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弄怨巧情(上)
明媚的陽光散進院中,喚醒花草,空氣令人心神會爽。在後院的一方草地處,聖威正凝神吐吶,接著將「六形幻手」運練一通,全身活絡。不遠處,正有兩女子在觀看。
「小姐,你看公子練功挺引人的。」小晶偷偷學招作勢,對他的武功感上興趣,道:「公子的這什麼什麼手已練到出神入化了。」凌月婷笑問道:「出神入化,小晶你的眼力增長這麼快?」小晶依然學式,這鶴形正是自己喜歡的,邊道:「小姐是不是對小晶刮目相看了?」凌月婷不看她一眼,道:「對你刮目相看,想的到美!」小晶不疏忽半招半式,照著聖威所展而學,算是像模像相的。
「喂,你倆在那幹什麼?」聖威收回功,見到便喊。小晶帶前到面前,高興道:「公子功夫真厲害!公子練的是什麼手武功?我家小姐很想知道。」明明是自己想知,卻機靈的藉助別人。凌月婷心知肚明,道:「小晶,不要把我扯上。」聖威一笑,道:「可惜你們不懂武功,要不然我教你練這『六形幻手』。」只是開個玩笑,這功夫可不是誰都能學的。小晶驚奇了,「六形幻手?聽聽名字也知道功夫厲害,小晶願意學!」本對武學是一竅不通,經過偷學兩下,便忘不了。凌月婷忙問:「小晶,少來了,你學得武功幹什麼?」小晶不以為然,嘻笑道:「保護自己,同時也為防小姐欺負我。」凌月婷故意順意,鬧著道:「好呀你個丫頭,現在就生歪心了。」小晶忙道:「小姐,我是開玩笑的,就算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對小姐有歪心。」凌月婷又道:「我知你是開玩笑的,嘴硬心軟!」兩人皮鬧一會,聖威提道:「武功是強身健體,可不能亂用傷人啊。」小晶不再追求武功,一時忘了,笑道:「公子怕我學了武功不聽小姐的話呀,關心小姐吧?這好了,不許再拉開距離!」聖威聽不懂話意,問:「什麼距離?」小晶難以表達出口,雙手不停打手勢。「公子,一起散散步。」凌月婷扯開話,指向右手邊,道:「你已痊癒,不會又要走吧?」聖威深知她的心意,戀戀不捨,半晌才道:「等全奏完『夢中情曲』后,我要去做我該做事情,來日方長,我相信還會有機會來合奏的。」凌月婷不可強留,暫放執著之意,道:「男兒志在四方,當然要做番事業,才不枉此生。」說完微低著頭,心有所思。
落在後方的小晶,鼓著嘴,不甘情願的跟在後面。兩人相互談聊,早將小晶忘記在外。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涼亭處。景色依然迷人,一對小魚、小鳥、彩蝶依然相伴不分。凌月婷在亭前止住腳步,覺得很意外,心底自問:「不知不覺又來到這裡,難道說是天意不久留?那也只好合奏完『夢中情曲』了。」聖威見她神去,便問:「在想什麼?」她輕輕搖頭不作聲。聖威邁步亭中,樂意的道:「那好吧,這回可要奏全此曲。」凌月婷雖應道,但心底則恨時間短暫,不可挽留了。聖威嘆道:「只是有事在身,不然也可多留些日子。你對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一定永記於心,來日報答。奏完此曲,便是我離開之時。」
片刻后,小晶才到亭中,問:「小姐,現在就要奏全『夢中情曲』嗎?」凌月婷也想他能多留,看來是不可能的了,淡淡道:「是,反正遲早都奏完。」小晶想法一樣,道:「這才幾天?又要走了!」話有埋怨之意。聖威感激的道:「多謝你們的大恩,雖然來之僅僅數日,但我覺得已是度過漫長時光。」凌月婷語輕意重的問:「公子真的有心上人嗎?」聖威不知她為什麼又問此話,乾乾一笑,才道:「我不知該說有,還是該說沒有。」心中也是一團迷,難以說清。「有就是有,沒就是沒。」凌月婷坐到琴邊,小晶接上話道:「難不成公子還難為情?」聖威猶豫了,撫mo手中笛子,沉思片刻,道:「對於我來說,回答此問真的很難。本以為師妹是我今生的選擇,但現在看來已經不同往常了。」凌月婷不想聽他多言,道:「算了,如此難答就不要答了。對了,那笛子就送你,以免將笛子忘了。」說完便開始撫琴彈奏,聖威二話不說跟上。琴笛二聲合在一起,即成了那支婉轉動聽、溫柔纏mian的「夢中情曲」。
