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番外五

婚後番外五

朝霧瞥開目光不願意看,但擋不住李知堯還攬著她,拿著畫冊在她面前翻。他一邊翻還一邊詳細描述圖畫上的各種細節,並對每個姿勢都給出自己的評價。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和聲音就在朝霧耳邊,聲音微微壓了低,把朝霧的耳根越說越紅,越說越燙。說得朝霧臉蛋紅了大半,他卻笑得越發開心了。

被朝霧抬手在胳膊上生擰了一下,李知堯吃痛才稍稍忍住笑聲,只呷了笑意嘴角,捏著手裡的畫冊仍低聲道:「今天晚上,我們試這一個,你覺得好不好?」

聽他這麼說,朝霧下意識地往畫冊上瞥了一眼,也沒瞧得太清楚,立馬便又移開了。只還覺得很不好意思,嗓子里乾乾的,回了李知堯一句:「不好。」

聽出了口是心非的味道……

李知堯嘴角呷著笑,把畫冊放到手邊的小几上,直接抱起朝霧下了羅漢榻,過了落地罩去……

***

接下來的日子,李知堯拉著朝霧在這事上折騰出了一百八十種花樣也不止,每回都要弄得朝霧身形幾乎散架才肯罷休。力氣是出了不少,但朝霧的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

李知堯瞧著是賣足了力氣想再要生個孩子,但依照平時的表現,卻又不像朝霧想象中那麼著急。朝霧觀察來觀察去,發現自己好像是上當了。

豆大火苗曳出來的光線下,朝霧把李知堯按在榻上,像審犯人一樣問他:「你老實說,你到底是想抓緊要個孩子,還是故意騙我跟你做那些荒唐事呢?」

自從他拿了幾本畫冊子回來,那之後的荒唐事做得可就多了。以生孩子為借口哄著朝霧,換著地點換著方式地折騰。他也不要臉,更不管別人會不會罵他荒唐。

李知堯躺著不動,一副完全接受審問的模樣,認認真真正正經經道:「那當然是為了生孩子,順兒一個人太沒意思了,咱們得早點給他生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朝霧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說謊,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他就是在撒謊。但她也沒有再跟李知堯繼續掰扯下去,直接放開他往一邊躺著去,嘀咕了一句:「沒用,一直都懷不上……」

李知堯一聽這話就有些老大不樂意了,扒拉了一下朝霧的肩膀,湊過來問她:「你說什麼?」

朝霧把臉埋埋,聲音小小的,「說你沒用……」

李知堯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把被子一拽,蒙到頭上,直接就動起手來了。他弄得朝霧一陣驚叫,堵住了她的嘴,還能聽到她「唔唔」的聲音。

被子被踢得起浪,朝霧終於拽下被子得了口氣,頂著稍顯凌亂的頭髮,忙又認錯道:「我錯了我錯了,你是最厲害的,今晚放過我……」

李知堯笑一下,直接道:「晚了!」

說完被子往上一拽,又把朝霧蓋被子里去了……

***

李知堯次日起得不早,和朝霧一起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因為他如今如願把早朝改成了三日一上,所以倒也是有時間偷閑睡懶覺的。

雖不用上早朝,但該忙的事還是得忙。

和朝霧一起起床梳洗吃點東西后,他便要往前朝處理政務去。

人總歸有犯懶的時候,他不是很想去,在坤寧宮拖來拖去,最後看著朝霧說:「我一個人不想往前頭去,怪沒意思的,你今兒陪我一起?」

朝霧抬頭看看他,「別人做皇帝,生怕後宮的嬪妃參政,避諱都來不及呢,你倒是要拉著我去。現在連處理政事也要我陪著,傳出去了,你就不怕別人都笑話你么?」

堂堂一個皇帝,平時黏皇后就黏得厲害,登基后也沒有生過選妃的心思。現在連處理政務也要把皇后叫在身邊,多有損皇帝的臉面和威嚴啊?

李知堯卻完全無所謂道:「我這人全身上下全是罵名,還在乎多這一點?」

朝霧又看了他一會,想想也是。

他現在雖然是個好皇帝,但在大部分心裡他依然不是個好人。他性情暴戾做事狠辣,要不是國家治理得好尚且能堵住朝臣的嘴,那妥妥就是暴君。

既如此,朝霧也就不在意這點小細節了,沖他點點頭,「我陪你吧。」

李知堯有勁兒了,拍一下腿起身,「走。」

朝霧跟著李知堯去往前朝正德殿,沒有坐輦過去,而是手拉著手慢慢走過去的。雖然皇宮甚大,宮牆甚高,朝霧此時倒也沒有被困其中的感覺。

這麼大的地方,都是他們的,跟家沒兩樣。

整個江山都是他們的,又何來困於高牆一說呢?

