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身懷有孕
寒風挺拔的身姿出現在坤寧宮,他剛從靈泉寺祈福完歸來,數名侍衛在身後跟隨。在美人榻上閉眼休息的皇后,軲轆滾下來倉忙行禮。
「皇上萬福……」寒風一斜眼就看到跪倒在地的水隨雲,他孱弱的身子蜷在一起,看上去單薄得一陣風就能將其吹走。
「他怎會在你坤寧宮?」皇上隨口一問。
「呃……」皇后吞吞吐吐,「他進宮多日仍尊卑不分,不來坤寧宮向本宮請安,本宮小懲大戒!」
「皇上,您要為殿下做主呀!殿下本就氣虛體弱,再加上久病纏身,身體勞累不得,皇後娘娘還要體罰殿下,這不叫小懲大戒,這叫……」
杏兒話未說完,皇后的貼身丫環蘋兒一個大嘴巴順勢而來,疼得她眼冒金星。「皇上在和皇後娘娘說話,你一個不起眼的小丫環插什麼嘴?」
「朕准她說!」寒風兩條如鬢劍眉蹙起,威嚴十足。「你接著說!」
「是,皇上!」杏兒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輕柔抱起地上蜷成一團的孱弱美人,聲淚俱下的道:「皇後娘娘不是小懲大戒,她是想趁皇上不在宮中,藉機將七殿下折磨至死!」
「皇后,她所言可是實情?你當真趁朕去靈泉寺祈福期間,借他身體不適不去你坤寧宮請安為由,將他折磨至死?」
寒風陡然間殺氣四溢,他雖非有意,但從皇位的爭奪中一路走下來,他身上養成的煞氣比寒霜還要刺人,被看一眼彷彿墜入冰窖,那種冷漠讓皇后膽寒。
「臣妾……臣妾不敢……臣妾……臣妾真的只是小懲大戒……絕對……絕對沒有要加害雲妃妹妹的意思……」
「沒有最好!否則皇后你也不必做了,退位讓賢吧!」寒風沒有再理會她,走到杏兒身邊,從她懷中接過水隨雲,攬腰將他抱起。
水隨雲下頜一條血痕赫然映入寒風的眼帘,他白玉無瑕的臉上,這個傷痕實在太過顯眼,好似一個精緻玉器摔出的裂痕。
「很好,朕的東西你也敢碰!」寒風聲音不大,但語氣中的怒意卻令所有人打了個寒顫,尤其是皇后,她不只一次對寒風的男寵下手,但皇上從未心疼過。怎知才罰跪水隨雲一個時辰,竟惹來他如此盛怒?
「皇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朕之物再有一絲損壞,這皇后之位你也不必再做了!」寒風捏住皇后的下巴,他眼中的殺意凝為實質。
皇后渾身發涼,她從未見過寒風如此護著一個人,他真的能廢了自己。「臣妾……臣妾知道了……」
寒風鬆開她,抱著水隨雲頭也不回的離開坤寧宮。
皇后摸著疼痛的下巴不住發抖,心有餘悸加上氣憤,她一把打碎了插有孔雀翎的瓶子。
水隨雲在溫有暖壺的床上蘇醒,身邊只有杏兒和端木修。「殿下您總算醒了,您可急壞杏兒了。您好些了么,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水隨雲忽略掉腹部傳來的陣痛,閉上雙眼無力的搖了搖頭。「來殿下,該服藥了。」杏兒扶他靠在自己懷中,接過端木修手中湯藥,一勺勺的喂他喝下。
一碗葯見底后,杏兒扶水隨雲躺下繼續調養身體。端木修退至殿外,帶刀佇立在養心殿門口。
黃昏,寒風批完奏摺回到養心殿。「微臣參見皇上!」「免禮!」他大踏步走進養心殿,身後只留紅袖一人服侍。「朕的雲妃可曾蘇醒?」
「咳咳……請恕……雲兒……無禮……無法向……咳咳……皇上……見禮……」寒風走過去坐在他床邊,半擁起他,側頭凝視著旁邊低頭垂眼的杏兒,道:「雲妃可曾用過晚膳?」
「回皇上,殿下不曾!」寒風親自為水隨雲更衣,抱他在桌前坐下。「來人,傳膳,多加些補品!」不過片刻,丫環們端著一盤盤山珍海味來到養心殿。
紅袖為寒風夾菜,寒風卻將菜一樣樣的夾到水隨雲碗中。只食用了一些,水隨雲便再難以下咽。「怎麼,不合雲妃味口?」「不是……咳咳……雲兒……咳咳……沒有……食慾……咳咳……」
「哦?雲妃向來如此么?」他斜眼瞟向立在水隨雲身後的杏兒,隨口一問。「皇上,殿下食量一向如此。」「嗯。紅袖,你服侍雲妃去床上歇著。」「是,皇上。」
紅袖抱起身體發寒的水隨雲,解下他身上層層衣物,蓋上溫熱的錦被,將餘溫不減的暖爐置於他腳底。「殿下還冷么?」她溫暖的掌心在他額上覆著,好在那高熱正離他遠去。
