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8、凌霄驚變
太清道人一揮袍袖,二人已離開函谷關,來到孫悟空最初出現之地。在那裡,有層層空間漣漪蕩漾,正是天道殿貫天大陣出口。
孫悟空向太清道人一躬到地,轉身踏步進入空間漩渦。
感受到貫天大陣傳送停止,孫悟空一步跨出,回頭再看,天道殿內桌椅排列如其他殿閣一般無二。他再次邁入,神念散放,卻找不到半點空間法陣痕迹。
孫悟空又驚又疑。以他見識,那位自稱太清道人的金冠羽衣道人實力遠在他之上。孫悟空甚至有種感覺,此人若是出手,就算他將空遁大道施展到極致,恐怕也難跳出此老掌心!
只是,此老不是說,太清道人真身已經殞落,如今只是一縷殘魂嗎?若一縷殘魂就如此厲害,那真身該如何強大?
孫悟空有些狐疑。與太清道人一番話,解開了他心中許多疑惑,卻又讓他生出了更多疑惑。隱約間,孫悟空聽到龍女一聲驚呼,忙騰空而起,朝兜率宮外趕去。
孫悟空衝出兜率宮法陣光罩,見到龍女面露焦急,他急忙上前問道:「夫人,可是有什麼變故?」
一旁空冥獸口中還叼著龍女的衣衫,見到孫悟空到來才鬆開口。龍女有些尷尬,又有些慌張,道:「夫君,就在方才,從兜率宮中忽然走出一人,那人樣貌如夢華仙子一般。她朝我等招手。我與沙師兄都覺得夢華仙子不可能出現在此地,可是,八戒一見那女子,立刻如喪魂落魄一般,跟隨她走入兜率宮去了。」
孫悟空這時才注意到四周都沒有豬八戒、沙僧氣息。他心中一驚,道:「那老沙呢?他性格謹慎,定不至於讓八戒胡為!」
龍女道:「沙師兄勸說八戒之時,赤明老祖忽然現身,三言兩語將他也帶走了。」
孫悟空臉色一變。此地乃是離恨天,乃太清道祖太上老君修行之所。就算三清道祖皆是太清道人所化……孫悟空方才走出天道殿時神念橫掃整個兜率宮,並未察覺第二人氣息。那夢華仙子、赤明老祖又去了何處?
孫悟空不悅道:「夫人,你既察覺異樣,怎不勸阻他們?」
龍女委屈道:「我正要阻攔他們,可這傢伙……」她一指身後巨大空冥獸,道:「這傢伙咬住我衣衫,我又哪能走開!」
孫悟空上前拍拍空冥獸,空冥獸口中嗚嗚出聲。他臉色陡然一變。空冥獸告訴孫悟空,方才一女、一男現身時,身上大道氣息極為恐怖。剎那間就已掌控了豬八戒、沙僧心神。龍女若是跟上,必然也會中招。
孫悟空拉起龍女,一翻身跨上空冥獸。二人一獸沖入兜率宮中。孫悟空張開神念,在萬千殿閣中再三找尋。然而,任他如何努力,兜率宮中再也感受不到豬八戒、沙僧氣息。
孫悟空猜測,豬八戒、沙僧失蹤必然與太清道人有關!孫悟空甚至有個惡念:那太清道祖所言,極有可能是個謊言;擒拿豬八戒、沙僧,就是想將他們充作人質,以挾制自己!
孫悟空胡思亂想,心亂如麻。足足一盞茶時間過去,孫悟空依然沒有收穫。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一拍空冥獸,與龍女一起朝大羅天趕去。
孫悟空心中焦慮。太清道人已經告訴他,大羅天將生變故,偏偏他為了找尋豬八戒、沙僧又耽擱了不少時間。也不知此刻凌霄殿前情況如何?
也就是一二刻鐘,前方就浮現一個巨大金色光團。孫悟空囑咐龍女一句,提金箍棒縱身躍起,沖入金色光團,朝凌霄殿方向趕去。
遠遠的,孫悟空就見到凌霄殿護殿光罩已經潰滅,一群群仙神正在廝殺。通明殿前,刑天老祖一手持斷天戈,一手舞玄魔盾,迎戰尹喜、青龍、雷騰三人。
青龍老祖腹部被刑天老祖戳中,斷天戈抽出之時,將他腸子也拉了出來,鮮血淋漓,染紅戰袍。雷騰老祖右臂被齊肩砍斷,臂骨森森,清晰可見。最慘的還是尹喜,尹喜胸口凹陷,心臟位置只剩下一個巨大窟窿,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被鮮血染紅。
刑天老祖哈哈大笑,一口將尹喜心臟吞下,他周身魔氣暴漲,斷天戈劈面斬落!尹喜七竅噴血,面如金紙,周身死氣縈繞,勉力舉起屠神刀格擋……
孫悟空又驚又怒,大喝一聲道:「刑天老賊,你住手!」
孫悟空混沌石極速流轉,層層空遁之力遍布全身。尹喜師兄為他犧牲太多,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尹喜師兄在自己面前死去。孫悟空毫不猶豫將道核內一切元力散入周身,騰空疾馳之時,再次施展出第四重神猿變!