兩人就這麼在皇宮遛著彎走去正德殿,到了大殿下有長長的石階。

朝霧仰頭往上看了看,又轉頭看向李知堯,直接道:「走了這麼久才到,我不想往上爬了。」

李知堯不說話,直接去到朝霧面前蹲下身子,「走。」

朝霧也不跟他客氣,伸手趴到他的背上,讓他背著自己慢慢爬階磯。

大殿上職守的侍衛瞧見了,也都當沒看見,完全不驚訝,像沒有感情的石頭人。

帝后間的那點事,天下人都知道。

還驚訝個鬼。

朝霧陪著李知堯在正德殿落座下來,兩把椅子並排挨著,也不分個尊卑上下。李知堯拿著毛筆沾硃砂批奏摺,朝霧就在旁邊認真地畫一些花樣子。

李知堯偷閑的時候看了她兩眼,不知道她在忙什麼,便問了她一句:「在畫什麼?」

朝霧頭也不抬,捏著細細的毛筆仍認真描線,對他說:「春景的孩子九月十月那會兒就該出生了,我想送點有心意的東西,所以打算畫個長命鎖,等她孩子滿月,送給她。」

李知堯又看了看她畫的長命鎖,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只瞧出她很認真。看著的時候,自然就想起來,以前她在柳州開過金銀鋪,畫過不少這些東西。

柳州那間鋪子如今還在開著,並且名氣不知響了多少個度。人人都知道是當今皇后開的鋪子,很多花樣子也都是她親手畫的。雖現在不畫了,但以前畫的盡夠用。

想起柳州,自然就想起了以前自己對朝霧做過的所有混賬事。李知堯現在想起來仍覺得膽寒,想著朝霧若是真記恨了他一輩子,他餘生將全活在黑暗裡。

有點慶幸又不敢慶幸,只覺得自己要還的還有很多。

這一生若不夠,便再加個來生,來來生……

朝霧看李知堯沒再接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正瞧著她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便捏著毛筆問了句:「怎麼了?」

李知堯回回神,牽動嘴角笑一下,「沒什麼,突然想起來,如果以後有時間,要不要一起回柳州去看看?那地方挺好,秀秀氣氣的。」

朝霧似乎沒有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低下頭繼續畫自己的花樣子,慢著語速道:「你現在這麼忙,什麼時候能有時間呢?若是有的話,倒是想去看看周管家和李媽媽。」

李知堯臉上的笑意更輕鬆了些,「總有閑下來的時候。」

朝霧點點頭,「都看你了。」

李知堯又盯著朝霧的側臉看了一會,然後才把視線收回去放到奏摺上。

目光落在奏摺上,心思卻不在,好片刻才又專心起來。

為了不打擾李知堯,朝霧在旁邊安靜地畫自己的畫,畫完一張放到一邊,再畫下一張。她畫得十分細,一張畫起來倒也沒那麼快。

等她換到第二張紙的時候,忽聽得李知堯把一本奏摺摔在了桌案上,並沉聲斥了一句:「吳三陽這老東西,這是存心要氣死朕!」

朝霧不知道怎麼了,停下手裡的筆看向他,關心一句:「怎麼了?」

李知堯臉色微黑,把身前的奏摺直接扔到朝霧面前,氣不順道:「你看看,滿朝官員全都改了,就他屢教不改,存心跟朕對著干。」

朝霧還是不知道什麼情況,把手裡的筆放下,撿起面前的奏摺打開。從頭看起,看了兩頁之後看向李知堯,「挺好的呀,文采斐然,很是生動……」

說著想到李知堯從小就不愛念書,便又抿了一絲別樣的笑在嘴角,換了語氣道:「怎麼?你自從登基以後,連奏摺怎麼寫也給改了?」

李知堯緩了口氣,「都是讀書讀傻了的榆木腦袋,朕若是不下令精簡奏摺,朕得累死在這案前。你瞧瞧他寫的,前面全在寫藍天白雲青草小溪流,就最後幾行說了正事!朕看他這一份奏摺,得要一炷香的時間!」

朝霧忍著笑,卻還是有些忍不住。

說起來不走尋常路的是李知堯,根本不是這位朝臣。大家讀了那麼多書,磨練了那麼多年的文筆,哪有寫東西用乾巴巴大白話的?更何況是奏摺這麼重要的東西。

然到了李知堯這裡,就白瞎了這些文采了。

他不愛看,一看就一個頭兩個大,自然越看越氣。

朝霧笑著把奏摺還給他,「讀書不就是用來做官干這個的么?你要學會欣賞。」

李知堯吸口氣閉閉眼,一會兒睜開,緩著語氣道:「欣賞個屁,有學問就做學問去,明兒朕就讓他別幹了,老老實實寫書編書去,別再給朕添麻煩。」

朝霧還是笑著,忽又伸手拿了兩本奏摺在手裡,看著李知堯道:「看你這麼累,你若是不避諱我這個皇后參政議政,我幫你一起看,你覺得行么?」

李知堯情緒緩和了下來,從椅背上直起身來,「十分無趣,你願意看?」

朝霧拿起幾本奏摺放到自己面前,翻開其中一本,「我看看再說,不過你得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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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甌鎖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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