「這兒不需要你,你回未央宮守著,待明日再來接他回去。」「是,皇上。」杏兒福了福身,她向里張望了一會兒退出養心殿,獨自回到未央宮看守。
用過美味佳肴,紅袖命人撤了晚膳。寒風秉著燭火,翻閱著桌上的兵書。良久,紅袖催促道:「皇上,夜已深,該安歇了。」寒風將書放下,站起身來。
紅袖服侍他寬衣,見羅帳落下才吹熄燭火,關門退出殿外。
寒風剛剛睡下,那躺在他裡面的身覆異香的柔軟嬌軀便主動貼進他懷裡。他以為這是紅袖為自己安排的男寵,便毫不猶豫的大力撕扯那人的衣服,猛的欺身向前……
那副嬌軀在身下任由他擺動,只是看起來毫無生氣,目光亦渙散開來。「在與朕歡樂時,你竟敢走神?」寒風爆怒,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晚突兀的響起。
「皇上……」紅袖推門衝進養心殿,她點燃蠟燭,昏黃的燭火在她如風的身影下忽明忽暗。
燭火照亮了紗帳,在看清床上情形時,紅袖不尤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皇上,雲妃娘娘他……」寒風向裡面看去,鮮血染紅了床鋪,染紅了水隨雲身上單薄的月白中衣,寒風微扶起他,傷處還在汨汨的流血。
「傳太醫,快傳張太醫!」「是,奴婢尊命!」紅袖一路小跑,來到太醫院,拉著正欲就寢的張太醫,向養心殿方向跑去。
「皇上,張太醫來了。」紅袖氣喘吁吁的向寒風稟報。「張太醫你來得正好,快去瞧瞧朕的雲妃!」「是,老臣尊旨。」他坐在方凳上,隔著紗帳為水隨雲把脈。
沉默了良久,張太醫方道:「老臣先恭喜皇上,雲妃娘娘有喜了,大概有兩月的身孕。可是娘娘天生體弱,恐怕這腹中胎兒難以存活,再加上娘娘玉體不慎跌傷,而後皇上夜間縱慾,更加重娘娘流產的風險。
而男子懷孕本就不易,倘若處理不當,更會落下腹痛的病根。老臣敢問皇上,如果娘娘和胎兒只能保住一個,皇上該如何做出選擇?」
「朕命你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二者性命,尤其是朕的雲妃!」寒風並未過多思考,只是無意間脫口而出。「請皇上安心,臣會儘力保住兩者性命!請皇上扶緊雲妃,老臣要為娘娘施針。」
「皇上……」水隨雲綿軟的枕在寒風懷中囈語,他睜開霧氣氤氳的雙眸,痛苦且驚恐的看向正在燭火上反覆烤針的張太醫,往寒風懷中縮了縮,又因失血過多在寒風懷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雲兒別怕,朕在。」張太醫褪下水隨雲帶血的中衣,在他兩穴上施針。「唔……」水隨雲一聲痛呼,「哇」的一口血水噴出。「皇上,為雲妃內力護體!」
寒風一手擁緊水隨雲,一手抵在他的后心,精湛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進他體內。一層內力護體,長針進一步向他穴內插去。血慢慢止住,張太醫著手清理雲妃身上血污。
命人換上新床鋪,寒風輕扶他躺下,蓋上厚實的錦被,紅袖將溫在火爐上的暖爐套上薄套,置於水隨雲腳底。一個時辰后,張太醫將針一點點的捻出,收起。
「皇上,雲妃母子暫時平安。請皇上暫且克制住慾念,娘娘身體過度虛弱,再經不住一絲傷害,必須精心調養,兩月之內不得下床。老臣告退!」
命紅袖送走太醫后,寒風再度躺下,他擁緊懷中更顯嬌弱的美人,剋制住想將他吃干抹凈的邪念,轉頭吻了吻他蒼白的櫻唇,相安無事的度過僅剩的夜晚。
卯時三刻,寒風便被溫公公叫醒。為他換上朝服,紅袖打來清水服侍寒風洗漱。寒風壓低聲音道:「你即刻去未央宮,命杏兒接他回去好生照顧,切記雲妃懷孕一事絕不可走漏半點風聲,違命者,斬!」
「是,皇上!」紅袖領著三、四個丫環來到未央宮,對杏兒道:「杏兒妹妹,這四個粗使丫頭是皇上賞賜給雲妃娘娘的婢女,有什麼粗重活儘管吩咐她們去做。
雲妃娘娘身體不適,需回未央宮好生調養,你速去養心殿接他回來,他身懷有孕,你需格外小心,絕不可將此事泄漏出一字半句!違命者,斬!」「是,杏兒絕不多嘴!」
紅袖轉頭看向那四個丫環,語氣更加嚴厲的道:「你們清楚了么?如果被我發現未央宮有什麼瘋言瘋語從你們口中傳出,我會親手送你們上斷頭台!」
四個丫環誠惶誠恐的道:「紅袖姑娘放心,奴婢們萬萬不敢!」杏兒向紅袖盈盈一拜,憂心重重的向養心殿走去。