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王府內亂
「中計了!」寒徹縱身一躍,幾個起落間便已來到廟外。
只見廟外一片混亂,十萬大軍竟被大群突如其來的彩蝶困住。一隻彩蝶調轉方向,直向寒徹撲面而來,它悠然的停在寒徹的上方,展開捲曲的針狀尖管,刺入寒徹的頸動脈。
寒徹驚疑不定,想要躲閃,卻只能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能動彈。
紫蘇公子櫻唇微啟,只是一眨眼,一根銀絲射向彩蝶,彩蝶被射穿后掉落地上,居然化成了一片片紙灰,寒徹亦恢復了知覺。
再看那些士兵,他們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彩蝶優雅的展開捲曲的針狀尖管,他們似驚恐、似陶醉的站在原地不動。
統帥全身冷汗,他在心裡告誡自己要立即拔刀,但是偏偏身體彷彿在沉睡。
彩蝶在他們的身體上落下,刺入他們脖子上的動脈。一個,兩個……慢慢的,所有人都像中了邪似的,互相殘殺。
須臾,只見一道玄色的身影騰空飛起,數道冰冷的劍氣在人們頭頂上展開。那些美麗的彩蝶被突如其來的劍氣斬為數段,掉落地上,居然化成了一片片的紙灰。
那些還沒死去的將士們都恢復了神智,他們一個個的扔下手中的兵器,面面相覷,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和身邊的同伴自相殘殺?
「多謝紫蘇公子相救。請問紫蘇公子,那些困住本王大軍的彩蝶究竟是何來頭?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寒徹注視著這死傷近乎四分之一的大軍,英挺的劍眉微蹙。
紫蘇沉聲道:「不瞞王爺,您怕是惹上了禍端。若單是與初雲國為敵,憑我軍的軍力不足為懼;倘若一旦初雲與赤練國聯手,恐怕就算再多出十萬將士也會毀在赤練國國師手中。」
「公子的意思是叫本王退兵么?」紫蘇沉思片刻,方道:「那倒不是。倘若王爺此刻退兵,那些生還的將士會如何想?他們會以為王爺是怕了他初雲國才會退兵,所以兵不可退。」
「小王請問紫蘇公子,眼下除了退兵,公子可還有良方?」紫蘇道:「直搗黃龍,取下那赤練國國師的首級。」
「殺!殺!殺!」將士們齊齊看向自己的統帥,戰鼓雷鳴,齊聲吶喊,士氣高漲。
梅院
「徹,徹!」白玥鑰一聲驚呼,大叫著從夢中醒來。羅青快步來到他床前將他扶起,輕拭他額上冷汗,關心的道:「鑰公子你還好吧,是不是做惡夢了?」
白玥鑰突覺身體陣陣發熱,他俏臉一片嫣紅,眼神變得迷離,彷彿已認不出眼前的人。他輕解羅衫,拉起羅青的大手,邪笑著道:「徹哥哥,來嘛,人家全身都好熱,就像烈火焚身一樣難受,救我!」
羅青臉色微變,他掙脫白玥鑰的束縛,邊觀察白玥鑰的變化,邊柔聲勸阻:「鑰公子你仔細看看,我不是小王爺,我是小王爺的貼身侍衛羅青。」
言罷,白玥鑰好似變了個人,他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羅青扯到身邊,整個人如無骨般在他懷中肆磨,那股子媚態彷彿是中了一種特殊的毒藥——媚骨香。
「也該是發作的時候了。翠玉,陪本宮去梅院走一趟。」「是,娘娘。」翠玉什麼都不問,只一心跟隨若紅。她們剛從橋上經過還未走到梅院,就被兩把劍攔住了去路。
「請娘娘留步,王爺臨行時吩咐,沒有他的令牌,任何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請娘娘見諒!」「大膽!」若紅嬌喝:「本宮可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怎算是閑雜人等?還不給本宮讓開!」
「請娘娘恕罪,王爺之命,小的不敢有違!」兩人雖自稱小的,卻根本就不把若紅這個正牌王妃放在眼裡。
翠玉一下子惱了,她怒道:「好個對主子衷心耿耿的奴才,你們心中只有王爺,娘娘就不是你們主子了么?王爺的吩咐你們不敢違背,娘娘的話你們就敢不聽了么?現在娘娘有要緊的事找新王妃商量,若誤了娘娘的大事,你們擔當的起么?還不退下?」
「是,娘娘。」兩人退開,寸步不離的跟在她們身後。
二人來到梅院,兩名侍衛不知對暗衛統領說了些什麼,他打開門放若紅進去。兩人剛踏進梅院,就被滿地的雪和突如其來的寒冷凍得瑟瑟發抖。
「娘娘,這是何處,怎會如此的冷?」若紅咬牙切齒的道:「是那小賤人住的地方。」
