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接他還朝
大軍臨出發前,初雲國國君秘密召見特使大人,將一塊虎符放在他的掌心,道:「特使這次代朕出使火璃,倘若國主依然不肯放過令郎,這塊虎符可供君調兵遣將。」「臣謝陛下恩典。」
特使雙膝跪地,向初雲國國君叩首。國主道:「特使請起。」他躬身退出宮殿,在城門外騎上高頭大馬。「啟程!」他仰頭看看站在城牆高處的國主,催馬前行。
馬車中,水隨雲斜倚在身旁亦隨之同行的丫環肩上。她不顧尊卑的擁緊懷中緊閉雙眼而顯得楚楚可憐的清麗男子,手不停的在他的肩背來回的按撫。
「嗯……」他無意識的一陣嚶嚀,將身體整個縮進她的懷中,尋求溫暖。「杏兒,孤冷,孤冷。」「七殿下?」她輕輕扳過他的香肩,使他面對著自己。
他慘白的兩頰透著一抹病態的嫣紅,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燙得嚇人。她掀開車簾,叫車夫趕上前行的特使。
一車一馬並駕齊驅,她焦急的道:「特使大人,請在前面的鎮上停下,七殿下身染風寒,急需診治休養。」「嗯,大伙兒抓緊趕路,好在入夜前到達。」
等隊伍前行,馬車才前行跟上。她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他的身上,一路上為他擦拭額上的冷汗。
「咳咳……咳咳……」出了官道,轉眼又到了城門口。進了城,他們在當地縣令的府衙住下。縣令請來城中最有名的大夫為七殿下診治,服藥后,七殿下一直昏睡不醒,直到七日後。
七日後
七殿下悠悠轉醒,他睜開桃花眼,半撐起孱弱的身體四處打量。一觸到他冰冷的目光,縣令忙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竟然如此怕孤?莫非心中有鬼?」「冤枉啊,微臣冤枉啊!」
聞言,縣令突然驚慌的跪下,不停的磕頭喊冤。「冤枉?」七殿下一聲冷笑,他由杏兒扶著站起,緩步走到堂上坐下。「你倒是說說看,孤冤枉了你什麼?」
「呃,這個……」他吱吱唔唔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看來定是有所隱瞞。」七殿下用力一拍桌子,頓時嚇得縣令一個激凌,差點就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杏兒……咳咳……」見七殿下有些支撐不住,杏兒攬過他的纖腰,柔聲勸道:「殿下您大病初癒,理應好好休養身體,何必要費心去管朝堂中事?」
「孤之事何需勞你費心?」他拂開杏兒的手,獨自向內室走去。「你好歹知道七殿下的個性,何苦與他作對?更何況他常年患有固疾,身體怎可與常人相比?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你應趕緊服侍他早些歇息!」
「杏兒多謝大人提點。」她福了福身,小跑幾步追上他。
見他身形飄搖,她伸手將他帶入懷中,情不自禁的將臉貼在他清麗的容顏上來回摩挲。
「放……放肆……孤之身……可容你……隨意……觸碰……放開……」「七殿下!」杏兒將他打橫抱起,輕柔的將他放上大床,拉下羅帳,道:「您身體不適,還是早點安歇,其他的事交給特使大人處理。」
經過連續幾日的明查暗訪,特使已得知此縣令並非好官,他貪污受賄,強搶民女為妾,私通鹽商販賣私鹽,將朝庭點撥的救災銀兩公飽私囊。只是找不到足夠的證據,暫時治不了他的罪。
明鴛樓內
「赫連大人,下官數日前曾被一無權無勢的空殼皇子大肆威脅,又被那和親特使百般叼難,差點兒惹出禍端,還請大人為下官拿個主意,看怎樣才能把這二人打發走?」
赫連鈞端起酒杯淺酌一口,笑道:「這有何難?本官自有辦法,附耳過來!」縣令掐媚似的連敬他數杯,道:「大人果然好計謀,只是那聖旨下官要往何處去討?」「就沖你和本官的交情,還怕本官會害了你?」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縣令面前晃了晃,笑道:「這個價!」「五百兩?」「呵呵,是五千兩。」縣令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五、五千兩?可是下官一時籌不出這五千兩。還、還請大人重新開個價吧!」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買賣!主意本官給你出了,照不照做本官可管不著!若要,這銀子一分都不能少;若不要,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聽完這話,縣令頓時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他連連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下官不敢,下官這就派人將五千兩銀票送到大人府上。」
