽進了浴桶中。

桶中濺起巨大的水花,朝霧被嚇得一陣驚慌。

等她稍稍定下神來的時候,已經渾身透濕,連眼睫上掛著濕漉漉的水意。她在李知堯面前怔了會,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抬手就捶了他一下,拖著濕了水的衣衫就要起身。

李知堯哪裡讓她起,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又把她拉回來,扣住她的腰身。

身邊又濺起一片水花來,朝霧這回像只磨了牙的兔子,突然抬頭張嘴咬在了李知堯的下巴上。

李知堯吃痛卻沒出聲,攬著她的腰身不讓她走,厚著臉皮道:「一起洗。」

朝霧「哼」一聲,「一國之君,說話當放屁。」

李知堯忍不住笑出了聲,「在你面前,我什麼時候是過一國之君?你若真把我當一國之君,還讓我拖你下來?還敢咬我?還敢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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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甌鎖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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