這一回,合奏全了「夢中情曲」,曲聲回蕩四周,使萬物醉在其中。凌月婷有千言萬語,此時化作曲聲相訴。待曲完,她道:「小晶,你送送公子。」聖威道完謝,伴隨琴聲而去。此時,一對小鳥從枝稍飛走,一對小魚沉沒水中,一對彩蝶也翩翩散去。凌月婷望著遠去的身影,失神的盯著曲譜,「不問來日風幻雲,只願多留一瞬間。」無聲無息的落下兩滴晶瑩之淚。兩滴淚墜落在琴弦上,發出兩聲溫柔的響音
「奇緣」客棧,這幾日武林人士來往不斷,似乎各有目的在尋覓什麼。此時,天空聚滿烏雲,四周暗淡。涼爽的風,帶著潮濕氣息拂過,令人感到呼吸的滋潤。片刻,小雨便稀里嘩啦的下起。
聖威騎了快馬,此時正趕到,將馬交給夥計,囑咐道:「好好餵養!」夥計牽過馬,道:「客官,您放心。」昌瓊兒撐開傘,正在門口。「師妹!」孟之洋緊跟身旁,抬眼見到聖威正在馬棚處交代馬,便拉過昌瓊兒停在一棵大樹下。「師哥!」昌瓊兒想甩開手卻又甩脫不了,孟之洋用力的拽著。聖威將要進客棧,而又退回來,他看見不遠處正在拉拉扯扯的兩人,所以想看清那兩人到底是誰。「師哥,你不是說我爹很快就到的嗎?都過幾日了。」昌瓊兒甩開了手,並沒有看見聖威。孟之洋貼聲道:「放心,師父肯定會來的,說不定今日就到。」聖威終於認出兩人,「師妹!」低聲脫口,由於距離太遠,聽不清在說什麼。
「師妹,我喜歡你!」孟之洋貼得很近,摟住她在懷中。昌瓊兒無力擺脫,「師哥,我不想談這個!」聖威看清此情此景,心底酸酸,久久呆住。只聽樹皮讓他抓得「吱吱」作響。情景時間雖短,但聖威心裡卻如千百年之痛交集而生,心中的感覺似花逝冰涼。孟之洋終於放開她,故作高語:「師妹,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昌瓊兒怔住半晌,這才回過神,舉手便要打他耳光。「師妹,你想打我?」孟之洋握住抽來的手掌。昌瓊兒不知所措了,「我」
馬蹄聲由遠而近,轉眼已至。「爹!」昌瓊兒一眼識出雨中的馬上之人。昌世仁身著雨篷,喝住馬道:「瓊兒,在這幹什麼?」孟之洋搶在她前發言,道:「師父,我擔心您,所以出來」昌世仁叱道:「有什麼好擔心的,還不快進去!」昌瓊兒心中有話,說不出口。昌世仁便詢問一聲:「瓊兒,怎麼了?」孟之洋忙道:「師妹,快進客棧吧,小心著涼。」昌瓊兒一語不發,轉身走進客棧去。片刻后,昌世仁問:「有什麼好消息沒有?」孟之洋搖搖頭道:「沒有。不過,這幾日棧中高手不斷,似乎都在尋覓,各有所圖。聽說劍已不知所蹤了。」昌世仁稍慮即道:「有這等事?『七星龍劍』一直在姓宋的小子手上,如今怎會沒了呢?眾高手聚集,是不是有了『神功』與『七星龍劍』的消息?」孟之洋又道:「師父,這話題已傳遍天下,江湖探子的消息應該不會假。」昌世仁失聲一嘆,道:「取之劍已是不容易,如今要得『神功』更是難上加難!」孟之洋沒聽出話意,昌世仁說道:「劍乃身外物,可見取得,『神功』已為那小子己有,是無法取得了。目前,只有尋找到『七星龍劍』才是重要。」孟之洋牽過韁繩,道:「師父,先進客棧休息,一切從長計議。」
待二人進入客棧,聖威這才從樹後走出,心思道:「明知我在此不遠,為什麼還要故意在提所行之事?到底是師父還是孟之洋施計?難道此行」憤怒之氣,一波一波襲擊心窩,他再也想不下去,仰天大吼一聲,將所有的怒氣全向樹桿暴發。「喀嚓」之聲不斷傳出,「嘩啦」之聲不斷傳出,其上留下了數不清的凹坑,葉子落下不計其數。看他悲痛模樣,的確可憐,令人同情。不過,看樹桿樣子,確是更可憐,更令人同情。
忽聞輕微的腳步聲,從不遠處跑過一人。那人沒有撐傘,只是用一張較大之葉遮於頭頂。明是從一旁奔過,又退奔回來,好奇的盯著聖威,驚嘆道:「哇,可憐,厲害,可憐!」邊說話邊掀開葉子,是余中意,道:「喂,小兄弟,見沒見過和我差不多年紀的人經過?」他的問話有些矛盾,聖威無心理會,毫不作聲。「真可憐,先走了。」余中意說著又將奔去。
「站住!」聖威怒斥一聲,怒火未消,道:「你說誰可憐?」余中意嚇了一跳,忙奔了回來,道:「那你要不要遮雨啊?這片大葉子送你!」聖威根本不回頭看一眼,火氣越來越大,重語氣道:「我再問你一次,誰可憐?別惹我,快說!」余中意哈哈笑道:「火氣大的,說就說了,你可憐不過,樹比你更可憐!」話語很是隨便,這些天為追逐佘孟風,那三分瘋意又表現出來了。聖威心情本就不好,經此一言激怒了,怒火猛地燃燒,雙手幻形,不問是誰便舉招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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