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流產
羅青一刻不停的策馬狂奔,城門卻早已封閉,只見景王在城門看守。羅青下馬,行禮道:「請殿下行個方便,小的急著出城尋找晉王殿下。」
寒景抬眸,他無視羅青的焦慮,一板一眼的道:「本王奉皇上口諭,任何人等一律不得出城。你若要尋晉王,去請皇上降旨,本王自會按旨辦事!」
「這……」羅青碰了個軟釘子,只好先返回晉王府,再作下一步打算。
回到晉王府,羅青行至梅院,院內大門緊鎖,十二暗衛在周圍來回巡視。他亮出老王爺的令牌,道:「開門,我有急事求見王爺!」
暗衛統領道:「老王爺不在梅院。」羅青皺眉,他道:「你可知老王爺去了何處?」暗衛統領道:「進宮。老王爺進宮前命我轉告你,只要聖旨一下,即刻出城!」
臨出城前,羅青去了一趟破廟,老道交給他三樣東西,並說這三樣東西可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
行至城門口,禁衛軍統領楚瀲已帶著聖旨而來。宣完聖旨,羅青一身戎裝,他快馬狂奔出城,行入偏僻的小道,眼前只剩下枯枝敗葉和殘轅斷壁。
他繼續策馬前行,走了三日也不曾發現晉王留下的蛛絲馬跡。前方一片火海,馬似乎受了驚嚇,拚命的向林中逃竄。只是這林中看似生機盎然,可事實上卻是……只聞嘣的一聲馬已橫死在城牆之下。
羅青縱身一躍,他足尖輕點,已落在炙烤的大地上。一直走向前方,他赫然發現晉王的大軍停在彈丸之地,既不上前,亦不後退,而眾將士臉上都呈現出惶恐之色。
「如今已到進退兩難之境,這四面皆是懸崖峭壁,眼下該當如何,還請紫蘇公子告知本王。」紫蘇道:「此乃幻術,亦是赤練國國師慣用之道,只需將幻術破除,此處必暢通無阻。」
紫蘇施展妖法,他伸手在眼前一抹,只見他眼內金光一閃,忽聞一陣「滋滋」聲,空氣彷彿被燒焦,眼前的一切在一瞬間豁然開朗。戰鼓雷鳴,將士們越發的鬥志昂揚。
「國師,晉王大軍已出赤霞嶺,正向初雲國邊界進發。」聽到守城士兵來報,男子更加坐立難安,在營帳內來回踱步。「不必心急,一旦他膽敢踏入初雲邊界半步,本座便讓他有去無回!」
剛行出赤霞嶺,跨下的馬匹顯得暴躁不安,它們橫衝直撞已不受主人控制。寒徹拉緊韁繩,試圖控制馬兒朝前行去。在紫蘇公子眼內金光的照射下,他已看清進城的路只有那一條火海,其餘的均是由幻術製造而成的假像。
「棄馬!」寒徹一聲大喝,自己已率先躍下馬背,雙足行在火焰之中。「大家不必驚慌,這火海亦是幻術所化。」寒徹踩在這大片火海上,一股炙熱從腳底傳出,全身都透出猶如身在火中的錯覺。
全身酷熱難耐,一些士兵相繼脫下自己的盔甲,他們不知看見了什麼,有的一個猛子扎進沙石中鮮血直流,還有的像是共同感受到了什麼,朝著鋒曹蜂擁而上,死前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寒徹身後,存活的士兵已不過千人,他們如行屍走肉般向前。只聞砰的數聲,幾人相繼倒下,他們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不一會兒便全身僵硬。
寒徹單膝著地,伸手探查幾人鼻息。一人突然直挺挺的坐起,他突然閃電般伸出厲抓緊扣住寒徹下齶,然後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停在寒徹頸動脈。
正在此時,羅青突然上前,將一粒無色無味的藥丸塞進寒徹嘴裡。他被迫服下,還沒來得及詢問,那面色泛青的人突然轉身,向羅青跳著追去,邊追邊張嘴呼出腐蝕的氣體。
其他人像是突然被喚醒,一個個僵硬的坐起,尋找著身邊活人的氣息。紫蘇悄無聲息的落在那人面前,一張符咒急速的貼在他印堂上。
做完這一切,他即刻返回寒徹身邊。寒徹迫切的問:「這些人何故?紫蘇公子對此可有應對之策?」紫蘇沉聲道:「因為他們在此之前吸入過多障氣導致邪祟入體,如今又與幻術相輔相成,使他們在短期內暴發。
若說應對之方,恐怕只有王爺您才能做到。因為只有讓那些中邪的將士服用解藥,才能使他們恢復神智,而解藥正是……」還沒等紫蘇說完,已有人爆體而亡。
「來得好快!」紫蘇一劍劃開寒徹掌心,血的芬芳誘使殭屍前來,吸食之人頓時全身抽搐倒在地上,片刻之後他們便恢復神智,亦能抵禦幻火的焚燒。
只是三日,十萬大軍只剩下不到千人。越臨近赤水湖,寒徹心中的不祥之感更加強烈。踏過赤水湖,不遠處城門緊閉,弓箭手居高臨下的對準他們,只要主帥一聲令下,這攻城之人定成箭下亡魂。
寒徹抬眸,那督城將領不是別人,正是逃之夭夭的和親特使。主帥一揮手,羽箭已沖著寒徹飛射而去。寒徹躍起,箭還未近身已被他盡數擊落。
身後一眾將士經歷過一番生死,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迎著箭雨向城門衝去。突然城門大開,箭陣也停了下來,一座八抬大轎從敞開的城門駛出,停在寒徹十米開外。
掀開轎簾,紫蘇公子突然臉色大變,他突然擋在寒徹身前,身體散發著危險氣息。一道深沉悅耳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想不到是你,你什麼時候變得和他一樣甘心為人類辦事?
