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參加晚宴
溫公公坐進馬車,隨行的小太監一揮馬鞭,馬車駛離宮門,在官道上飛馳,轉眼已來到晉王府。
馬車在王府前停下,小太監跳下馬車,掀開車簾,雙膝跪地,俯身恭敬的雙手撐在地上。溫公公弓著腰從馬車上站起,一腳踏在他的背上。小太監努力的挺起胸膛,承受著溫公公全身的重量。
溫公公滿意的拍了拍小太監的頭,大踏步的邁進王府。門外的小廝惶恐的打開門,另一個小廝去稟告老王爺。
老王爺帶著眾人來到大堂,親自迎接溫公公。「溫公公大駕光臨,本王有失遠迎。溫公公請上坐,來人,奉茶!」溫公公微一拱手,道:「多謝王爺的招待,雜家有公事在身,敢問王爺,小晉王爺和那位鑰公子可還在梅院?」老王爺沉吟半晌,方道:「不知今日公公前來所謂何事?」
聞言,溫公公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良久,他才悲憤的道:「老王爺,你是在質疑雜家的衷心么?雜家代表了皇上,自是為皇上辦事!今日初雲國使臣到訪,皇上為他們接風洗塵,宴請群臣。皇上顧念兄弟情誼,特准晉王殿下和那位鑰公子一同參加。」
老王爺自知理虧,陪笑道:「溫公公說的極是,犬子和鑰兒的確在梅院。」溫公公重重的「哼」了一聲,連口茶也沒喝,起身離開大堂。老王爺隨他出去,二人一前一後的步入梅院。
「開門!」老王爺命暗衛統領將門打開,又壓低聲音向他囑咐了幾句。「是。」暗衛統領應了一聲,向另一個人使了個眼色,去馬廄挑了匹快馬,一路奔出王府,沿著一條隱蔽的山路,找到老道隱居的道觀。他說明來意后,老道從幻空戒中取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黑色藥丸交給他,道:「此葯為補氣養血的聖葯,既可恢復他少許體力,也可使他身體短期內不受外界所傷害。還有」,老道再次從幻空戒中取出一塊如瓊脂般的網狀薄紗,道:「想必那曾抵禦詛咒的藥效早已褪去,恐他如今的身體難抵詛咒的傷害。這是保命良藥,敷於他的患處。」暗衛統領接過,拱手向他一輯,隨後翻身上馬。
老道攔住他,道:「你此行須趕在他們未出發之前,所以貧道自會送你一程。」語畢,老道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揮,暗衛統領和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暗衛統領的身影再次從空氣中浮現出來的時候,他已停在王府門口。他顧不得驚訝,立刻躍下馬背,將馬交給看門的小廝,急切的向梅院走去,卻與一身雍容華貴的若紅撞個滿懷。
若紅故意弱不禁風的跌坐在地上,嫵媚的眸子似嬌還怯的勾引著暗衛統領,如青蔥般柔若無骨的玉指在他的腰側來回摸挲,噯昧的笑:「哎喲,你撞疼奴家了。來嘛,快扶奴家起來嘛!」「娘娘請自重!」暗衛統領退後一步,不著痕迹的推開她,頭也不回的走向梅院。
「你!哼!」若紅惱怒的盯著他的背影,一種挫敗感猶然而生。想她在寶香樓中沒有一個男人可以無視她的存在,可如今卻被一個下人看不起,她怎能吞下這口氣?「哼,敢無視本宮的存在,本宮絕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翠玉,你這個死丫頭,還不快扶本宮起來?愣著做什麼?」翠玉聽見叫喚,慌忙從東暖閣跑出來,扶起若紅。
梅院
溫公公宣讀完聖旨,笑道:「晉王殿下,就請隨雜家一道進宮吧,馬車已在王府門口候著吶!」寒徹抱起白玥鑰,率先走出他的內室,沿著旋轉的樓梯下到大廳,就和正要上樓的暗衛統領撞個正著。
寒徹微一側身,抱著白玥鑰避開。他攔住暗衛統領的去路,極力剋制著想將人斬於劍下的怒火,冷然的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找本王,否則本王可不敢保證你是否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暗衛統領一陣愕然,他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從懷中小心的取出一粒黑色藥丸和一塊如瓊脂般的網狀薄紗交給寒徹,道:「道長說這是補氣養血的聖葯,可恢復鑰公子少許體力,也可使鑰公子的身體在短期內不受外界所傷害。道長說那個是什麼抵禦詛咒的保命良藥,敷於鑰公子的患處。」
「徹?」懷中的可人嬌軀微顫,似乎是被寒徹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他俏臉微仰,沒有溫度的指尖輕撫他冷俊的容顏,柔聲撫慰道:「我無事的,不要責怪他。」「多謝鑰公子。」白玥鑰偏過頭,對他露出一抹飽含歉意的淺笑。
「下次小心點!」寒徹壓下怒火,接過暗衛統領遞來的東西,重重的哼了一聲,才抱著懷中的可人離開。暗衛統領一直盯著晉王懷中男子清瘦的背影,頓時對他的印象大有改觀。
