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8、辭別弟子
外界三月過去,孫悟空、龍女走出丹田世界。
豬八戒、沙僧、青蛟、鎮元大仙接到孫悟空邀請,趕來蓬萊界聚會。
幾人走入齊天殿時,龍女、延壽星君、陳關保等都來迎接。眾人進入大殿,各分賓主落坐。
孫悟空已在邀請信函中說明了此次聚會主旨,他也不繞彎,直接問道:「八戒、老沙,兩位兄長,不知老孫此前提議之事考慮如何?」
眾人都沉默。
稍許,豬八戒率先開口道:「哥哥,老豬還是願意留下。」
沙僧也道:「我也願意留下。」
青蛟眉頭一挑,道:「悟空,我這人沒有長性,一輩子大事無成,唯一做的正確的事情,就是從咸山開始跟隨在你左右。大戰在即生死難料,我自然要留下來並肩作戰。」
豬八戒哈哈一笑道:「青蛟,不錯!不枉老豬當年舉薦你繼任震岳界界主。」
孫悟空又看向鎮元大仙,道:「鎮元兄長,你呢?」
鎮元大仙面露慚愧之色,道:「悟空,自古道:『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如今大戰將啟,為兄自然願意共赴時艱……只是……」
豬八戒面露譏嘲,咳嗽了一聲。鎮元大仙更是尷尬。
孫悟空笑道:「無妨!」他掃一眼豬八戒、沙僧,目光落在青蛟身上,道:「其實,老孫心底是希望二哥與鎮元兄長一起,護送關保幾人離開。」
青蛟微微一怔,鎮元大仙目光中則有喜色掠過。他親身經歷過開元大戰,在那種級別的大戰中,天尊生死如螻蟻。更何況明日大戰規模,還要遠超開元大戰!若是能在大戰之前逃去軒轅神域,不管未來發展如何,至少眼下性命無憂!
陳關保本在孫悟空身邊侍立,聞言忙道:「師父,弟子……」
孫悟空臉色一沉道:「幾位師伯師叔是去是留,老孫由他們自行選擇。難道對你們,老孫也做不得主嗎?」
陳關保雙膝跪倒,道:「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此刻讓弟子拋下師父、師母,遠去軒轅神域。這讓弟子們如何安心!」
陳青蓮、朱雀本在給客人端茶遞水,聽聞此話也都跪了下來。
原來,從三月前孫悟空就在盤算後事。今日將幾位親友邀來,正是要將此事確定下來。
按照孫悟空計劃,陳關保、陳青蓮、朱雀三人修為平平,留在諸天徒增死傷,不如趕赴軒轅神域避禍。
孫悟空道:「方才,我已收到伯陽兄密語傳訊,明日卯時三刻,大元帥就會發布三軍征伐命令。從那時起,橫天大陣就會徹底關閉。」他看向右手首席延壽星君,道:「延壽道友,你跟隨老孫也有多年,老孫待你如何,你心底應該有數。」
延壽星君慌忙起身,恭敬一拜道:「孫帝君待我恩重如山。老朽沒齒不忘!此次出行,老夫定會嚴守法旨,小心護衛。」
孫悟空微微頷首,道:「很好!只要你盡心侍奉,老孫抵達軒轅神域時,自有厚賞。」
他揮揮手將陳關保喚起,又對青蛟、鎮元大仙道:「兩位也莫要擔心,此去軒轅神域,你們可先去東方世界,找到我岳丈大人。他會妥善安排爾等。若老孫僥倖能夠逃生,也會去軒轅神域找尋你們;若老孫不幸殞落,你們也要安心修行,一切聽憑伯陽兄安排。」
陳關保、陳青蓮、朱雀等再次跪倒,哽咽道:「師父吉人天相,定會無恙!」
青蛟卻道:「悟空,你是說……魏伯陽前輩也會趕去軒轅神域?」
孫悟空微微頷首,沉聲道:「此事爾等知道就好,萬不可泄漏,以免動搖軍心。」
尹喜顧慮周詳,也在考慮如何安排後事。歸墟東方九界本就以禹王一族啟聖大帝為首。是尹喜苦心布局,奪了啟聖大帝之權。若東征失敗,尹喜殞落,他也就想著將歸墟東方九界交還啟聖大帝。
有啟聖執掌歸墟東方九界,萬神宮很難大昌,卻也不會大衰。
至於魏伯陽、青羊道人以及一眾商王殿門人,尹喜也不願意他們充當東征軍炮灰。他與天後達成交易,由魏伯陽替代他出任軒轅神域南方六界之主。
此刻軒轅神域南方六界都在後羿大王掌控之中,天後只需給個口頭承諾,不需調動一兵一卒,她自然滿口答應。
有魏伯陽出手,加上商羊、青羊道人輔佐,就算后羿大王能夠從未來大戰中脫身,也很難繼續霸佔南方六界。