但她一想到他中了自己下的媚骨香,而且此毒一旦發作不到愛火焚盡,是絕不會停止,她就忍不住「咯咯」直笑。沿著旋轉的樓梯上到二樓,在他內室門口已圍了好幾個丫環,她們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的兩人。
沒人知道若紅進來,她悄無聲息的站在最能看清兩人動作的隱蔽角落。羅青輕撫他誘人的嬌軀,在點燃他愛火的同時卻及時的點了他的麻穴。
他輕柔的扶白玥鑰躺下,然後起身走到幾個丫環面前,全身布滿了肅殺之氣。他聲音冷入骨髓的道:「昨天是誰服侍王爺和鑰公子飲的交杯酒自覺的站出來,本座饒她不死!若被本座查出是誰,本座決不輕饒!」
幾個丫環嚇得兩腿發軟,有的甚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們只是一味的搖頭,沒有一個人承認。羅青再次強調:「你們最好是招了,本座還能替你們向王爺求情。否則若是王爺知道你們在正王妃的交杯酒中下了媚骨香,看王爺還能饒了爾等性命?」
若紅剛想從角落悄悄出去,卻不料被羅青逮個正著。他諷刺的道:「呵,原來是側妃娘娘,為何不正大光明的進來,卻要偷偷摸摸的藏在角落?怕是沒安什麼好心吧?或者,這媚骨香就是側妃娘娘您下的?」
一直未見白玥鑰過來請安,老王爺心有不安的由幾個隨從陪同來到梅院。剛到院前就聽暗衛統領稟報說若紅已上了閣樓,老王爺急道:「你為何不阻?」「回老王爺,側妃娘娘硬闖進來,屬下不敢阻攔!」
老王爺不再多問,他踏著聖潔的雪走進閣樓,沿著旋轉的樓梯走進他的內室。剛走進去,若紅便一下子跪在他腳前,抱著他雙腿慟哭道:「父王,您要為兒媳作主哇,他誣賴兒媳在妹妹的交杯酒中下毒!」
老王爺扶起她,勸道:「你若沒做,本王自會為你作主。」他走到床邊,看著他仍然緋紅的俏臉,因穴道被制才求而不得的表情,疑惑不解的道:「羅青,你因何要制住鑰兒的穴道?還不即刻解了?」
羅青拱手道:「回王爺,鑰公子他中了媚骨香,解不得穴。」
若紅指著羅青數落道:「好個大膽的奴才,王爺叫你即刻解,你還杵著?是不敢解么?亦或是你怕解了會在王爺面前做出什麼丟臉的事?」
老王爺命令道:「立刻解穴!」羅青立即單膝下跪道:「那媚骨香並非一般的情葯,只要人中了便會情慾放縱,直到不死不休。鑰公子此時毒性發作,屬下只得將他穴道制住。
倘若此時解穴,鑰公子定然萬劫不復;若此時不解,三日之後這媚骨香的毒自可不藥而癒,請老王爺三思!」
老王爺將他扶起,怒道:「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謀害王妃?若誰說出來,本王必有重賞!若本王查出是誰,本王必重罰,將他逐出王府!」
此時一個長得頗為秀氣的丫環看了看不遠處的若紅,唯唯諾諾的走出來,跪下來,道:「昨日本該是奴婢服侍王爺和娘娘共飲交杯酒,誰知奴婢剛經過東暖閣就被側妃娘娘叫進去,然後她扒了奴婢的衣裳,將奴婢關進了柴房。」
若紅強自鎮定的道:「父王,兒媳是冤枉的呀,兒媳昨日一直在東暖閣誦經,根本就沒見過她呀。你是哪來的丫頭?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可不能誣衊本宮呀!」
翠玉在一旁幫腔道:「奴婢可以作證,娘娘昨日真的一直在東暖閣誦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裡見過你這個丫頭?」
她在一旁哭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不敢有半句謊言。倘若王爺不相信奴婢,奴婢願一死以證清白!」言罷,她一頭撞上石柱,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老王爺命人將死者拖出去厚葬,若紅見她連死雙眼都瞪著自己,心中不由得感到害怕,一下子便暈了過去。「娘娘,娘娘?來人啊,娘娘暈過去了。」聽見呼聲,幾個侍衛進來將她抬回東暖閣。
二人離去,老王爺問道:「羅青,徹兒何在?」羅青道:「小王爺早些時候就進宮去了。」他將一塊令牌交給羅青,道:「這是本王的令牌,你進宮去把小王爺找回來,告訴他府里出了大事,叫他立刻回王府。」
「是,老王爺。可是鑰公子他……」「你不必擔心,他自有本王照看。」羅青不再多言,他縱身躍下閣樓,牽馬離開王府,一直向宮中奔去。
亮出御賜令牌,羅青進入皇宮。還沒見到皇上,他被溫公公攔下。溫公公無可奈何的道:「你來晚了,回去告訴你們王爺,晉王殿下率兵十萬早已出發,或許此刻早已出城了罷!」
「謝公公指點。」羅青調轉馬頭,牽著馬韁離開宮門。他沒有返回晉王府,而是向著城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