走過小橋,穿過假山,三人已經過東暖閣。看見寒徹,若紅已顧不得什麼體統,一路痛哭著從東暖閣中跑出來,也不管旁邊有什麼人看著,如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般飛撲進寒徹的懷裡。
寒徹皺眉,他避開若紅的投懷送抱,冷淡的道:「本王有要事在身,你有什麼事等本王回來再說。」他再不多看她一眼,徑自走出王府。
小太監登上馬車,麻利的接過寒徹懷中竟輕得像毫無重量般的絕麗男子,輕柔的將他安置在軟墊上斜倚著。寒徹登上馬車,將白玥鑰摟入懷中,解下狐裘蓋在他的身上。小太監跳下馬車並關上車門,和溫公公並肩坐在車轅上,駕著馬車離開王府。
寒徹低頭,吻上懷中可人柔軟的櫻唇。興許是為了驗證老道話中的真假,當寒徹和白玥鑰似乎已遺忘詛咒存在的同時,一種似乎要將白玥鑰的心臟捏扁揉碎的撕裂般的劇痛折磨著他,他痛得噴出一大口血后,從寒徹懷中栽倒,陷入昏迷。
「玥兒,玥兒!」寒徹蹲下,攬過他的纖腰,擁他入懷。他抱起懷中可人,將他抱上軟墊。他解開他的衣服,原本敷在他心口處的網狀薄紗早已乾枯,自動脫落。沒有了這層保護,原本已消散的黑氣復又重返白玥鑰的體內,竟比之前又加重了幾分。
寒徹從懷中取出如瓊脂般的網狀薄紗敷在白玥鑰的心口,他一陣喘息,艱難的睜開如紅寶石般迷人的雙眸,綿軟的枕在寒徹的懷裡。「玥兒,好些了么?」「嗯。」彷彿只是說話,都已用盡他全部的力氣。他閉上眼,再度昏昏沉沉的睡去。
聽見寒徹急切的呼喚,小太監一拉韁繩,馬車在瞬間停下。他跳下馬車,拉開車門,頓時看見地上一大攤血和倒在寒徹懷中昏迷不醒的絕麗男子,驚慌失措的問:「晉王殿下,那位鑰公子他,怎麼了?」寒徹看都不看的道:「無事,他只是舊疾發作罷了,休息片刻就好,趕路吧。」小太監心中雖有疑問,卻仍乖巧的道:「是,晉王殿下,奴才知道了。」他關上車門,再次坐上車轅,揮舞馬鞭,馬車飛馳。
寒徹從懷中取出一粒黑色的藥丸,他捏開白玥鑰的唇,將藥丸塞進他的嘴裡。不過片刻,隨著一聲嚶嚀,白玥鑰從昏迷中逐漸轉醒,人也恢復了少許體力。「玥兒,好些了么?」他微仰起俏臉,對他露出一抹輕笑。「嗯,徹,我好多了。」
一個時辰之後,馬車在殿外停下。「請晉王殿下稍候,待雜家先去稟報皇上。」溫公公下了馬車,徑直走向御書房,跪下道:「稟皇上,晉王殿下和鑰公子到!」「帶他們去正陽宮歇息,順便叫紅袖來見朕。」「是,皇上,奴才尊旨!」溫公公起身,恭敬的退出御書房外。
回到欽天監,他吩咐另一個小太監去伺候晉王,自己則親自去正陽宮。
小太監來到馬車旁,他打開車門,恭敬的道:「晉王殿下,請隨奴才去正陽宮歇息。殿下請!」他上前接過白玥鑰輕得毫無重量的身體站在邊上,待寒徹躍下馬車,一前一後的向正陽宮走去。
經過未央宮,裡面傳來一陣笑鬧,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在相互追逐。男子一把抱過女子的纖腰,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女子將一粒葡萄扔進他的嘴裡,趁機掙開他的懷抱,壓低聲音道:「你現在是初雲國的七殿下,小心隔牆有耳!」「又是這套,該罰!罰你今晚做我的女人!」「快來抓我,只要你抓到奴婢,奴婢今夜就是你的女人!」
走進正陽宮,小太監帶著寒徹來到一處清幽的院落。他將白玥鑰放置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向寒徹行了一禮,退出去,將房門關上。
溫公公來到司禮監,紅袖正教幾個新來的宮女深宮的規矩。見到溫公公進來,她向另一個宮女交代了幾句,隨他來到御書房。她走進去,跪下道:「皇上有何吩咐?」寒風放下奏摺,道:「那些舞姬調教的如何?還有今日被送進宮選秀的各色美人,你調教的如何?」紅袖回道:「回皇上,舞姬們早已準備好,就等著為皇上獻舞。但那些進宮參加選秀的人,奴婢怕入不得皇上的法眼。一來是因為有的人長得著實太過醜陋,二來是因為有的人來歷不明,其中很有可能潛藏著前朝皇室的餘孽。」「哦?這麼說來,朕到是更想去看上一看了。帶路!」「是,皇上。」紅袖不再多言,隨皇上走出御書房。
走到司禮監,舞姬們在司舞女官的指導下一遍遍的重複著憂美的舞姿。每個人都賣力的跳著,只有一個人,他見到寒風,原本毫無波瀾的臉上竟在不經意間露出些許的恨意。他的身體一僵,並沒有跳原本該他一人的獨舞。女官面色一寒,一鞭結結實實的抽在他瘦弱的身上。為了復仇,他緊咬牙關,忍受著疼痛,堅持跳完這一段舞。
寒風隨著紅袖來到隔壁的房間,嬤嬤們正在講床第之術,以及要怎麼做才能更好的討皇上歡心。
晚上,丫環們去正陽宮請各位大臣們去昭和殿共赴晚宴。大臣們落坐后,皇上和皇后一同來到昭和殿,身後跟著初雲國的七皇子和使臣大人。
眾大臣正準備下跪,「眾愛卿免禮,今日朕宴請群臣一來是為初雲國使臣接風洗塵,二來是為了朕與初雲國七皇子的和親之事!請七皇子和使臣大人入坐,賜酒,朕要敬各位愛卿一杯!」丫環們為眾大臣一一斟滿,眾大臣一一舉杯,同寒風共飲此酒。
寒風不曾見到晉王寒徹與那位鑰公子,他喚來溫公公,壓低聲音吩咐了幾句。溫公公應了一聲,恭敬的退下,去正陽宮請晉王寒徹和那位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