你可知妖一旦動了凡心,也就意味著萬劫不復,現在遠離還來得及!」「呵,來不及了……」紫蘇一聲清嘯,已和那人交上了手,寒徹這才看清他一身如雪白衣,頭罩白紗。
寒徹抬頭,一黑一白兩道光點在空中交錯盤旋,偶爾會有數道極光閃現。忽然一道流星劃過天際,玄色的身影極速的從空中墜落,一下跌進寒徹懷中。
寒徹將紫蘇交給羅青,自己向赤練國國師走去。
「王爺……」寒徹聞言頓了頓,他抬手,阻止羅青繼續說下去。
嗅到寒徹身上不同與妖族的氣息,國師饒有興趣的道:「你是晉王?」寒徹勾唇一笑道:「不錯。」「你不怕本座?」寒徹放聲大笑道:「哈,本王何時怕過?」
國師讚賞道:「好一個晉王,你獨自前來是向本座投降亦或是與本座單挑?」寒徹杵定的道:「你錯了,本王是來談叛的。」聽罷,國師撫掌大笑道:「本座沒有聽錯吧,晉王已是敗兵之將,何出此大話與本座談條件?」
寒徹胸有成竹的道:「若國師得見一物會有興趣與本王談叛。羅青,為國師奉上大禮!」片刻,羅青抱著禮盒走到國師面前。他打開禮盒,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赫然出現在二人面前。
國師目露懼色,只是一瞬他恢復如常,笑道:「晉王,請!」二人一前一後,已來到營帳前。國師掀開營帳,示意寒徹先行,寒徹弓身進入,那翹首顧盼的小兵已是驚懼交加,一個激凌跪倒在地。
寒徹側目,心下已是瞭然。國師揮手,這帳中已是空無一人。他道:「不知王爺想要如何?」寒徹笑而不語,國師再次追問,道:「王爺想要如何談判?」
寒徹道:「國師甘願屈居人下?」國師咬牙切齒的道:「自是不願,只是……」「只要你與本王合作……你助本王奪得江山,到時初雲和赤練還怕不是你囊中之物?不過首要之事,那父子二人留之不得,你且將他們留予本王。」
黃昏時分,寒徹押著初雲國和親特使父子離開初雲國邊境,返回國都。
三日後,寒徹的兵馬已進入城門,寒風率領禁衛軍親自在城門外迎接。進宮見過皇上,回到晉王府已是午膳過後。聽到消息,若紅派翠玉去往梅院,代自己向晉王和王妃請安。
翠玉惴惴不安的走過長橋,還未行至梅院,卻已被羅青攔下。「怎麼?還想再害王妃娘娘?」「不是,翠玉不敢,翠玉、翠玉是奉側妃娘娘之命向王爺和王妃娘娘請安。」
「你在這候著,我進去通報。」羅青走向梅院,翠玉看見暗衛統領開門,慌忙的快步跟上。她沒敢進去,在院外翹首張望。突然窗門打開,在暗衛統領的示意下,她踏進梅院,在刺骨的寒冷下走上閣樓。
上到二樓,行至王妃的寢室,翠玉就被寒徹凜烈的目光攝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白玥鑰側目,在寒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寒徹壓抑著怒火,道:「聽聞是你家主子叫你來向本王和玥兒請安?你家主子呢?她為何不親自來?」
翠玉哆嗦著道:「回王爺,側妃娘娘她身體不適,整日睏倦乏力,沒有食慾,而且總是乾嘔,怕是、怕是得了不治之症,奴婢肯請王爺去東暖閣看看側妃娘娘。」
「請御醫診治了么?」翠玉淚眼朦朧的看著寒徹,搖頭道:「娘娘怕驚擾了王府上下所以就沒有請太醫。」寒徹道:「你先回去,稍後本王自會去看她。」「是,王爺。」翠玉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回到東暖閣,她向若紅報告了這個好消息。若紅聽后,心裡有了盤算。她叫翠玉近前,在她耳邊小聲道:「翠玉……就這麼辦,按本宮眼色行事。」「是,娘娘。」
寒徹擁著白玥鑰走過長橋,游遍王府的每處風景,兩個時辰之後才來到東暖閣。經門口的侍衛通傳,翠玉扶著腹部隆起的若紅緩步走向大廳,卻恰巧和晉王同時到達。
她美目盼兮的看向被寒徹寵著的美人,她的唇角竟勾出一抹令人膽寒的笑。白玥鑰不想離她太近,與她擦肩而過。就在這一剎那,她一個重心不穩跌倒,鮮血從小腹湧出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