這些年來,鎮元大仙、青蛟、延壽星君等都收了不少門人弟子。孫悟空告訴他們,必須嚴格控制人數,每人頂多攜帶十位弟子,否則,很容易泄漏行藏。若是去向被刑天、后羿掌握,就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鎮元大仙、青蛟、延壽星君各自應諾,下去收拾行裝去了。
豬八戒、沙僧閑話了幾句,也告辭下去了。孫悟空知道豬八戒盯上神霄界主之位,只是看上了那裡如山資源,於是給了豬八戒一個九洲巡查使的虛職。這個職務名位頗高,卻沒有什麼具體事務,至於俸祿,多少都由他這個九洲之主決定。
大殿中只留下陳關保、陳青蓮、朱雀三人。
朱雀追隨孫悟空、龍女時間最久,此刻面臨分離,不免哭哭啼啼。
孫悟空好言安撫了一番,將自己一生功法刻印了三份,分別送給三人。又取出一大疊符籙,幾件極品神器,大量元精,送給陳關保、陳青蓮、朱雀防身。
最後,孫悟空將陳關保留下,效仿當日觀音菩薩,施展空間開闢手法,將他在黑暗之地親手奪得的一枚星核種入了陳關保體內。
陳關保能在仙界闖蕩多年,經歷許多生死,一方面因為他有孫悟空傳授精奇功法,另一方面也因為他在很早的時候就進入過一間太古洞府,得到許多高階靈種。進階天尊后,他體內凝結的道核,正是一顆五色靈種。
當初,孫悟空自己煉化玄黃之精時繞了一些彎路,承受了不少痛苦。此刻他大道有成,將如何引導,如何融合的方法細細傳授。很快,那枚星核就與陳關保五色靈種道核融為一體。
有這枚靈核在身,陳關保將在真仙之境就擁有香火之力,修行速度將遠超他人。不出意外的話,陳關保至少有五成幾率跨過第五衰。
孫悟空又從泰遠界蟠桃樹上砍下一個大枝丫,將數百枚生命之果摘下,化為一瓶青綠汁液,讓陳關保飲下。得蟠桃樹磅礴生機為引,陳關保體內星核迅速化為萬丈大小,也長出一棵小小蟠桃樹。
隨著陳關保修為提高,星核世界必然還會繼續擴張。
孫悟空交待陳關保,可在花果山遴選一批精英弟子,又傳授陳關保進出丹田世界訣竅……直到實在想不出什麼可以傳授的,孫悟空方才讓陳關保離去。
當天深夜,陳關保、陳青蓮、朱雀以及延壽星君、青蛟、鎮元大仙一行近百人來向孫悟空辭行。孫悟空託辭已經休息,不再見面。陳關保、陳青蓮、朱雀只好在大殿外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哭泣離去。
今夜是雷騰老祖看守貫天大陣,孫悟空打了招呼,一行人安全離去。
孫悟空走出齊天殿眺望星空,一抹流光衝天而起。龍女陪在他身邊,一直看著那抹流光徹底消失。
見到孫悟空一副悲傷模樣,龍女道:『我們已經數日沒有進入火元界了,不如去看看孩兒們怎麼樣了?』
孫悟空搖頭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莫要管得太多。我等既然離開了,就不要再在他們面前出現了。」
或許因為兒女是在孫悟空、龍女封印修為後所生。曦華、月舞除了比凡人身體強健一些,並沒有繼承什麼天賦神通。孫悟空看得很開,老天能給他一對兒女,共同生活二三千年,他已心滿意足。
於是,孫悟空只傳授兒女一些粗淺的養生鍊氣法門。
火元界天地元氣還不如泰遠界。兒女們修行數百年,只勉強跨入人仙後期。龍女實不忍心,強行給兒女製造種種機緣,將兒女扶持到了神仙之境。
為讓兒女們獨立,孫悟空逼著龍女屍解而去。但是,離開火元界沒幾天,龍女就提出再去火元界看看。
孫悟空道:「神仙之境不過三五千年壽命,也就是說,再過一二月,曦華、月舞皆會殞落……就算你勉強將他們扶持到地仙之境,明日大戰老孫若是……」
龍女忙到:「你不會有事的!」她看向孫悟空,道:「方才關保前來辭行,我好想說,讓他將孩兒們也帶去軒轅神域……」
孫悟空搖頭道:「老孫與他們不同。明日大戰若是勝了,一切都好;若是明日大戰敗了,便是老孫逃得性命,也必將被大羅天,被玉清道祖追殺!以大羅天手段,像孩兒們那般修為,就算躲在天涯海角,也能不費吹飛之力滅殺!」
孫悟空心底有個猜測,沒有告訴任何人。明日大戰若是敗了,大羅天玉皇大帝會追殺孫悟空;可明日大戰若是勝了,追殺孫悟空的人就會換成太清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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