第四重神猿變所需元力太過磅礴,不但將孫悟空本身道核元力耗費一空,麒麟果內貯存元力也直接被損耗乾淨!
依太清道人所言,麒麟果催發時空逆轉神通需耗費果內三成元力。如今,他將麒麟果內元力耗費一空,也就是說,孫悟空再無可能逆轉時空。若是遇上生死大劫,孫悟空也非死不可!
即便如此,孫悟空也不後悔!
孫悟空猶如一道流光,倏忽沖至刑天老祖身後,他金箍棒高高揮起,重重落下。
刑天老祖感受到強烈危機襲來,得意笑容猛然收斂。他來不及撤回斷天戈,心念一動下,萬魔幡旗從他泥丸宮中飛起,化為九重黑甲,將刑天老祖背後包裹。
孫悟空大喝一聲:「破!」
孫悟空施展第四重神猿變后,能將金木水火土大道之力融合,形成五行大道之力,其戰力超越初期道尊,達到了混元無極太乙金仙之境。
孫悟空將一身元力盡數化為金系破甲、空間碎空之力。金紫光華蕩漾中,金箍棒重重砸在萬魔幡旗上。
孫悟空來得太快!還不等刑天老祖獻祭精魂,喚出龍首魔神,萬魔幡旗已被孫悟空一棒砸中。
金光炸裂中,金箍棒猶如一把利刃,將九重黑甲盡數破開。孫悟空儘力一棒之下,不但將萬魔幡旗擊毀,還順勢砸中刑天老祖背心。
刑天老祖「哎呀」慘呼,被金箍棒一棒打翻在地。他口鼻噴血,道核也出現許多裂痕!
刑天老祖也顧不得什麼道尊氣度,如土狗一般在地上滾了數滾,逃出金箍棒籠罩,方才狼狽爬起。
孫悟空怒目而視,再次揮起金箍棒,喝道:「刑天,我師兄若是有事,老孫絕饒不了你!」
不過,孫悟空話語說得兇狠,卻並沒有追擊。一方面是萬魔宮險道魔神方相、烏獲等人已將刑天老祖保護起來,另一方面,是方才一棒砸落,他全身元力耗費一空,神猿變倏忽衰退,自行跌落到了第二重。
孫悟空不出手,或許還能震懾刑天老祖。若是出手,展露的大道氣息必然會被刑天看破。
刑天老祖面色鐵青,眼眸中又驚又怒。
此前,刑天老祖、尹喜等人聯手進攻凌霄殿護殿法陣。在法陣攻破同時,刑天老祖突然出手,斬落雷騰一臂,戳傷了青龍老祖。
尹喜勃然大怒,祭出屠神刀對敵。怎奈刑天老祖以有心對無心,在屠神刀攻來時,竭力施展萬魔幡旗、九幽玄魔盾庇護。刑天老祖拼著萬魔幡旗受損,又損耗玄魔盾中凝聚的三隻億萬丈大鬼,抗下了尹喜致命一擊。
尹喜奮力一擊后,壽元所剩已不過數百千年。周身血氣衰頹至極,戰力更是狂跌。若不是孫悟空及時趕回,必會死在刑天老祖一斬之下。
恰恰是因為萬魔幡旗受損,孫悟空又全力盡出,大出刑天老祖意外,孫悟空才能將刑天老祖重創。
見到孫悟空回歸,一些天尊、天仙紛紛聚攏。
孫悟空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東征軍中竟有大半將士站在了刑天老祖背後。此刻在他身邊聚集的,不過一二十萬人。
孫悟空面色冷峻。顯然,東征軍中許多人在見到尹喜、青龍、雷騰盡數重傷后,選擇了投靠刑天,投靠萬魔宮。
青羊道人率領萬神宮眾天尊前來拜見,孫悟空微微頷首。正所謂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方才大戰中,不單炎魔宮將士盡數倒戈,就連軒轅神域不少將士也背叛了,唯有萬神宮眾天尊忠心耿耿,一直不離不棄。
孫悟空走到尹喜身邊,雙膝跪倒將他扶起。尹喜嘴角汩汩出血,連連咳嗽,話也說不出一句。孫悟空手掌按在尹喜胸口,注入水系大道之力助其療傷。青龍老祖、雷騰老祖也盤膝打坐,儘力療傷。
孫悟空得知變故原委,心中頗為自責。若他早一刻鐘回歸,事情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那夢華仙子、赤明老祖出現,百分百是有人安排,就是要拖慢他時間!
孫悟空心情複雜,問起玉皇大天尊下落。
青羊道人皺眉道:「凌霄殿法陣攻破后,我等只見到百餘位天尊在維繫法陣。不單玉帝不在,就連瑤池王母等也不見蹤影。」
孫悟空眉頭皺起,萬仙陣中,因昊天寶塔被毀,玉帝確實受了些反噬之傷。但是,玉帝經營諸天億萬年,身上必有療傷至寶。此刻他逃離凌霄殿,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坐看東征軍鷸蚌相爭,他好做那得利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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