「那倒不必,你的人只要將銀票送到指定的地點,自會有人去取。這是本官花五千兩銀票收買一個熟悉皇上字跡的太監仿冒皇帝的筆跡事先擬好的聖旨,到時候只要見到銀票,聖旨自會送到你手中。」
「可否容下官先看看聖旨上的內容?」縣令不無擔憂的道。「那是自然。」赫連鈞將擬好的聖旨交付於他,他打開仔細斟酌,卻突然發現這聖旨上少了什麼。「赫連大人,為何這聖旨上獨獨缺少了皇帝的印章?」
「哦?只要錢到,這聖旨必定完好無缺的交付你手。還有一事,上回本官看中的那二名女子,勞煩大人派人明日送到本官府上,到時本官必有重賞。」他從縣令手中奪回聖旨,揚長而去。
他先一步回到府衙,七皇子正倚在床上研讀兵書。「臣啟殿下」,床上的男子一陣痛苦,站在床邊的杏兒伸手將他攬入懷中,另一隻手在他的肩背來回摩挲。他綿軟的靠在她懷中,眼前陣陣發黑。
「七殿下他,他怎樣了?」杏兒將狐裘披在他肩上,擁著他,心疼的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殿下舊傷複發,撐不了多久。」
「是,臣長話短說,臣已按照殿下吩咐的做了。至於該如何處置那縣令,就等赫連鈞那個欽差了。」「嗯……特使……大人……做得……很好……」水隨雲強撐著身體聽完,終是暈了過去。
次日,縣令帶著一眾官兵前往府衙宣讀聖旨。與此同時,赫連鈞也同樣帶著聖旨前來。「聖旨到,姚縣令接旨!」「臣姚康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姚康之假傳聖旨,強搶民女,罪大惡極,罷其官職,先行押入大牢,待秋後問斬,欽此!來人,脫下他的官服,押走!」「是,大人!」數名禁軍扒下他的官服,將他拖走。
「微臣見過七殿下,皇上有命,令七殿下速速啟程,不得耽誤婚期!」他轉身吩咐幾名宮女:「伺候七殿下更衣梳洗!」「是,奴婢尊命。」她們推開杏兒,下手不知輕重的為水隨雲更衣。
杏兒在一旁看著,干著急。「輕點兒,輕點兒,你們這樣會弄痛殿下的。」幾個丫環嗤笑一聲,興災樂禍的走了。她們走後,杏兒輕擁著他,將他抱上馬車。
晉王府
「唔……」見寒徹睜開雙眼,下人們頓時亂作一團。「王爺,您在暖廂閣昏迷了五日終於醒了。」「昏迷?五日?」寒徹扶額,他試著回想,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這五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玥兒呢?」他緊盯著羅青的雙眼,似乎想從他的身上回憶起什麼。「鑰公子?他一直好好的住在梅院,每日有丫環伺候他的飲食起居。」
「梅院?」寒徹站起,他推開眾人,施展輕功掠向梅院。他縱身一躍,潔白的雪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順著旋轉的樓梯上到二樓,寒徹忽覺自己竟莫名的緊張。
「玥兒!」聞言,原本一直安靜的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自己如瀑般銀色長發的男子扔下梳子,起身撲進他懷中,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徹,徹!」
他擁著他,撫著他的銀色長發,聞著他身上獨有的香氣,溫聲道:「聽說我昏迷的這些天你都在梅院,身體還好嗎?心口還在疼嗎?」
「嗯。」他將頭埋在寒徹頸間,含羞帶怯的道:「我記不清這些時日發生過什麼,只是我醒來之後我的腿就全好了,除了心口隱隱有些疼,你不用擔心。」
「你也不記得這幾日發生過什麼?」他微仰起頭,不禁疑惑:「徹也一樣嗎?」「嗯。」
不多時,溫公公帶著聖旨來到梅院,沿著旋轉的樓梯上樓,走進他的內室,溫公公輕咳一聲,道:「前朝九皇子白玥鑰接旨!」
他不舍的離開寒徹溫暖的懷抱,迎著聖旨,扭頭不滿的跪下。寒徹輕笑,跪在他身旁輕擁著他,寵膩著刮刮他的鼻尖。
溫公公清清嗓子,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為了表示朕對前朝皇室的敬重,朕以皇家之禮迎九皇子還朝,待之與皇子同等待遇,賜之與朕同日完婚。欽此。九殿下,請隨雜家一道回宮吧。」
「徹,我不要回宮,我只要你!」他躲進寒徹的懷抱,雙眼泛紅。寒徹吻上他櫻紅的唇,柔聲道:「隨他去吧,這是對你最好的補償。玥兒,我會娶你!」
牽著他冰冷的小手走出梅院,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離開晉王府。「徹……」白玥鑰緊捂著唇,才沒有在他面前哭出聲,由丫環攙扶著上了轎。他掀開轎簾,不舍的頻頻回頭看他。
寒徹看著轎子走遠,才獨自往回走,不知不覺的走進梅院,走進他的房間,裡面全是他的味道。「玥兒,我們幾時才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